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圣都臨界的天近城
郊外某處山道上
晨曦微薄中,寧溪終于等到了人,
其中一人早已飛奔下馬,朝著寧溪而來,然后停在她的馬前,滿臉高興地看著她:“溪兒姐姐,你在等我們嗎?”
寧溪笑了笑,“嗯,在等你們?!?/p>
寒瀟嘿嘿一笑,很是開心,圍著她轉了好幾圈,他身后的人也已經到了眼前,是許久未見的紅綾和莊師。
紅綾竟然已生產。
寧溪看著二人,心里滿是欣慰,“竟然沒有叫我?”
紅綾臉一紅,又或許是一路迎風跑的緣故,“百日的宴中有舊人,你那時候又假死,我和他都不想給你添麻煩,但又·····”
莊師見她臉紅,忙接過去話茬,“她早知道,紅綾不必給她解釋。”
寧溪看著莊師,又神情復雜,“果然是找到了人就忘了記我的好,我若是把紅綾拐走,你到時候別后悔。”
紅綾聞言,沖著莊師挑了挑眉。
莊師這才稍微收起打趣的心思,“是,是,是,等一切安定,周歲宴定然讓你出席,好好看看孩子,專請你這西北王和巡律官如何?”
說了不打趣,但天生的,沒辦法,還是沒忍住。
本以為寧溪會瞪他或者直接甩臉,沒想到她臉不紅心不跳,道:“嗯,也好,等這次事情結束的,只是,害得你們初為父母,又得離家,我終究還是過意不去?!?/p>
紅綾莞爾一笑,又有些嗔怪,對寧溪道:“不用內疚,我欠北海救命之恩,這次也不是為你出來的,是為了寒瀟。
誰能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莊師也已經去找無為大師,我們一邊等解藥,一邊自己找解藥,我也給北海傳了信,北海自有密法能保寒瀟安全,
就算沒有,我也相信那小子,定能從大圣妃那里找到破解之法,所以寒瀟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操心了,你想做什么,放心去吧?!?/p>
寧溪十分感激,對寒瀟總是虧欠的,但是她也知道莊師和紅綾一定會保寒瀟安穩,對著二人作了一揖,“那我就把寒瀟交給你們了,還有一位老婦人,一個小姑娘,如今都在天近城,據點紅綾知道,也勞煩你們保護好?!?/p>
紅綾感懷地驅馬靠近她,握住了她的手,“放心,你的為人,我和他都懂,你所求的,必然是于家國有利的,你死遁還要成為西北王,重逢時我生你氣,可是莊師都跟我一一解釋了,是我誤會你了,
你一心所為,我們懂,我和他,也有一腔熱血,圣都還有什么我們能做的,你都告訴我,然后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p>
莊師這時候才插話,也認真地道:“寧叔的事情,我沒想到會那樣·······”
寧溪垂眸片刻,遮住心里難過,才抬眸對著莊師道:“怎能怪你?你如今保護好紅綾和那幾人,我已經很是感激了,朝廷的事情,不要插手,你們莊氏一族本就不該參與朝堂在之事。”
莊師道:“我知道了,阿若和凌易那邊,我也會保證在你回來之前,不會有其他的差錯?!?/p>
寧溪佩服地看著莊師,“你的消息,總是最好的?!?/p>
莊師又恢復了笑鬧的模樣,“那是自然,所以,放心去吧,圣都有我和紅綾?!?/p>
寧溪點了點頭,又看向寒瀟,見他已重新上馬,“寒瀟,到了圣都,一定要聽紅綾姐姐和圣上的話,不要去見凌易,也不要去找長公主,就算他們找上門了,就裝不知道,糊弄過去,可知道?”
