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又熟悉的忙碌工作狀態(tài)讓王芯苦不堪言,雖然為沈知終于“是金子總會發(fā)光”而感到開心,但這些沒有眼力見的客戶們能不能不要什么合同都來和她談啊?日用百貨零食衣服化妝品之類的就算了,電子煙品牌是怎么想的?一個歌手接這種商務是不要命了嗎?
相對而言,沈知雖然輾轉(zhuǎn)于各種各樣的商演、甚至還接到了音樂節(jié)的邀約,但總歸都是唱歌,她一點兒都不覺得累,甚至還想說“再來兩個我有時間”。
芯姐:你有我沒有!
百忙之中的沈知興致勃勃地在周末約到了同樣百忙之中的李希希。她們上一次見面還是去年年底,一晃過去好幾個月,沈知好不容易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也的確該慶祝一番。
“我最近看見還是有些人在說你抄襲的事。”希希老師一貫毒辣,剛一坐下就開門見山,“那女的呢?最近沒動作?”
“你學生知道你在外面這么兇嗎?”沈知賣慘,怎么一來就兇她啊。
“我對學生只會更兇。”李希希冷笑一聲。
“應該沒吧。”
“那個賤男怎么樣了?”
“我哪知道!”
希希老師釣魚執(zhí)法失敗了,心滿意足地點點頭:“你沒再聯(lián)系他,很好。”
“我才不會的!”沈知又氣惱又無奈,“這次是真的不會再回頭了!”
“你最好是。”李希希忽然話鋒一轉(zhuǎn),“你確定他說的可信嗎?那女的找他但是什么都沒說?”
“我不知道。”沈知自嘲地聳了聳肩,“你覺得我能上哪知道去?”
“算了,管他可不可信。”李希希又嘆了口氣,“反正你現(xiàn)在的公司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惹得起的。”
沈知很不滿地叉腰:“本人現(xiàn)在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惹的!”
“你我還不知道?耳朵軟心更軟。”李希希瞥了她一眼,又問,“楚總怎么樣了?”
話題突然轉(zhuǎn)到楚許然,沈知愣了一下才答道:“就這樣唄。”
“就這樣是哪樣?你還住他家里?”
“他不收房租誒……還給我準備了好多好多樂器……”沈知眨著眼睛賣萌,“還同意我隨便買東西放進去他報銷誒……”
李希希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沈知拖長了聲音,“你等會陪我去逛家居城唄!”
半小時后,李希希看著沈知在家居城里左摸摸、右看看,興奮得連墨鏡和口罩都摘掉了的樣子,難以置信地又問了一遍:“你真要買?沈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吧?”
“不買太貴的,不花他的錢,以后我走的時候自己帶走不就行了?”沈知實在是抵擋不住這種誘惑,空蕩蕩的別墅等著被人填滿誒!
“你確定你能帶得走?”李希希瞇眼看她,笑得眉毛眼睛都快粘在一起了,“我怕你把自己丟那兒了。”
“誒!你摸摸這個地毯好舒服!”沈知岔開話題。
希希老師不為所動:“你到底想清楚沒有啊?”
“哇,這個臺燈也太可愛了!”沈知置若罔聞,“不過就是……和他家的裝修風格好像不搭,太少女了。”
“我說,你可不是少女了。”
“25而已,怎么不是了?”沈知好委屈,“你說得我好像已經(jīng)52了!”
“反正在20歲面前,你不年輕。”
兩個人在兩個頻道里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直到沈知說“這個也要那個也要”、然后蹦蹦跳跳地要去收銀臺結(jié)賬,李希希最后攔了一把:“你確定真要買?”
開弓沒有回頭箭,不確定就別開弓。
“希希,我沒想那么多。”沈知垂著眼說,“我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如果命中注定我的愛情沒有未來,那么我至少要過好現(xiàn)在的每一秒鐘。”
好吧。李希希最后抱了抱她:“好,你覺得是開心的就好。”
“很開心。”沈知笑瞇瞇地點頭,“他是個很可愛的小孩。目前也就只是這樣而已,你別太擔心。”
家居城離楚許然家很遠,沈知在車上睡了一覺才到家。她原本以為楚許然會在家的,畢竟今天是周末嘛。但沒想到楚許然不在家,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她只好一個人抱著買回來的東西精心布置,一樓的客廳里頓時煥然一新:案幾上多了一只透明的玻璃花瓶,里面插著新鮮的向日葵;電視柜下多了一列排排坐的盲盒公仔,沈知運氣不好,一盒七個有三個都重復了;沙發(fā)上多了幾個異形抱枕,有餃子形狀的、可愛小狗的、還有一只金元寶樣式的;最后在一樓每個房間門把手上掛了一串流蘇吊墜,上面還有吊牌,沈知的臥室門上寫著的是“小知的秘密基地”。
楚許然和張淼顏吵了一架之后回家,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陌生又熟悉的畫面。其實她也沒買很多東西,都是些零星的小玩意兒而已,楚許然卻覺得整棟別墅都變了。
他今天加班,是在處理那天沈知差點被人惡意砸傷的事情。始作俑者找到了,卻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證明對方和水雀工作室有所關聯(lián),只能當作普通的治安案件進行處理,加之并沒有對當事人造成實質(zhì)性傷害,頂多也就是個批評教育。他不想輕易放過,卻不想張淼顏團隊非要堅持和十一影業(yè)討論“炒CP”方案,費勁口舌地給他們羅列了這對CP已有和可以制造的優(yōu)勢條件,把餅畫得天花亂墜。
楚許然聽得直冷笑:“說的比唱的好聽,誰知道打的是不是假戲真做的算盤?”
