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瑞王府夜內
人物青兒溫雅碧崖壯丁[青樓守門大哥]
△在古代的第一個晚上,睡得還算安寧,除了半夜的時候想上洗手間,習慣性地伸手去夠床頭燈的按鈕,一直夠不到,一直使勁地往外伸手,結果“啪”地一聲從床上摔到地上。摔得那個疼啊,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趴在地上,好久都動不了。
青兒:姑娘。姑娘怎么了?
△睡在側間的青兒被聲響驚動,披了衣服出來看見我像一只大蛤蟆一樣地趴在地上,嚇了一跳,趕緊過來扶我。
溫雅(咬牙切齒地):我內急……
△青兒顯然是無語了一會,連忙說了聲“青兒扶姑娘去”,攙扶著我一瘸一拐地出門。
△回來后,躺回床上,但是睡蟲已經被剛才那一摔全部摔跑了。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最后還是爬起來,摸索著出門,黑坐到院子里的涼亭去看月亮,沒有電燈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啊。
△我忽然不見了,徐冰肯定急死了,現在我的老爸老媽大概也知道我失蹤的事情了——不過誰知道呢,我那每天為了生意、賺錢而奔波的父母,學校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他們呢!
△懶洋洋地趴到石桌上,想著過幾個月就該考英語四級了吧,到時候再回不去的話,六十塊錢就白交了……六十塊啊,夠去網吧通宵好幾天了!
△想著想著,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還睡得香甜,就被一個剎風景的聲音叫醒。“姑娘!姑娘!”
△我努力掙了掙厚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里出現了一個挺拔的人影。是個男的,年紀不大,看見我抬起頭,就抬手撓撓頭,沖著我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
碧崖:不好意思,姑娘,打擾一下。請問,溫雅溫姑娘在嗎?
△咦,找我的?
溫雅(用力地眨了幾下眼睛,清醒過來。):是啊,她在,你有什么事情嗎?
碧崖:呵呵,我啊!
△這小伙子又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靠,真懷疑他是不是在故意炫耀他的牙齒
△又白又整齊,嘲笑我長蛀牙啊!
碧崖:我叫作碧崖,奉王爺之命,來接溫姑娘一起出門。
△哦,原來他就是端王說的那個來陪我一起出門的“碧牙”啊,怎么不叫“白牙”或者是“雪牙”?
溫雅(下意識地走過去要跟他握手打招呼,隨即反應過來,在半路停下腳步):你好,你好!你好啊,我是溫雅,麻煩再等我一下,我回屋拿下東西,就跟你出門呵!
碧崖:哦,好——啊?!
△他應完“好”才反應過來,慘叫一聲。馬上為他剛才把我當成丫環,并把我叫醒幫他喊人而躬身大聲道歉。
△看著他措手不及又鄭重其事的樣子,溫雅(忍不住笑起來,擺擺手):沒事啦,我本來就不是
什么有身份的人!等我一下,馬上出來哈!
△鉆回屋換上一件便捷的短衫,因為穿長裙的話,不習慣萬一當街絆倒了,那不是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習慣了上街拎手袋,所以昨晚就特地讓青兒幫我準備一個斜背的小布袋,首先在里面裝上我的防狼噴霧,本小姐青春年華,貌美如花,難保不會在街上遇到鳳鏡夜那樣的大色狼!然后要帶上我的手機,拍上一套古代的真實寫真,回去參加攝影比賽什么的,說不定還能獲大獎。不過真郁悶,數碼相機被徐冰拿去拍莫愁湖了,浪費啊!那個現代的莫愁湖有啥好拍的,要拍就拍古代的!那才是赤裸裸的藝術價值啊!不過還好,我的手機是130萬相素的,拍出來應該也還可以
△本來還想帶點錢,想到人民幣在這里已經悲哀地形如廢紙,還是算了。但是由此,我又想到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現在的我,身無分文!
△有句話叫作,有錢走遍天下,無錢寸步難行。連忙跑去找青兒,她大概是看在我送她的那件內衣的份上,非常爽快地借給我十個銅銖。我不大明白古代錢幣的換算方法,但是據她說十銅銖,吃得普通一點的話,吃上兩天都沒什么問題。
△既然她都送出手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要。道了謝接過來放到我的背袋里,暗自打定主意,出門一定要緊跟著碧崖,吃他的,喝他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離開他半步!
△哈,終于出門了!
