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說出那句想了很久的話“爸!這是我最后一聲叫您,今后我該有我自己的人生了。”
“你說什么?”王匾瞇著雙眼,審視著招娣,他如一個商人時時算計著自己的得失成本,不在意招娣是否會幸福,未來如何,前途如何。
招娣語氣堅定的繼續說著“我說,我不會在像兩年前一樣妥協了,欠您的我會想辦法還您,也請您放過我吧!求您了!”
“賤婊子,你有種的再說一次”
“王先生!!”,或許是第一次稱眼前這位男子為王先生,招娣頓了頓“注意您的言行,現在是法制社會,請您以后不要在糾纏我,欠您的錢我會盡數還清,之后若是你在糾纏我便報警?!闭墟飞钗艘豢跉庵袣馐愕恼f出。
“你叫誰王先生,我是你爹,是你爹?。?!你聽好了我一輩子是你爹。”在女兒面前他已經習慣了那高高在上的姿態。
“一輩子!”招娣復念,這個詞從王匾口中說出如一個夢魘,讓招娣心中恐慌。
“不會了,我不會再有期待了?!?/p>
周圍人平靜的看著一切,沒有一人出來插話,沒有人指責招娣的大逆不道,他們都知道眼前的王匾不配為父。
“你這白眼狼,我打死你?!焙迷谶@是在警局,不然招娣又得遭多狠的一頓打。
“我會保護好護招娣的!!直到永遠。”一個聲從身后傳出,溫暖又非常的堅定。
正是筆錄做完的念青。
招娣聞聲望去,一屢陽光灑落在那張朝氣蓬勃的臉上,大手伸了過來溫聲說道“招娣,我們回家吧!”
淚珠又一次的落下,原來紛紛擾擾的世界也會有一束陽光獨為她而燦爛。
“嗯!”招娣愣神的點點頭,搭上那雙大手,在警官的允許下離開。
王匾兇神惡煞,還想沖上去教訓兩人,如此樣子,警官又怎能讓他離去。
任憑王匾在身后如何的撒潑,招娣一往直前不曾回首。
。。。。
出了警局兩人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仿佛劫后余生,但那千絲萬縷的羈絆又豈是幾句話便能了斷的。
。。。
雪花慢慢的飄落,不偏心的化入每個人的世界,縣城的路上人來人往,有趕著上工的工人,嘻嘻打鬧的孩童,跑車的車夫,在這個多彩的世界里努力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最矚目的還溫馨的一家三口,他們嬉笑著從面前路過,那孩子也是個如招娣般文靜的女娃,被父母手拉著手簇擁在中間,這一幕引的招娣注視著,竟有些失了神。
女孩的母親低頭輕聲的問道“妮妮啊,我們今晚上吃什么呀!”
“紅燒肉!”女孩撲紅的笑臉俏皮回答著。
“好!今天爸爸就做紅燒肉”
“好溫馨!”招娣低語。
想起自己曾經以為多吃了一個饅頭便被父親責罵,要不是有奶奶不知道會有多慘,更是從未想過提出什么要求也不敢提出,那時的她能在平靜中度過一天已經是幸運。
手拉手的場景更是不敢去想,這個家里父母和弟弟如同一塊完美的拼圖,弟弟怎么變父母就跟著變化永遠都是那么合適,自己則是如同一塊異物不管自己如何的變化都難以嵌合他們。
“招娣,下午想吃什么??!”念青扯了扯招娣的緊握著的。將愣神的招娣應了回來
“吃紅燒肉怎么樣!”招娣婉柔一笑。
“好??!小王老師想吃紅燒肉,那我這個做學生的也只能答應了。”念青輕松的說道,試圖緩解招娣的情緒。
招娣依偎了上去,在這冰冷的雪花世界,朝著那個溫暖的地方走去,未來可期且行且珍惜。
王匾又豈是那么輕易就會放過招娣。
無賴便是無賴,就算被幾次抓走,仍不改心中那個早已朽爛惡臭的念頭。
如此的行徑雖無法直面傷害到招娣,卻是使得糖店的生意一落千丈。
這可是愁壞了顧母,斟酌了許久,在一次念青回來之后便直接將他拉進里屋。
支支吾吾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念青??!媽知道你遇到招娣這么好的孩子不容易,但再這么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我們這個小店快吃不消了,你說到時候可怎么辦??!。”
“媽,那您的意思是?”念青神情惶恐,再次確認母親的想法。
“招娣是個好女孩,但咱家能挺到現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媽想著呃。。。?!蓖nD了一會還是把那句違心話語說了出來“這世上也不是只有這一個女孩子對不?!?/p>
“可我就喜歡她”三兩句違心的話語,又豈能動搖念青的信念。
“媽??!”念青哀求的喊到,這么多年母親的含辛茹苦,念青不忍心也做不到忽視母親的感受。
“您”
看著兒子的樣子顧母同樣的也不忍心暗嘆了口氣道“媽不是逼你,但我們總要想個辦法吧,這樣下去我們就真沒有活路了!”
