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歸不假思索道：“我自有我存在的意義，若是千事百事都依賴他，倒顯得我無能了不是嗎？”

湯傾城一愣，而后輕笑：“也是，乾小姐是個很棒的朋友。”

兩人交換了聯系方式后，休息室的大門緩緩打開。

“親愛的，休息好了嗎？”設計師問道。

如此親昵的稱呼讓湯傾城不免驚訝，她張了張嘴，識相的沒有說話。

“當然。”乾歸起身，與湯傾城道別，“再見，朋友。”

門外的保鏢一動不動，甚至聽不到他們的呼吸聲。

“你在門外等了我多久？”乾歸問道。

設計師打了個響指，那些保鏢便恢復了活力，他說道：“沒有很久，至少你的目標達到了不是嗎？”

“自然。”乾歸肉眼可見的開心。

設計師說道：“我還以為你會利用我去幫助那個輪椅小姐。”

“我怎么會把你交給其他人？”乾歸挽著設計師的手臂說道，“難道你希望我這么做？”

當然不希望。

可惜設計師知道乾歸這話半真半假。

算了。

設計師嘆了口氣。

“那位輪椅小姐是湯家主人的助理，看樣子她和湯家主人關系并不錯。”設計師說道。

乾歸道：“畢竟是兄妹，關系再差又能差到什么程度？”

設計師帶著乾歸來到了第三展廳，這邊展出的小彗星線條柔和，像是柔美的畫卷。

乾歸覺得這個型號莫名其妙有些眼熟。

設計師提醒道：“就是你的那輛。”

乾歸：“……”

這個展廳中的智械服務員似乎在維修，年輕的人類服務員看到設計師一時猶豫了，不知該不該上前。

“所以你來這個展廳的意思是……”乾歸問。

設計師說道：“我的審美告訴我小彗星系列只有它最能入得了我的眼。”

乾歸懷疑設計師不喜歡新車是因為她的那句“閃現遷墳系統”。

“回頭一起出門的時候，兩輛小彗星齊頭并進，倒不為是一種享受。”設計師說道。

乾歸：“并排開車不會被后車罵嗎？”

【恭喜宿主達成成就：70龜（素質讓我忍辱負重）】

設計師：“……你說話總能從奇怪的地方氣到我。”

“抱歉。”乾歸立馬道歉。

設計師：“道歉也大可不必。”

乾歸：“那——下次還來？”

設計師：“……”

年輕的人類雙腿抑制不住的顫抖。

乾歸看不下去了，對她擺手，說道：“不方便的話可以先去休息。”

服務員立馬溜了出去，偌大的展廳內只剩下了設計師和乾歸。

“看得出來車展官方很努力的在避免人類服務你。”乾歸說道。

設計師不為所動：“人類的認知視我為洪水猛獸，害怕也在所難免，當然，我并不希望自己和人類有太多交集。”

乾歸笑了笑，沒有說話。

離開第三展廳的時候，乾歸再次見到了湯傾城。

她單手控制著輪椅，身后保鏢緊緊跟著她。

“你也喜歡這輛車？”湯傾城問。

乾歸說道：“嗯。”

湯傾城說道：“可惜這次車展的重頭戲不是它——車展的主角無論是外形設計還是日常性能都比不過這輛車。”

“終末在日常性能上做了讓步，但新的應急系統卻領先不是嗎？”乾歸說道。

湯傾城微笑：“我很喜歡你的說話方式。”

“我的榮幸。”乾歸說道，“那就不打擾了。”

乾歸和設計師共同前往了第四展廳。

湯傾城冷了臉，她托著下巴沉思道：“我拜托哥哥查了查這個乾歸的身份，但乾歸這個名字明顯是一出現就記在了永恒名下。”

助理說道：“湯小姐這是對乾歸有所懷疑？”

“那位永恒大人還未走遠，我在背后議論他或許有幾分不妥，但是——”湯傾城說道，“若說乾歸是未來的人類，她在未來和那位永恒又是什么關系？現在的乾歸又在哪？”

第四展廳內的人明顯比前三個展廳內的人多。

第四展廳的展品是小彗星系列的無光，雖說其通體設計璀璨到恨不得自發光，但它的追隨者依舊不在少數。

“我不喜歡它的設計。”設計師說道。

乾歸問：“嗯？”

“我認為的無光應當光照射過去便無法逃脫，一如黑洞那樣。”設計師說道。

眾人默契的裝作沒有聽到設計師的話，有人抬頭看了設計師一眼，又匆忙的別過臉去。

“要離開嗎？”乾歸問，“不喜歡的話，就別在這里浪費你的時間了。”

她說完這句話之后便感覺到了自己此話不妥。

設計師沒有時間的概念。

“聽你的，我已經有心儀的車選了。”設計師說道。

……

【最近一直不見你上線，是出什么問題了嗎？】指揮官發來消息。

樓塔躺在病床上，回復道：【沒什么，最近我的生活中出現了一絲小意外，我受傷了，左手還在恢復期】

【很嚴重嗎？】指揮官問。

樓塔說道：【影響不多，只是無法繼續玩動作類的游戲而已】

她打完這句話，整個人又是差些昏厥過去。

該死的樓閣，她已經被禁足到如此程度了還是不肯放過她，鬼知道他在外受了什么委屈，從母親那邊回來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砍掉她的左臂和右腿。

她即便是痛到尖叫也無人救她，母親只會默許這件事，而門外的侍從也只是虛情假意的找來了醫生。

究竟還要她做到什么程度才能活下去？

【給我看看你的手】指揮官說道，【我是一個醫生。】

樓塔咬牙把自己的手拍了過去。

也只是自己的手，雖說那只手已經不在她身上了。

那邊很長時間沒有回話。

樓塔：【救不回來的】

指揮官：【你被欺負了嗎？】

樓塔：【為什么這么說】

指揮官：【我家附近剛剛查到了一起校園霸凌案件，被害人左手右腳被砍斷了】

樓塔：【……】

指揮官：【抱歉，我不是……祝你早日康復】

樓塔：【沒事，我不在乎】

指揮官：【那是你的手，你為什么會不在乎？如果你連這個都不在乎，那你在乎什么呢？】

樓塔：【你管的疑似有點多了】

指揮官：【抱歉……早日康復】

指揮官：【（好友已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