△但是為什么,我的前腳剛踏出大門,眼前就“嘩”地白光一閃,有兩柄寒光閃閃的大刀橫在了我的眼前。
△但是為什么,我的前腳剛踏出大門,眼前就“嘩”地白光一閃,有兩柄寒光閃閃的大刀橫在了我的眼前。
△我嚇得往回一跳,趕緊躲到碧崖的身后。看著碧崖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一樣的東西遞了過去。其實也沒看清楚,只看到金光一晃,碧崖就已經收回令牌揣到懷中,領著我出去。
△在端王府一天,府里的人廖廖可數,沒想到門口竟然有這么多兵!光是朱紅色的大門口,左右各站了兩排的帶刀侍衛,就已經不下二十個,
然后是臺階下面,一圍的士兵呈全包圍狀,將整個端王府圍了個水泄不通。一個個寶相莊嚴的,駭得我這個柔弱女子連喘口氣都不敢大聲。
△跟在碧崖身后走出好遠后,才跟上他的腳步,壓低聲音問:“端王府發生什么事情啦?怎么那么多兵啊,嚇死人了”拍拍胸口,真是心有余悸。
男配:啊,姑娘說那個啊!姑娘初來可能不習慣,其實端王府一直都這樣,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進去,要有這面令牌才能通行。
△碧崖有些恍然頓悟,接著又不好意思地朝我笑笑。他掏出那枚令牌解釋,我捧過來仔細翻翻看著。令牌上鏤了個不知道什么文的“姬”字,我也是分辨了好久才看出來。四邊鏤著一種不知名的鳥,拿在
手上挺沉的——我的眼睛倏地一亮,難道是用純金打造的?!
碧崖(又搔著頭喃喃著):想起來還真是奇怪,這個令牌只有我手上這一塊,溫姑娘是怎么進府的?
溫雅(嘿嘿笑笑,戀戀不舍地把令牌遞回去給他。):我啊!我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碧崖(愣了愣,又開懷地笑了,牙齒雪白得發亮。):我知道啦,溫姑娘一定是鳳將軍帶進府的,是不是?
溫雅(眼珠子一轉,聽出一些端倪,扯著他的袖子):鳳將軍,經常帶女人進端王府?
碧崖:是啊!在溫姑娘之前已經有五六
個、不,可能有十來個了吧!
溫雅:他干什么?
△該不會是想做紅娘,給我的端王帥哥牽紅線吧?
碧崖:還不是因為王爺已經到了選妃的年紀了,又不愛出府,無法結識年紀相當的女子。所以鳳將軍就經常領些姑娘進府,讓王爺看看有沒有中意的——
△果然是這樣!我只想說:我靠!
溫雅:王爺的婚事,不都是要由皇帝指婚的嗎,關他鳳鏡夜什么事?!
碧崖:那是因為鳳將軍關心王爺啊!現在每個月都來看王爺的,只有鳳將軍了!
△說這話時,碧崖的臉上不經意地浮現出一抹落寞的神色。
△難道那只色狼是怕王爺寂寞,所以想為他找個女人陪伴他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勉強不跟他計較了!不過現在端王是我決定要傍的金主了,那小子要是再敢給王爺拉皮條,蹺我墻角,我TNND跟他拼了!
△邊說邊走,大體上談的是碧崖的事情。這小子是個直腸子的人,問他什么答什么,還會連帶把其他的事情都告訴我,一眼心眼也沒有。
△原來他姓陳,還有個同胞哥哥叫陳青崖,也在王府里。聽他的描述,有點像是昨天晚上來叫王爺的那個抱劍少年。他們陳家世代是姬家——也就是端王的母親梅妃的那個家族的家臣。姬家在望國也算是大貴族了,所以被國師斷定為禍亂之源的端王還能活命下來。不過,現在姬家也不
△大理會端王這邊了,只是梅妃的親娘,姬老夫人還惦著女兒外孫,每個人派碧崖進府看看她母子,并帶些東西給他們。
△哦,看來端王他們的生活的確夠糟的,怪不得姓鳳的那么肯定地說自己比端王有錢。
溫雅(轉過目光看看他身上背著的大包袱,):這里面就是帶給王爺的東西嗎,你不會忘記放了吧?
碧崖:不是,這里面是王爺的畫。
碧崖(脫口說了出來,然后好像才反應過來,臉色變了變,回過身朝著我猛一鞠躬):請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王爺,求姑娘了!
△看他這么鄭重其事的,我還真有些莫名其妙,帶王爺的畫出來又怎么著?
溫雅:難道,是你偷出
來的?
碧崖(嚇了一跳,連忙挺胸):我怎么會做那種事,當然是王爺交給我的!
溫雅:那你怕什么?跟我說吧,我會幫你保密的,絕對不會告訴王爺!
