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查完樓下她舉起掃帚從二樓衛浴開始檢查，周青蕾側身靠於牆邊緩慢扭開門鎖朝內用力一推。
“哐。”
浴室門回翻彈部分，待撞擊聲消失，女子將手伸進門框後牆壁摸索燈光開關。
按照逆時鐘方向察看完每個空間才返回自己房間，鎖緊房門女子走向通往陽臺的門確認是否上鎖。搖晃門鎖數次確定無法擰開，便靠於門板將右手書桌前窗簾悄悄掀開縫隙偷看外面。
陽臺外圍陰暗，只有路燈微弱光線與寢室窗戶透出光亮。她並未見到不尋常的事情，心臟卻嘣嘣嘣地震動個不停。
周青蕾瑟縮於床頭腳上蓋著被子觀看監控。
報警嗎？為什麼老經歷這種事，他幹嘛一直纏著我？
當天女子根本無法入睡，獨自抱著枕頭靠於床頭胡思亂想。
實在困得不行才闔起眼皮歪著腦袋打盹，任何一絲細小動靜便能將她吵醒。
清晨身體猛然抽動她將自己震醒，或許是外面天亮陽光帶來的勇氣，女子逐ㄧ關閉通電整晚的照明。
她在餐廳吃完早餐撥通電話，“王警官我是周青蕾。”
“你說我知道。”
“往我家插花的案子查得怎麼樣？有進展嗎？”
為了接聽電話進入警局內院的王鴻久解釋，“我已經在看周圍天眼系統。有什麼事嗎？”
“他又來送花。”
“你在哪？”
“家裡。”
“好，我們現在過去。”
兩位警察跟周青蕾站在鐵門前。
“插花位置改變了，之前放在門中間。昨天看的時候插在旁邊。”
“這個角度能拍到畫面嗎？”王鴻久問。
女子把準備好的畫面遞給對方過目，臉頰青春痘尚未消除的男警湊近共同觀察。
兩雙眼睛緊盯屏幕右邊，金銀花牆面那側，一隻屬於男性的手拿著白色洋牡丹伸出，將花插於鐵門縫隙。
“他是不是知道有裝貓眼？”女子懷疑。
長青春痘的警員雙手叉腰否決，“不會吧，咋一看根本沒發現貓眼裝哪裡？”
他往前湊近鐵門仔細觀察金銀花叢，隨後指向定點說：“是這個嗎？”
對方點頭，“對。”
王鴻久開口：“把報案那天到昨日為止影像全部調出來，如果對方曉得裝監控肯定有拍到跟他一樣探頭探腦的畫面。”
周青蕾從員警手中拿過手機，“我去取筆電，你們進來吧。”
未換鞋的兩人坐在餐廳，女子將監控檔案開啟後把電腦轉向王警員。
另名員警提出要求，“你手機能不能再開畫面，我從後面往前看，兩個人一起比較快。”
“好。”她將手機遞給對方。
女子起身為他們倒水。許久以後，翻看錄像的兩人相互對視。
坐對面的周青蕾詢問：“沒找到線索嗎？”
青春痘男警驚嘆，“哇！這個人太縝密了，根本是計劃犯罪，初始就設計輾轉讓人替他送花。從監控畫面，應該沒有提前得知你安裝貓眼。不過他改變作案方式了，昨天肯定有發生什麼事情。”
室內氛圍黯淡，女子噤若寒蟬，雙手藏於桌面下持續搓揉手指。
“大概幾點發現有花？”王鴻久打破沉默。
她瞳孔紅腫整張臉呈現浮腫努力回想，“大概八點四十五到九點之間。下午五點半左右回來放東西，放完東西馬上又出去了，那時候還沒有花。和朋友吃完晚餐回來見到花我立刻進屋，然後……因為害怕把家裡每個角落全檢查一遍，在房間看鬧鐘是九點零三分。”
王鴻久見對方神色憔悴，出於擔心建議，“晚上沒睡好？有沒有親友最近這幾天能來陪你？”
“我不想麻煩他們。”
對方眉頭緊鎖語氣嚴肅，“別怕麻煩別人，你要以自己安全為優先考量。”
此刻周青蕾頭腦昏沉腫脹，根本無法集中精神聆聽對方叮囑。
她敷衍地點頭回答，“嗯，知道了。”
兩人起身打算離開，王警官再次提醒，“一定要通知身邊人。”
“嗯。”
警員並排走在巷道。
“剛才沒說，會不會犯人根本是207號，或者送奶工？”
“我也這麼認為，不然怎麼會那麼巧。他們倆家準確獲得警方正調查案件的消息，嫌疑最大。”
“如果不是這樣，嫌犯就是個十分狡詐的人。”他神情憂慮，擔心推測成真。
青春痘男警說：“所以要去兩百零七號嗎？”
“對。”
女主人滿臉擔憂地拉開院門，“怎麼了？”
“希望你能配合調查，昨晚你們家行程是什麼？”王警員負責問詢。
“小孩下課後直接從學校回家，老公也是，七點半後全部到家。”
“難道又有人放花？應該不會吧！我都把奶箱鎖了。”她踏出院子檢查，試圖用力扯開箱門。
“你看，沒鑰匙打不開。”
“家裡還有其他人嗎？”
“這個時間嗎？他們去上班上課。”
“能進去看眼嗎？”
“有搜查證嗎？沒有不行。”
兩人站在旁邊交換眼神。
女子有些不是滋味地開口：“你們每次來我會覺得有點奇怪像嫌犯，也知道要配合警察工作，但依然希望警方能盡快抓到那個人。老實說我也害怕。”
王鴻久安慰到，“理解，警方比任何人都想趕快抓到嫌犯，你門關好。”
遠離兩百零七號住宅後，青春痘員警說：“每次問完那家女主人心裡總有些愧疚。”
“有什麼愧疚？是在工作，習慣就好了。”
兩人從巷弄出來坐上警車駛往其他方向。
碰！碰！碰！王警官用力敲擊金屬門。
他拉開門嘴裡嘟囔道：“別敲！門要被敲壞了！你們吃飽太閒是不是？逮著我不放嗎？”
“說話注意些！我們是在執行公務。”青春痘男警告誡對方。
男子衣著仍舊是邋遢樣貌。
“你昨天去哪？”王鴻久問。
對方抓著後腦勺語氣不耐煩地回覆：“送完牛奶後回家補覺，晚上去上班。”
“去哪上班？幾點？”
“新月流浪KTV，下午五點到凌晨兩點的班。”
“139號又收到花了？從那之後我沒再見過箱子有花，他家也把奶箱鎖了。”
“真不是你？”
“廢話，當然不是我。”
青春痘員警彈舌，“嘖，注意說話態度。”
“我意思是店裡面有監控，不信的話可以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