寒瀟表示自己很懂了,“這些話,莊大哥都告訴我很多遍了,他說我不能跟溪兒姐姐去,不然會給你添麻煩,我會聽話的,你放心?!?/p>
“如果遇到問你話的其他人,不知道回答什么的時候,就直接裝啞巴,裝不會說話,你要是聽話,姐姐回來后再帶你到處去玩,好不好?”寧溪再次叮囑道。
見寒瀟點了點頭,才后退了些,朝著莊師和紅綾二人又一拜,這才轉身,消失在了大道上。
莊師和紅綾對視一眼,又看了看寒瀟,帶著人進了天近城里,去接應了人。
寧溪繞道圣都城,與早已等在半途的林安會了面,往東北趕去。
東北
白延城
東北軍的副帥剛從軍營回來,正要沐浴更衣,就見著自己房內的桌上,放著一顆梨。
副帥先是警惕地四處搜尋,確定屋中沒有威脅以后,這才走近桌子,看著那顆梨,然后才看到梨后面還有三顆珠子,珠子下面有一張紙條。
副帥看著紙條若有所思,然后搖著頭笑了。
他是被圣上送來東北軍的棋子,可是苦于有公孫離,就算他如今已經得到了軍中不少人的認可,卻還是難以撼動公孫離的地位,他這個差事,辦得并不是太好。
雖然圣上說,他已經辦得不錯。
但是他知道,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這定北和東北,就像懸在圣都當空的兩把劍,而執劍人并不是圣上的人。
以前,并無不妥,徐徐圖之也可,但如今,這天下局勢,定北和東北的騷動,怕是要箭在弦上了。
東北軍中,早有異動。
更不用說定北,那里的探子傳來的消息,更是讓副帥愁眉深鎖。
也不知道消息到了圣上那里沒有,是否有對策,他如今的勢力,在東北,不過十中有三,完全無法對抗。
副帥收起珠子,啃了梨,收拾了一番,讓心腹扮作自己宿在營帳,自己則一身黑衣,趁著夜色,往白延城的某處隱秘之處趕去。
果然是白延城的偏僻城郊,副帥越墻而進,果然見到一人正在月下獨酌。
東北的天還是寒冷,不像圣都已經有花漸開,草漸綠。
也不像南境那樣,已經花繁葉茂。
那個人裹著狐裘,和當年在梨院見的時候,相像的只有一身冷靜的氣質,相貌不似之前的平凡,五官精致,眉眼間的英氣和清冷,有一種奪人心魄又安人心神的美,副帥仔細打量,又看了看院中,院中只有廚間有動靜,還有院中任由他打量的這個女子。
“那年雨水不好,梨不甜,今年卻好,若有機會,我帶上他,你帶上夫人,可以在別院飲酒賞梨,再話當年?!?/p>
那女子淡淡地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又緊了緊狐裘,“東北還是這樣的寒,和定北一樣?!?/p>
副帥商楚緩緩走近那桌案,也坐了下來,一會看看人,一會沉思,到最后,竟然朗笑幾聲,“不管女俠現在是什么身份,在下也不會覺得奇怪?!?/p>
女子為他倒了一杯酒。
他拿起杯子,仰頭飲盡,“離醉,西南的好酒,好久沒有喝到了,來圣都,來北方,也好些年了?!?/p>
女子又要給他倒酒,卻見他早已拿起酒壇自己倒,便也開懷一笑,“商將軍果然是人才,當年就覺得,你到了圣都,一定能出人頭地被重用,沒想到圣上已信任你如此。”
商楚喝了兩杯,看著她,“你說帶著他,他是誰?景二公子?”
女子淡淡點了點頭,“是?!?/p>
商楚略微思索,“西北王·····西北梁家的女兒,好一個西北王,雖未見,也一直期盼,你比我做得好,西北,西南,嶺南,都是你的功勞,我自愧不如,不管是江湖還是朝堂,你這樣的人,這樣的女子,都是明珠般的存在?!?/p>
女子嘴角微揚,“定北和東北,是有主之地,若我是你,也得三五年才能謀得,你,已經很不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