△我翻翻白眼,不知道他搞什么。看他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地為難著,我想其中一定有什么八卦消息,
碧崖(猶豫):但是王爺吩咐小的,絕對不能跟任何人說的。
溫雅:那我就去跟王爺說了哦,剛才的事情
△碧崖的臉色果然一變,猶豫來猶豫去,終于還是舉白旗投降,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真相告訴了我。
△原來端王把畫交給他,是讓他拿去畫坊賣的。據說朝廷已經有五年沒有理會端王府了,從那個時候,整個王府就基本上是在靠端王賣畫維持了。起初的一兩年比較艱難,經常需要姬家的補助,后來端王的畫可以賣到的價錢越來越高,情況也慢慢好轉。所以端王就謝絕了各方的補助,每日在家里埋首作畫。而他之所以反復叮囑碧崖
△不要把這件事情泄露出去,是怕他的母親,也就是現在靜居小佛堂的梅妃娘娘知道。不想讓她知道帝王家,已經決絕到這種地步。
△頂著王爺的名號,過的卻是這樣艱難的生活。我不禁開始因為自己居然還在動“吃他的用他的”的念頭而感到汗顏。鳳鏡夜那只色狼肯定也是知道的,他不告訴我,卻罵我是“笨蛋”,肯定是在等著看我的笑話,那該死的家伙!
△——算了,我不傍他了,作為一名21世紀有理想有抱負的大好女青年,我決定要自力更生!
△端王府所在的地段還真是偏僻,出府后放眼都沒有一條像樣的大街。四周是一切低矮的民宅,窄窄的街邊有各式各樣的小店面,還有沿途賣
蔬菜瓜果的移動小販,感覺上跟我們現在的住宅小區有點相似。
△跟在碧崖身后走啊走,大約走了二十分鐘左右,才看到了城門。抬起頭,城門上龍飛鳳舞地寫著“長寧”兩個字,那應該就是長寧城。
△進了城,果然不像郊區那樣冷冷清清,馬上就熱鬧起來。大街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穿著各式各樣的古代服飾,比某年上海舉辦的古代服飾展還要豐富。
△碧崖進去畫坊賣畫的時候,我就站在門口光明正大地拿著手機東拍西拍。路過的人看到了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有些人覺得奇怪,猶豫地走過來想看個清楚,我當然馬上把手機藏起來了。不然讓他們看到他們的身影被我照到手機里,還
不嚇個半死,到時候扭著我打就不妙了。
△等那些閑人悻悻地走后,我馬上又摸出手機,轉著鏡頭往四周掃去——哈哈,猜我看到什么了?
△青樓!活色生香的古代青樓啊!臨街的閣樓上,還有幾個花枝招展的妙齡女子朝著街上的行人揚著五彩的紗絹。
△機不可失,我馬上拿起手機,“嚓嚓”地拍了兩張,然后忽然發現,我手機的電池只剩下兩格了。
△汗,要省著點用了。今天也拍得差不多了,馬上關機收好。轉過身靠到門邊,開始想我的自力更生計劃究竟從哪里起步比較好呢?不經意間,眼光的余光瞄到那間青樓,心想很多穿越文的
△女主角都是從青樓起家的,不如我也去賣藝不賣身吧?
△——我呸,我有個P藝可以賣?
△唱歌五音不全,跳舞手腳僵硬,彈琴沒學過,作詩沒那個才情——不過,背詩我會啊!唐詩三百首,我小學的時候就會背了。宋詞元曲也會一點,明代話本小說我也會,再大不了我去那里說書,就說金大俠的《天龍八部》,還怕不能賺錢?!
△嘿嘿,不錯,打定主意,就決定進去打探打探消息。沒想到,我才剛靠近門口,就被門口的兩個壯丁一棍子橫了出來。
壯丁:姑娘,這里不是你來的地方,請回!
△我怎么就不能來了,不就是青樓嘛!我心里這樣想,臉上卻賠笑著
溫雅:兩位,兩位大哥,我找個人。
壯丁(虎目一瞪):這里沒有你找的人,快走!
△我有點悻悻地退了幾步,心想算了,偶好女不跟男斗,改明兒我換套男裝過來,看你們還不俯首哈腰地請我進去,橫!
△轉身往回走,一抬頭,冷不防一個“賭”字跳進了我的眼簾。天,竟然是賭場!
1-10賭場日內
人物溫雅裴若暄莊家大漢少年[賭場少年]
△賭場!多么酷的名字,一想就想到了澳門和拉斯維加斯的超級賭場,那種一擲千金的豪氣,想想都讓人精神振奮,熱血沸騰哪!
△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在什么時候走到了賭場里面,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地。
△人可真多啊!賭博,果然無論是在什么年代都這么紅火啊!
