云羿猛地坐起,胸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讓他悶哼一聲。他下意識去摸身側(cè)的穿云弓,卻抓了個空。
“找這個?”
清越的女聲從窗邊傳來。碧瑤斜倚在雕花木窗旁,指尖勾著銀白長弓的弓弦,輕輕一拔,發(fā)出錚鳴。窗外雨已停歇,晨光透過窗欞,在她水綠色的裙鋸上灑下細碎金斑。
云羿眼神一凜,強忍疼痛翻身下床,卻因失血過多踉蹌一步。碧瑤挑眉,隨手將長弓拋還給他:“放心,沒動你的寶貝。”
弓入手的剎那,穿云弓上的青紋微微亮起,看碧瑤腰間的玄音鈴也輕輕震顫,發(fā)出悅耳清音。兩人同時一怔。
“看來他們比主人更親近。”碧瑤輕笑,指尖點了點他胸前的腰帶,“傷口剛止血,別亂動,否則白費我三枚‘碧靈丹’。”
云羿低頭,發(fā)現(xiàn)傷口處纏繞的綁帶上隱約有碧色靈光流轉(zhuǎn),顯然是上等靈藥。他神色復雜:“為何救我?”
“順手。”碧瑤漫不經(jīng)心地倒了杯茶,“何況,我對能讓玄音鈴感興趣的東西,一向很有興趣。”
門外傳來腳步聲,墨霜推門而入,手中托盤上放著熱粥與藥湯。她目光掃過云羿,冷意一閃而逝:“少主,該啟程了。”
碧瑤接過藥碗,從袖中取出一個碧玉小瓶,倒出一滴晶瑩液體滴入瓶中:“喝了。”
云羿盯著碗中泛著寒氣的藥液:“這是什么?”
“寒髓露。”碧瑤將碗推近,“玄冥宗秘藥,專解赤炎宗的蝕心毒。”
云羿瞳孔微縮:“你怎知我中何毒?”
“因為......”碧瑤忽然俯身,發(fā)絲垂落在他手背,“你傷口泛著的赤紋,是赤炎蠱發(fā)作的征兆。”她指尖輕點他腕脈,“三日內(nèi)不服藥,蠱蟲就會啃食心脈。”
墨霜冷冷補充:“赤炎宗用這毒控制叛徒,中毒者無不求死不能。”
云羿握碗的手微微發(fā)顫,藥汁表面映出他蒼白的臉,他忽然抬頭:“條件。”
碧瑤唇角微勾:“簡單,第一,告訴我穿云弓為何與玄音鈴共鳴;第二......”她忽然湊近,呼吸幾乎拂過他耳旁,“帶我去隱仙谷的‘天音秘境’。”
“不可能!”云羿斷然拒絕,“秘境乃門派禁地,外人不得——”
“那就等著毒發(fā)吧。”碧瑤后退一步,故作遺憾地攤手,“反正疼的不是我。”
屋內(nèi)陷入沉默,穿云弓上的青紋忽明忽暗,似在掙扎。良久,云羿終于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共鳴之事,我亦不知。但天音秘境中有一塊‘天音石’,或許與你的鈴鐺有關(guān)。”
碧瑤眼睛一亮:“成交!”
墨霜皺眉:“少主,宗主若知道您要去隱仙谷——”
“那就別讓他知道。”碧瑤打斷她,語氣不容置疑,“姑姑先回玄冥宗復命,就說我游歷幾日便歸。”
墨霜欲言又止,最終冷冷掃了云羿一眼:“若少主少一根頭發(fā),隱仙谷上下,必付代價。”
午后,二人離開清溪鎮(zhèn)。服下寒髓露后,云羿氣色明顯好轉(zhuǎn),步伐也穩(wěn)健許多。碧瑤哼著小曲走在前面,玄音鈴隨步伐叮叮作響。
行至一處竹林,云羿突然按住她肩膀:“有人跟蹤。”
碧瑤頭也不回:“赤炎宗的雜魚而已,從客棧就跟了一路。”她忽然轉(zhuǎn)身,笑吟吟地看他,“要不要比比,誰解決得多?”
話音未落,林間驟然射出數(shù)道火箭!碧瑤袖袍一揚,三枚玄音鈴飛旋成盾,碧光水幕瞬間擋下攻擊。與此同時,云羿挽弓搭箭——雖無箭矢,弓弦震響的剎那,一道青光破空而出,直取暗處敵人。
慘叫聲中,五名黑衣人跌落林間。為首者獰笑:“云羿,你竟與玄冥宗妖女勾結(jié),谷主若知道——”
“聒噪。”碧瑤指尖一劃,一枚玉鈴精準擊中那人咽喉。她轉(zhuǎn)頭對云羿眨眨眼:“我贏了,三個。”
云羿收工,淡淡道:“兩個。還有一個逃了。”
碧瑤撇嘴:“逃的那個不算。”
“他會報信。”云羿眉頭緊鎖,“赤炎宗與隱仙谷素有仇怨,如今加上你......”
“怕了?”碧瑤挑釁地揚起下巴。
云羿沉默片刻,忽然開口:“你的寒髓露...為何輕易給我?”
碧瑤腳步微頓,鈴聲也跟著一滯,“就當是...”她背對著他,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還你擋劍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