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阿姨彎著眉眼,“什麼花?”
她抬手展示多層花瓣白色花朵。
“哎呀!怎麼是白色呀!?”對方撇嘴表情嫌棄。
“這個顏色的花寓意不太好呦──是不是?”
她並未順著對方問題而是解釋,“剛才逛一圈發現只有我們家門前有,不知道是哪個無聊的人。”
“是的呦──最近無聊的人多得是!你要小心點喔。”
阿姨眼珠咕嚕轉開,“會不會是壞人做記號啊!唉唷!”
對方的猜測令她沿著尾椎直達脖梗起了整排雞皮疙瘩。
顫顫巍巍地吐出:“不會吧,那都是刻記號。”
鄰居察覺她不安情緒轉而安慰,“也是、也是,可能真是無聊人亂丟。我有事情要出去辦,不跟你聊啦。”
女士挽起皮包關閉院門,隨後離去。
周青蕾掏出手機以搜圖方式查詢花朵名稱和花語,螢幕顯示富貴吉祥平安快樂等結果。並非寓意不佳的花朵,也讓憂慮稍微消除,她將洋牡丹插回鐵門後離開。
腦海浮現鄰居阿姨的話,尚未走出百米又折回門前,抽出花扔往梨花樹旁從正門無法直接看見那朵花的角落。她貼近鐵門與紅磚圍牆連接附近查找是否具有奇怪圖形。
周密檢查兩側確認未有任何花紋圖騰後才心裡踏實地離去。
女子慢跑至雙層橋繞過江岸公園進入早餐店吃東西。
水銀色汽車下來的小姑提著旅行包,打開後座車門,江江握住媽媽手掌開心從車上跳落。
兩人穿過院子,小姑開口:“今天和姐姐玩,進去之後你喊她,如果沒人就去二樓旁邊那個房間。媽媽剛才畫圖給你的那個房間敲門,然後問她在嗎?要是沒人回答就下樓坐在餐廳等她回來,不要玩火不要到處亂跑記住了嗎?”
周秋瑞蹲在玄關從姜黃旅行包取出兒子拖鞋,小朋友很乖地脫掉球鞋塞進拖鞋。對方把行李袋交給他。
“記住了,媽媽你晚上會接我對嗎?”
“當然啦──工作結束接你,你要乖乖聽姐姐話。”
男孩握住提袋,旅行包貼於地面,女子取回包置於穿鞋長板凳上。
“媽媽要去工作了拜拜。”周秋瑞匆忙跟兒子道別拉上入戶門,快步走出庭院後仍未忘記帶上鐵門。
江江依照母親指示朝屋內大喊:“姐姐在家嗎?”
越往裡越壯著膽量,抓住通向二樓扶手,“姐姐在嗎?我是江江。”
“叩叩。”
“你起床了嗎?我要開門了。”
他靜待須臾房屋內一片沉寂,於是擰開門把將頭探進房間,空無一人。拉上木門返回餐桌。
運動返家,周青蕾一眼關注玄關醒目的旅行包。
繞過牆角男孩低頭趴於桌面,可腳丫懸空擺盪。她輕喚:“江江?”
表弟倏地抬頭圓滾滾臉龐掛起笑容,“姐姐。”
女子皺著眉頭詢問:“媽媽呢?”
“媽媽去工作,她讓我來這邊跟你玩,天黑會來接我。”
她眉頭更加糾結,“沒聽你媽跟我說這件事啊?那你爸呢?”
“爸爸出差了。”
表姐深呼吸,藉由跑步消解的壓力瞬間又回到身體。
“幾點來的?吃早餐了嗎?”
“家裡吃了,我也不知道幾點來的……。”
女子無語沉默。
“那……你現在要幹嘛?”
男孩無奈地聳聳肩。
無聲氣息嘆得更深,提問方式錯了嗎?她拉開表弟對面椅子入座。
“你平常在家都在做什麼?”
他雀躍地說:“玩手機。”
手機交給對方會獲得寧靜,但我實在沒想讓小屁孩隨便亂翻手機內容。
周青蕾從運動外套取手機撥通電話,“喂?姑,送江江過來怎麼沒有跟我說?萬一我很晚回家,他獨自在家不就很危險?”
電話那頭內疚說明,“對不起、對不起,公司臨時有事很緊急,本來要提前跟你溝通,可我忙忘了,幫我照顧他一天下班去接。”
姪女聽對方如此慌亂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小心問到,“真的晚上接他嗎?旅行包是他的嗎?”
“噢對,是他會用到的物品,我臨時裝的衣服怕他流汗或弄髒可以換。”
“他平常在家都做什麼活動?”
“玩積木、樂高或小汽車。”
“那你有把玩具收入行李袋嗎?”
小姑難以確定地說:“你翻包包如果沒有就拿筆跟紙讓他畫畫,弟弟很好帶,我要去開會了。”
“哦,好。”
掛斷電話眼前是雙手支撐下巴亮晶晶注視自己的表弟。
“咳……咳……。”她輕咳喉嚨。
“去玄關拿包過來。”
江江跳下餐椅跑向大門,幾秒後拖著包包單側提把艱難走來,女子起身接過旅行包擺在餐桌。
拉開拉鏈翻找裡面具有哪些物品,兩件T恤、小毯子、一隻泰迪熊、一輛藍色小汽車。表姐將東西一件件放在旁邊。
“怎麼沒給你準備褲子?”
算了應該不會有用到的機會。
他幾根手指頭掛於桌邊架著顆腦袋,悠悠張嘴:“媽媽接電話的時候從我衣櫃裡隨便拿的。”
周青蕾把小汽車和泰迪熊遞給對方,將其他衣物塞回包包擺在餐椅。
“你自己玩會兒我去上面換衣服。”
表姐劉海貼在額頭,雖然汗漬已乾但早成為一縷一縷的狀態,乍看還以為是濕髮造型。
她靠於二樓欄桿旁朝下喊到,“別玩火也不能玩水喔──。”
等待三秒後未聽見廚房傳出聲音。再次呼喚,“楚駿江──有聽到嗎?收到請回答──。”
下方傳來宏亮且稚嫩的聲線,“有──。”
周青蕾這才放心進入房間。
再出現時女子紅色啤酒T恤白色長裙披散頭髮,充滿汗臭味的運動服被丟進洗衣籃。
將水壺裡涼白開倒進藍色花朵馬克杯,放在表弟面前,“喝水。”
她坐在餐桌側面,“中午吃Pizza。”
雙手抱著馬克杯喝水男孩重複,“Pizza!”
此刻目光更加閃耀。
表姐勾起嘴角輕輕點頭,“嗯。”
男孩放下水杯那刻周青蕾瞄眼手機,隨後站起往屋外前進,再回來時拎著方形紙盒。
女子眼神飄向表弟,“先洗手。”
對方走至廚房水槽回頭向拆紙盒的表姐求助,軟糯地說:“太高了。”
“太高搬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