△看著將一張張賭桌圍得水泄不通的激奮的人
們,充耳“開開”的大喊聲,我的心情也激動起來。趕緊找了一張人數相對少一些的賭桌,發揮我苗條身材的優勢,“哧溜哧溜”地擠進人群,然后從某個人的胳膊下鉆了出去,擠到了賭桌的最前排。
△切,我還以為是在玩什么的,竟然是最原始的擲骰子開大開小,真是沒有技術含量!這玩意兒,本大小姐三歲的時候就拿在手里玩了,玩到十二歲,把所有花樣都玩過了,玩厭了就扔一邊去了。沒想到這群人還在玩,真是跟不上時代的潮流——不對,這里本來就是落后于時代的。
△不過,入鄉隨俗嘛,要不我就把這里當成本大小姐白手起家的總起點吧!嘿嘿,白花花的錢啊,我來啦!
△莊家是一名二十出頭,矮小的青年人,穿著一件青色的短衫,胸前畫著碩大的“吉祥”兩個字,看來是賭場的工作人員。
△劃分好上一局的錢,就開始了下一輪。骰子盅一扣,三顆骰子就“叮叮冬冬”地在里面響起來。大概十五秒鐘之后,“砰”的一聲,骰子盅被扣到了桌面上
莊家(開始吆喝):開始下注了,買定離手!
△哈,玩骰子,我可是高手!骰子有六面,總量各異,聲音也有極微小的不同。剛才我一直用心地聽著,這會兒我摸出包里的十個銅株,毫不猶豫地按到了桌上寫著“小”的大格子里。
△左右的人都轉過頭看我,目光中露出鄙夷的神色。切,一幫沒有理想沒有抱負的賭棍,居然
△還賺我賭注小?鄙視你們!
溫雅(毫不留情地冷眼橫了回去):看什么看,沒看過美女啊?!
△人群中隱約有不少人“嘁”了一聲。
△靠,你們什么意思?難道我不是美女嗎?我怒!
莊家: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莊家適時的催促聲,喚回了賭徒們的思緒。
△開了,果然是一二三,六點小!哈哈,我的十個銅銖,就變成了二十個!下一局開局,我又把二十銅銖全部壓到“小”,又是二二三小,我的錢又翻倍了。一連好幾局下來,我的錢已經翻了好幾倍,快要贏到十個銀銖了。那一桌子的賭棍終于明白了我的厲害,全部都跟著我下注,連跟了三局,莊家輸得臉都快青了。
△這一局,我又壓了“小”,那一窩的家伙,又全部跟在我后面下了“小”,然后躊躇滿志地等著開莊。靠,這么白白地被占便宜,我心里很不爽的啊!起碼讓我提成個百分之十的,那才像話!
△在大家的期待中,開莊了!
△當看清盅里的點數的時候,原本鼎沸的人聲一下子沉寂了下去。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三個六!
△怎么可能,我剛才聽得清清楚楚,明明應該是“一一二”或是“一二二”的,怎么可能會是三個六,這也差太多了!
△賭桌上已經有人開始哭爹喊娘,有的破口大
△罵,然后還有人用懷疑的目光掃向我——不是吧,他們不會以為我是這個賭場的托吧?
△不行,這個時候,我不能沉默,萬一真被他們當成來勾結了來騙他們錢的托,那我會很慘的!于是我一拍桌子,用一根手指指看那個莊家義憤填膺地大聲說:“你作弊!明明就應該是小,是你動了手腳!”
△這一下,原本賭桌上全部人的目光都“唰”地一聲打到那莊的身上,比電子儀器操縱的閃光燈還整齊。
莊家(倒還鎮定,腆著臉看著我喊冤):姑娘,這輸贏是常有的事,您怎能輸了就冤枉人?
△我不信他沒動手腳,這里面的原因我用腳趾頭想都想得出來。
溫雅:我呸!我告訴你,姑奶奶我一出生沒學會說話就先學會擲骰子,聽骰子八百年都沒錯過一次。
溫雅(隨手拉過旁邊一個大
漢。):噯,你說,我剛才聽錯過一次嗎?
大漢:沒錯!姑娘剛才百壓百中,分毫不差!
△那大漢不是傻子,當然會附和著我說,他剛才跟著我可也贏了不少。很快地整個賭桌的人都紛紛堅持擁護我的話,說我絕對不會聽錯,肯定是莊家做手腳了!
莊家(臉色終于變了變,還是穩下聲音來):所謂馬有失蹄,人有失手,圣人千慮還有一失——
溫雅:我呸!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我只知道人品可以不好,賭品絕對不能不好!你出來做莊,就得愿賭服輸,遇到個高手見情勢不好就開始搞小動作詐別人的錢,這算什么?堂堂賭場的大門,八字開放,靠的就是一個誠字,一個信字!像你
這樣輸不起,還怎么讓大家安心進來在這里玩啊,你們的賭場還想不想開下去了?!
△嘿嘿,被我上升到賭場的高度了!
人群:就是就是,愿賭就服輸!
