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接著說啊,大丫怎么樣了?”
“還能怎么樣,就看老天爺賞不賞臉,今晚能不能醒了。”
孫大娘口氣倒是硬,只是眼角的淚已經滑了下來。
“這是不是老天爺打瞌睡了,沒看著李家,好不容易逃出來,又出事了。”
大丫和小丫其實是老人隨口的稱呼,小孩子講究一個賤民好養活。
姐妹倆本命是李希和李望。
從名字就可以看出,不是一般農家人。
李希父親是洪溪村唯一的一個童生,雖然因為家里出了事沒再往下讀。
但是能識字作畫提筆寫詩,就已經是莊家漢子口中的人物了。
李童生其實學問不錯,先生也多有夸獎,奈何每次考試都因些事情導致落榜。
第一次是隔壁書生引火做飯,點著了號舍,殃及池魚,影響了作答。
第二次是考到最后一卷,突發惡疾,被衙役送出考場。
后來才得知是住宿的店家飲食不凈,當時一同入住的多名學子也是考試中途暈倒的暈倒,嘔吐的嘔吐,都名落孫山。
后來則是姐妹倆的爺爺去世,需停學停考丁憂三年,三年將至,奶奶又去世了,出門赴考的行李又都拿了出來。
不讀回家后,由于從小讀書,不善于地里的活,加上識字懂文墨,所以被鎮上的酒樓聘為賬房。
李童生長得眉目清秀,很是有些文人檔次。
酒樓老板讓他坐于門面,不止收銀記賬,也幫著招呼客人。
李父對于客人的迎來送往,做得十分妥帖,天資過人,對客人可謂是過目不忘,見到都能稱呼幾句。
對于客人的喜好也記在心上,酒樓客人十分滿意,生意好了,老板也高興,工錢給的高,店里一些東西也給的大方。
“這些年來,我們受了李家多少恩惠,就李家嬸子,當時沒少幫著看顧兩個孩子。”
孫大爺娘去得早,當時孫大娘生產和老個孩子小的時候,李家奶奶都是有時間就過來幫個手。
“就連李家老弟,那酒樓給的東西,都給拿多少回了。”
李父店里給的東西,有多的時候都是鄰里間會給一些。
“就說兩個小子能多少看幾個字,也是他教的。”
孫家老大十歲的時候家里有了些存錢有去進過學,但是資質一般,而且村里沒有學堂,要早起送去隔離村,晌午接回,半下午送去,傍晚接回。
家里實在支應不了,就接回了,只勉強看幾個字和寫自己名字。
幾年后李父回家丁憂,就厚著臉皮拿著吊薄肉去央著指點。
當然李父肉沒收,教是沒少教。
連老二也教,現在兩人,家里名字都會,一些常用的字也能比劃出來,就是寫得不好。
這次官府貼布告,就是老二先看到的,當時一同逃難的人還唯他們一家馬首是瞻,就是因為家里有兩個青年男丁,而且還是識字的。
“如果李家老弟在,就憑他的眼界,怎么都輪不到我們家,老天爺不長眼啊。”
兩姐妹的娘在生下小丫的時候就難產了,李父也在洪水中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