其實這個會議本不必大老板參與的,坐在一旁的芯姐心里一驚:不是吧,她就隨便嗑嗑,總裁不會是來真的吧?
張淼顏也笑了:“楚總怎么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這話夾槍帶棒,楚許然還能忍就不叫楚總了:“我不同意,你可以走了。”
他起身要離開會議室,卻聽見張淼顏說:“貴司不是澄清過總裁和知姐的緋聞嗎?”
楚許然回頭,怒極反笑:“愛信不信。”
他才剛走出會議室,撞上了前來匯報工作的公關部工作人員:“楚總,知姐又被拍了。”
“又來?”跟在后頭的韓典之比楚許然先崩潰了,“簽她之前沒發(fā)現(xiàn)她還是個緋聞女王啊!”
“這次是……和女人。”工作人員硬著頭皮說。
接過資料一看:#知姐姐狗的狗#,你以為她是姐狗的姐?沒想到吧,是姐狗的狗!
是沈知和李希希在家居城里被路人拍到,碰巧是兩人在付款前擁抱的那一幕。距離夠遠聽不清對話,單看畫面的話……
沈知一會兒撅嘴、一會兒瞪眼,一會兒又笑瞇瞇地在人肩頭蹭來蹭去;另一邊的李希希雖是背對鏡頭看不清正臉,但她的手先是在沈知的背上拍了拍、然后又薅了兩把她的腦袋,再加上沈知比李希希矮一大截,這么一看還真像是——抱著小狗。
楚許然震怒:這又是誰?
韓典之絕望:還要加班?
王芯累覺不愛:真夠了!
好在這一波沒有引起太多負面輿論,還有人也拍到了在咖啡館里偶遇沈知的生圖,美得讓人驚呼“素顏的神”。其他更多的言論是在大喊“我先嗑為敬”和“才認識美女姐姐不到一周就變成狗了”之類的有效流量,楚許然很快下班了。
他覺得自己很委屈。沈知這一天是玩爽了,他累死累活地一天開了三個會,見完投資人見客戶,耳朵都快聽起繭子了。
意外地,他回家時發(fā)現(xiàn)客廳里最大的吊燈亮著。沈知通常都是在琴房里的,不會開這么亮的燈。
他進去一看,客廳陳設大變樣了,沙發(fā)上還窩著一個小小的人兒,懷里抱著一只金元寶、腳下踩著一只餃子,臉蛋比臘梅還鮮艷,嘴里嘀嘀咕咕地叫著他的名字:“楚許然……”
“小楚……”這是小姨吧。
“小許……”這是二姐!
“小然……”靠,太肉麻了。
“干嘛!”楚許然一邊應著她,一邊把金元寶拽了出來,她好愛錢。
“怎么還沒回來啊……”她好像完全沒聽見。
明明早都趁她睡著的時候抱過了,這時候的楚許然竟然害羞了,只把毯子拿來給她嚴嚴實實地裹上。
“算了,不來就不來。”他彎腰幫她掖好被角的時候又聽見她說,“我也沒有很想見。”
“我在。”楚許然嘆了口氣。聽又聽不見,還怪他不來!
“楚許然……”
“嗯。”
“小楚!”
“在。”
“小許。”
“干嘛?”
“小然……”
“喂。”
又循環(huán)了一遍。她一聲一聲叫,楚許然就一聲一聲答應,但她還是沒聽見。
“不會今天真的不來了吧……”
你又不睜眼!就在你面前!
“我不敢……”沈知忽然說了幾句新鮮的詞。
楚許然沒聽清,他蹲下來湊近了些:“你說什么?”
“你別來了。”這下聽清了。
不是,怎么一會兒叫人來一會兒又叫人別來啊?
“我不敢。”
“不敢什么?”
“我不想你。”
誰問你了!
楚許然覺得他可能真的應該走了,不然被這個醉鬼氣死。
他正準備打電話叫陶曉宜來照顧她的時候,忽然聽見沈知又說話了。
“許然。”
他的心弦,驟然崩斷。
“我不敢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