△全桌的人跟著我一起起哄。那莊兒的臉色有些發青了
溫雅(暗自笑笑,裝出一臉正經加寬宏大量的樣子,擺擺手):這次就算了,咱就各退一步,我們不找你老板投訴你,你呢,就當這一局沒開。大伙也各自拿回自己的錢,該干嘛干嘛去,就散了吧!
△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我俯過身去先把我那八十銀銖攬了回來。于是,其他賭徒們也紛紛開始要去拿自己的錢回來。
莊家(憤怒):你們住手!住手!
△然后就聽到人群外圍有轟動聲,還有“噼噼啪啪”的木棍擊地聲,我抬起頭,就看到有一隊掄著那么粗的棍子的人來到莊家身邊,問:“發生什么事了!”
莊家(伸手一指):有人煽動人賴賭!
△寒,他手指的方向好像是我誒,我連忙七手八腳地把錢全部攬進了我的小包包,挖,還挺沉的。趕緊縮著脖子往混亂的人群中一扎,就想要趁亂開溜。
人群中一人:抓住她!一個都不許走!
△有人大喊一聲,人群恐慌起來,周圍的人們移動的速度開始加快。不過這也正好有利于我的行動,我把小布包緊抱在胸前,像一條泥鰍一樣
滑溜滑溜地往外擠去。哈哈,看到門了,走出去,我就是有錢人啦!光明的明天在召喚著我。
△正要一個掙身沖向光明的明天的時候,忽然眼前一黑,砰的一聲,我靠,門居然關了!
△我沖到門邊,用手扒著門,暈,扒不開,難道是從外面關的?
裴若暄:各位,大家不要慌,我們只是想抓那搗亂的丫頭,絕對不與大家為難,大家的錢,賭場全部兩倍奉上,希望大家能夠配合我們一下。
△有個聲音像用了麥克風一樣響亮,蓋過了全場的喧鬧聲。
△聽到有兩倍的錢可以拿,鬧哄哄的賭徒們慢慢地平靜下來。
裴若暄:那丫頭現在就混在人群里,所以請大家幫個忙,請大家蹲下身,麻煩大家了!
△這個人說話還挺有禮貌的,但是他說的內容就TNND讓人郁悶。果然是槍打出頭鳥啊,居然要抓我!完了,要是被他們抓住了,肯定要被打斷一只手或者剁掉三根手指什么的,電視里都是這么放的!好恐怖啊!
△更讓人郁悶的是,那群賭棍們居然也真配合地一個個蹲了下去。我靠,這群見利忘義的渣!不過現在不是罵人的時候,得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切,你們會蹲下,難道我就不會?鄙視你們!
△嘿嘿,那邊有張桌子,趁這片人群還沒蹲下身,趕緊挪身體過去藏好。嘿啾嘿啾,我挪,我
△挪。暈,哪個渣放了個P,好臭啊!騰出一只手,捏住鼻子,嗬,就要到桌子了!
△眼看勝利在望,誰知道,忽然后脖頸一緊,低頭一看——啊,我的腳怎么離地了?!到半空了?!
△扭頭一看,原來是個青衣勁裝的小帥哥拎著我的衣領把我抓了起來,咦,難道我碰到了傳說中的英雄救美?心心眼……
△那小帥哥低頭看了我一眼,皺了皺眉。同時,矯健的身姿像燕子一樣掠進一間房間,提著我降落在地,我一抬眼,就看到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龐。
△那是一位穿著朱紅色錦緞衣衫的絕色美人,松懶懶地斜臥在榻下,用一只手拄著下巴看我,一頭絲綢般光滑的黑色長發披瀉下來,如瀑布一樣,讓我真正體會到了什么叫作青絲,下意識地抓抓我的及肩長發。我承認,我有一點點妒嫉。
△那美人睜著一雙黑珍珠一樣的眼睛瞅著我,嘴角微微帶笑,卻并沒有說話。小帥哥把我放到地上之后,就站到那美人身邊去了。在場的還有另外兩名衣著跟小帥哥差不多的青少年——我心里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難道這是小帥哥不是來救我的,而是抓我進虎穴的?!
△靠,我沒這么衰吧?!第一次出來賭博就挨招了?!
溫雅(猶豫著):呃,這位漂亮的姐姐。
您讓人找我來,有什么事情嗎?
△我想我這時候臉上掛著的笑容,一定相當諂媚。
△美人兒抿嘴一笑,真是百花失色,傾國傾城哪,把我的頭都笑暈了,還好我不是個男的,不然肯定馬上就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呵呵。”美人輕聲笑的聲音還真是動聽啊。
裴若暄: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姑娘能喚我‘哥哥’。
△哈?蝦米?哥哥?!我一時傻了眼,疑惑地將目光從他那絕美的臉上往下移了移,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額滴神訥,有喉結,真的是男的!妖孽啊,絕對妖孽!