“明天不營業了,叫招娣來家中吃個便飯吧!”
“媽?”
“別多想,就是吃個家常飯?!?/p>
。。
轉角的小巷里,那破舊的出租屋中擺上了一桌子的珍饈。
四人圍坐在那小桌旁只是除了奶奶并沒有人動筷
“吃啊,小麗,來!招娣,”
“念青”說著夾起了一大塊雞肉放在孫子碗里。
念青微笑的回應?!皼]事奶奶,您先吃吧!我自己會夾的”
奶奶似乎也看出了幾人的端倪,吃完之后便杵著拐杖起身一人出去溜達。
只剩三人圍坐在飯桌盤。
“阿姨我,。?!?/p>
“先吃菜吧,邊吃邊說”說著終于動起了筷子。
“對不起阿姨給您們找了這么多麻煩!我想好了。我會離開這里的?!?/p>
“對,離開,是要離開的?!?。
“嗯”招娣默默的低下了頭暗淡了下去。
“媽!你不是說。?!蹦钋?/p>
“咱們吶都得離開這?!?、
“都要離開?”
“對!不然就咱們這個小家庭怎么能抗的住?。 ?/p>
兩人面面相覷。
但隨及顧母又說出,“我先問你兩一個問題?”
“什么”
“你們兩有想過結婚嗎?”
“呃??!”把兩人問了猝不及防羞澀回應
“暫時還沒有想過?!?/p>
“做什么事應該有個原由,最怕讓人家落下閑話。招娣你懂我意思吧!”
“姨,我懂。”的低下了頭。
“那姨也不拐彎抹角了”一個勁的朝兒子使眼色。
“啥?”
顧母氣的直接給念青腦門來了一下,
扭著耳朵小聲喝去“你想不想娶招娣。”
念青點點頭。
“傻兒子快說啊,你最想說的話,你之前不是在我面前說嘛”
招娣心臟跳的飛快臉色漲的通紅,
“招娣你。。愿意,嫁給我嗎?”
“呃”
“我顧念青發誓永遠只愛招娣一人,直到海枯石爛,天地變換也不動搖?!蹦钋嗖恢獜哪睦飳W來的詞誓,又好像是籌備了許久。
“我。。。我愿意”招娣頓了頓激動的內心說出了那句話,相識不過267天,她卻是很享受其中與他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那些簡潔直白的話語每一次都那么挑動人心。這是奶奶走后她最溫暖的日子。
“呵呵呵”一個笑聲從門口傳來,正是出去的奶奶,張著一口零落的牙齒杵在門口開心的笑著。
招娣潮紅的臉感覺周圍都在冒粉紅泡泡,招娣今年23也正是盛花開放的好年紀,與今年已經25的念青天作之合。
念青也是拉起招娣的手,腦袋里憧憬著未來的各種畫面,兩人深情的望著對方,不自覺的越湊越近,旁若無人。
“咳。。?!鳖櫮敢坏缆曇舸驍鄡扇恕?/p>
“如今可不像我們以前了??!要有那個結婚證的,戶口啊,什么的要有才是合法,招娣你的戶口方便嗎?”
“方便!。。姨!”羞紅的臉色遲遲不下去
招娣的奶奶好似有先見之明,在招娣讀大學時便將招娣遷出冊,登記結婚到也不是什么難事。
幾日后,一對新人邁著幸福的步伐踏著雪花鋪墊的地毯走進了那個相愛者的歸宿之所。
男孩拿著一束鮮花,只是這次不是百合,是一束嬌滴滴的鮮紅玫瑰猶如他們愛情那般艷麗。
柜臺上工作人員的拿著印章,望著甜蜜的二人。
面帶笑容“你們準備好了嗎?”
二人對眼望了望。
招娣“往日山河錦繡,卿可愿與我共賞。”
念青先是怔了一會,又是笑起“明日紅塵如煙,愿與佳人共赴。”
“那我們就相約余生吧!”