裴若暄:在下裴若暄,是這間吉祥賭坊的老板。冒昧請姑娘來此,還請姑娘見諒。
△喵的,果然進賊窩了!這個老板,長得不男不女,一副BT樣,希望人品不要太BT啊。
溫雅(抖抖聲音,正色):裴老板,見到您就好了。您手下的那個家伙,很不地道,哪里有人會那樣做莊的。他這樣一來,下次哪里還有客人會光臨?做手腳也不該做這么明顯,是不是?
△我一副為賭場考慮的模樣,深切地為他竟然請了一個這樣的廢柴當莊而感到扼腕。
△裴若暄還是笑盈盈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形,眼眸中目光流閃,TNND還真是勾人。
裴若暄:是啊,我也是這么覺得的。不過,我也有些不對,不應該大庭廣眾地就這樣嚷出來,影響了堵場的聲譽!
△聽到他附和我的話,我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稍微放了放。該
自我檢討的時候就自我檢討,順便語重心長地拍下馬P,絕對沒壞處。
溫雅:不過我也給裴老板想過了,我可以出面幫老板解釋,還那個當莊的也出面道歉一聲,再雙倍金錢個一天,就差不多了——
裴若暄:姑娘真是古道熱腸。但是,這樣的人,我不準備再用了。
△裴若暄抿著唇笑笑,整理了一下衣服,坐起身來,卻還是懶洋洋地靠在榻下,半擾著星目瞅著我。
溫雅:啊,是嘛?那就更容易了,裴老板直接貼張公告榜公布一下對他的處罰,貴賭場的信譽一定蹭蹭蹭地上去了!果然還是裴老板英明啊!真是吉
祥賭場之福,天下賭民之福!
△汗,被我摔掉了飯碗啊。老兄,真對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但是誰讓你賭品不好呢!汗,人妖GG,看在我這么夸你的份上,就不要再找我的碴了。
裴若暄:是么?姑娘說話真是好聽,我愛聽
△裴若暄又笑了起來。我暈,不知道自己長得好看嗎,還一直笑,想迷死人哪!
溫雅(笑得僵硬):哈哈,哈,哈哈,是嗎?我以后會經常光臨的,今天還有位朋友在隔壁的畫坊等我,就先告辭了,不打擾裴老板了,告辭告辭!
△匆匆鞠躬行了個禮,趕緊拔腿往外走。
△還沒走到門邊,左右兩邊同時人影一閃,那個小帥哥與另外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同時閃身到我面前,擋住了我的去路。
溫雅(牽動著嘴角笑笑):兩位不用這么客氣,我認得路,自己下去就行了。
△踮起腳尖繞道開溜。沒走幾步,身前人影一晃,又擋到了我面前。
△算了,我放棄了。回過身看著榻上的裴若暄。
溫雅(一臉嚴肅地):裴老板,要怎么樣,您直接說吧。不過先說好,不能體罰。
裴若暄(抿嘴笑笑):姑娘如此美麗可愛,我怎么會舍得罰你?
△容我先寒一下,雖然我也喜歡聽人夸我漂亮,但是不習慣被長得比我漂亮的男人夸獎啊!溫雅那我就放心了。那裴老板想要怎么樣,直接說吧?我真有事,趕著回家——
裴若暄(會意地笑笑):我只有一個要求——希望姑娘能夠留下來,為吉祥賭坊做事情。條件的話,姑娘隨便開。
△“呃?”我愣了一下,原來不是要找我麻煩,還是要給我好處攏絡我啊!哈哈,人妖GG還挺有眼光的嘛,知道本姑奶奶有真才實學!有眼光!有才啊!既然讓我自己開條件,嘿嘿,那我
就不客氣啦!
溫雅:我的條件也只有一個,我要成為這間賭場的,股東!
裴若暄:股東?請姑娘說得詳細一點。到時候造成誤會,就不好了!
△人妖GG真是不簡單,聽到這么時髦的名詞,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溫雅:股東,就是大老板下的小老板啦!賭場的收入,我希望能拿十分之一!
△我這樣一解釋,站在人妖GG身后的那兩個少年的臉色都陰了。喵的,不滿意可以砍價嘛,我這又不是一口價!瞧人家人妖GG多鎮定啊,那才是大老板的氣派啊!拿眼角瞥瞥見人妖GG,諾,我只是說“希望”哈,你不滿意,可以反駁的,我很好說話的喲!
裴若暄:好啊,沒問題。還有其它的嗎?
△人妖GG竟然爽快地答應了,啊,真是越看越順眼訥!以后再也不偷偷叫你人妖GG了。
△耶,居然主動問我還有沒有其他要求。人妖GG,不裴大老板,您真是大好人哪!
溫雅:另外的話,希望工資、不,工錢可以月結,就是每個月拿一次錢。然后呢,我還要有一定的領導權,也就是說,在裴老板不反對的情況,賭場里的人員要聽從我的調度。
少年:公子!
△小帥哥身邊的那個少年有些忍不住了。
裴若暄(淡淡地):好的,還有別的嗎?
溫雅(搖搖頭):暫時沒有了。
裴若暄(聞言,抿嘴又是傾國傾城地一笑):那就這樣定了吧,若是再想到什么隨時與我說。
溫雅:好的好的!裴老板真是有氣魄,是大人物,真有才!
△對于看得順眼又對我有幫助的人,我向來是不吝嗇贊美的話。
裴若暄(笑笑):姑娘客氣了,說起來還沒有請教姑娘芳名呢。
溫雅:呵呵,我叫作溫雅,可以叫我小溫或者小雅。
△嘿嘿,當然,我更希望你們叫我“溫老板”啦,啊哈哈。我是大老板啦,我得意地笑,啊哈哈哈。
裴若暄(笑盈盈地):我看還是叫溫老板吧。
△呃,我一愣,下意識地捂了嘴。不是吧,他怎么知道的?難道是我剛才太得意,一不小心說出來了?拿眼角瞥瞥他,他臉上好像也沒有取笑我的模樣,只是倦倦地抬手指了一下身邊的幾個少年
裴若暄:這三個孩子,都是從小跟著我的。司劍、司棋。
裴若暄(又指著剛才像拎小雞一樣拎我上來的那個小帥哥):這是司琴,都會些功夫。以后,就讓司琴跟著你吧,有什么事情盡管差遣他。平時,我在賭坊的時間也不多,上下就勞煩溫老板看著了,若是有事,讓司琴帶來尋我過來就是了。
△哇噻,又聽到好消息了!他不常在賭坊耶,正所謂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啊哈哈,那我就成為真正的溫大老板了!哈哈!
溫雅(按捺住狂笑的沖動,拍拍胸膛,大義凜然地):包在我身上
我一定會全力以赴,把我們吉祥賭坊打造成天下第一的金字招牌!
△司劍和司棋臉上顯然露出不屑的表情,尤其是司棋,一臉赤祼祼地排斥。喵的,小樣兒,沒見識!等你們見識到本姑奶奶的手段,就知道厲害了!
裴若暄:另外,不知道姑娘家住何處,離此地遠不遠?倒是考慮得仔細。如果近的話,倒也無防,若有些距離,還是希望姑娘能住在賭坊。當然平日里飲食的花費,全部由賭坊另外出錢。
△真是太太太好了!挖,不僅拿了十分之一的股份,還包吃包住!在現代,打著1000W的燈泡也找不這么好的工作!感動ING。不過雖
然端王府離得不遠,但是有門限,不能隨便進出,看來為了賺錢,我只能住在賭坊了。
△瞥眼瞅瞅裴若暄,這家伙長得比女人還妖艷,身邊又是一圈的男人,應該對男的興趣比對女的大吧?再瞅瞅司琴,這家伙雖然一副萬年冰山的沉穩樣,但年紀應該沒到十六吧?都還沒到領身份證的年紀,怕蝦米!再說了,我還有防狼噴霧呢!
△——那我應該還是安全的。
溫雅:我住到賭坊來吧!不過,現在我的東西在一位朋友家里放著,要回去拿。明天就過來賭坊,正式走馬上任。
裴若暄(點點頭):好的。呆會離開前,溫老板先去帳房支些錢,以防不時之需。明日
午時,我在這里等候溫老板的到來!
溫雅:好的好的!
△向他告辭
溫雅(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想起來,扭頭回來):裴老板,如果我朋友家的人問起一個叫‘安倍晴明’的人,能否請裴老板冒充一下?