“啪~”一個清脆的響聲,紅色的印章落在本子上,也印證著兩人正式成為了一家人。
兩人的婚禮舉辦在村里,邀請了各方鄰居好友。
天空放晴破敗的小院被雪地包圍,院內與瓦頭的雪被打掃的干干凈凈,紅色的燈籠與大大的喜字點綴著小院,院子里來滿了道喜的客人,只是其中并無招娣的家人。
招娣身穿風衣,頭帶鳳霞手捧茶盤,與身穿西裝的念青招呼來往的客人,
“哎呀!今天我們的小王老師真是美呆了?。 ?/p>
“劉老師!您來了”念青打著招呼便將手中裝滿糖果的茶盤遞了過去。
“劉大家,咱們說好的,你怎么來這么晚啊。”
“沒辦法啊,這大雪紛紛的,不過。?!?/p>
說著便把招娣拉到了一邊“招娣你真的決定好了嗎,他確實很好的,但你們之間是兩個思想的碰撞,以后的分歧怕是不會少,”
“我得幸有奶奶,是她造就了我的今天,我是讀書無數,但我從未認為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矛盾是人生中的常事,解決它比遠離他更加合適?!?/p>
“呼~~行行,我的大哲學家,不管你如何選擇,作為朋友我祝福你,現在和將來。”
“謝謝,劉大家,快進去吧,等下還要你幫我們主持婚禮呢!”
“嗯!”劉鈴復雜的看了一眼招娣走了進去。
。。。。。
站在那臺階上,劉鈴拿著早已準備好的紙條宣讀著“百世的回眸換來今生的夫妻緣分,奇妙的緣分引領著你們茫茫人海中不期而遇,相識相知相愛,相伴,喜結良緣,這是一生的幸事;愿新人在以后互敬互愛,互信互勉,互諒互讓,相濡以沫,鐘愛一生。。。最后夫妻和睦百事順,祝我們的新人百年好合!!”
天不遂人愿,就在婚禮進行的如火如茶時,外面來了一群人手拿棍棒來者不善。
招娣一眼就認出了為首的父親,心中一涼。
跟著來的還有母親和那18歲的弟弟,怒氣沖沖。
“你這個賠錢貨,竟敢背著我們做出這種天理不容的事情來,啊”說著正準備上來拽招娣的耳朵,
念青一把擋開。
“今日招娣是我的家人,不管你們出于何種目的,以什么身份,動她不得。”念青言辭肅歷,。
那王匾,手向后一揮,那邊的親戚全都沖了上來,見此情景念青絲毫不懼擋在面前。
就在棍棒即將落下之際,人群中有人高喊住手,但落下之勢已是收回不得,顧母從后面簇擁的人群中擠出應頭承街下了第一擊。
釀蹌的向后倒在兒子的懷里。
“媽”
“呀!老雜毛,你敢動我媽!”念青一聲爆喝就要上去拼命。卻是被母親牢牢的拉住。
兩個男子,手里拿著警官證,從人群后鉆了出來,正是剛剛出聲的男子。
威嚴的望著眼前鬧事的眾人。
“龍。。龍警官。。?!蓖踟乙彩倾铝?,沒想到這里面居然還有警察。
身后跟著的親戚也不敢在造次,惶恐至極。
招娣的母親還在大放厥詞,“這是我們家的家事,就算你們是警察也沒用。”
龍警官見狀也是不惱,反倒是講起了法律“故意傷人聚眾鬧事,依法我可把你們都抓起來。”
“那她呢!吃著我家的大米長大,不聽家里的話,該犯什么罪?!闭f著手指了指招娣。
“現在是法制社會,你們強迫小王老師也是犯法的。”
“哎呦!我的個蒼天噢,還有天理嗎?這父母管孩子還有錯??!”說著一把捂著臉哭了起來。
“王招娣??!你真是敗類?!闭墟返牡艿?,王建才語氣里都是責怪。
招娣站出來“我說過來,以后我的人生與你們無關,我欠的我會還清,我的義務我會盡到也請你們不要糾纏于我,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吧!?!闭f著頭也低了下去心中五味雜陳。
不知情的怕會直接罵招娣大逆不道,但若是了解其中原由的也只會敬佩她的勇氣。
雙方陷入了爭吵撕扯,招娣的父母家人都在謾罵,念青不善言辭,好在顧母話語間自帶鋒刃一下子便壓制對方。但卻是惹的對方不顧在場的警官直接動手。
顧母則是不顧傷勢緊緊的按著兒子深怕他沖動,今日動手的只能是對面不能是己方。
兩位警官極力的維持著秩序,但混亂中有一下好巧不巧敲在了龍警官的頭上,這已經是今日受傷的第二人,事件已經到如的地步已是無法挽回。
隨及警官便開始呼叫支援,原本的喜宴也被攪合的辦不下去。
招娣看的淚珠打轉萬般無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