△司棋蹙起眉頭,不悅地看著我。裴若暄卻是連原因都沒問,
裴若暄(笑盈盈地點點頭):好的。
△那天跟裴若暄達成協議之后,一出門,就看到碧崖沿街拉人問有沒有看到我。我就嘲笑他怎么沿途攔女孩子搭訕,誰知那家伙居然純情地鬧了個大紅臉。呵呵。
△回了端王府后,我就去找端王,告訴他我找到我的師叔“安倍晴明”了,明天就離開王府住去他那里。端王聽后很高興地恭喜我,當天晚上還設宴款待了我,一直到第二天,在門口送別我的時候,他都沒有露出戀戀不舍的神情。這讓我有些郁悶,我這么個大美女,對他難道一點吸引
力都木有嗎?偶郁悶。
△裴若暄把我安排在三樓角落里的一個房間,遠離樓下賭場的喧囂,非常僻靜。他自己的房間也在三樓,雖然與我的房間大門對大門,但是我要到他那邊去,還要繞過三邊的走廊過去,還真是漫漫長路。想起了一句詩“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哈哈,沒別的意思。
△從裴若暄口中得知,他也是剛從一年之前接管吉祥賭坊的,那時候賭坊處于嚴重虧錢的地步,之前的老板為了還債,就匆匆將賭坊整個地賣給了他。所以現在賭坊里還有大半的人都是跟著賭坊一起過來的伙計。
△賭坊里除去司琴他們三個之外,還有30名當莊伙計,10名打手,5名跑堂的小廝,三名
△記帳先生,兩名廚子,都住在三樓——喵的,還都是男的,一個女的都沒有!這又郁悶到我了,于是我干脆當天下午就跑出去買了一套男裝換上。本來還想貼上假胡子裝怪叔叔,也好有點大老板的架勢,但是那胡子抵在鼻子下面,惹得我總是打噴嚏,所以只好放棄。
△每天早上七點多鐘的時候,司琴總是很及時地來敲我的門,喊我起床。我去開門后,他就會端一盤熱水進來,我洗漱的時候,他就會去端早飯,而我吃早飯時候,他則端水出去倒,訓練很有素的樣子。
△吃完飯,我下去一樓,到大老板專座上坐陣全場。所謂的大老板專座其實就是一樓收銀臺后面的一處被特意辟出來的小房間,掛著青竹斜簾
,外面看里面看不清,我從里面最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
△這個房間右邊就與廚房相連,所以我時常會溜去廚房抱一堆東西過來,一邊吃,一邊聽帳房先生的及時消息匯報,比如一號桌進帳了多少,二號桌輸掉了多少,三號桌出現了高手,連壓五局全勝之類的,還有誰輸了錢鬧事了,誰誰誰來借錢了,利息是多少等等等等,繁瑣的事情有一堆一堆。除了平息鬧事的,需要司琴解決以外,其余的基本上都需要我親自出馬,尤其是哪張桌輸錢的時候。
△賭場一般凌晨一點多鐘關門,我總是撐不住,十二點不到就爬回去睡覺。當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時候,我才會警覺到,裴若暄這家伙找我
△來絕對是讓我賣命的,喵的,怪不得給錢給得那么爽快!他肯定也是知道的,他手下那一群人,根本就是一群庸才……一天下來,一樓八張賭桌,二樓八個包廂,基本上每張桌子都會出現問題,要是沒有我,遲早賠錢!不行,我要十分之一實在太不劃算了,下次見到裴若暄,我一定要向他要百分之五十!喵的!姑奶奶我也不是這么好使喚的!
△每天都在忿忿不平中睡去,但是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我還是照樣意氣紛發,興致勃勃地周旋于各賭桌之間——唉,我這算不算是天生勞碌命咧!
△習慣了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轉眼我到賭坊快十天了,自從第一天來的時候見過裴若暄后
,就再也沒看見了,也不知道那家伙逍遙到哪里去了!
第二集
2-1賭場日內
人物溫雅司琴小廝沈三少張龍
△這一天吃早飯的時候,司琴照樣在門外候著,沉默得就像是一根木頭靠在那里一樣,一點聲音都沒有。
溫雅(啃著一個饅頭,咂著湯,含糊地):司琴,這幾天怎么都沒看到裴老板?
司琴(冷冷淡淡地):溫老板是要找公子嗎,我去找公子過來。
△司琴這小帥哥別的倒是都挺好,就是這性子稍微冷淡了一點。這些天除了偶爾見他皺皺眉之外,就再也沒見過其他表情出現在他的臉上了。也不大說話,只有你主動喊他的名字跟他說話的
時候,他才會應你一聲。
△于是,更多的時候,就像是我一個人在那里自言自語。偶繼續郁悶……不過每次想到司劍和司棋的時候,就又會開始慶幸還好是司琴,要是裴若暄派另外兩個來的話,估計有我受的了。真是上天有眼,不,應該是說裴大美人有眼。
溫雅: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也沒什么急事找他來著。
△吃完飯,司琴過來整理碗筷,我掏出小鏡子扒了幾下頭發,就出門了。其實裴若暄給我配置的東西還是很齊全的,日常用品,連帶鏡子梳妝盒手飾等等全有,不過我不習慣往臉上抹東西,而且他們這里的鏡子是古老的銅鏡,映出來的人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看得郁悶。所以我還是用
自己帶過來的小鏡子,雖然圓圓的只有巴掌大小,但比起一個鬼影子總好。
△哼著小曲,邁著自認為非常豪邁的步伐緩慢地下樓,下到二樓
小廝(慌慌張張地跑來):溫老板,出事了!
溫雅:什么事情?
△不要嚇我,我早上一醒來,左眼皮就一直跳——左眼跳災,右眼跳財啊!不是什么大事吧!天可憐見,本姑娘才新官上任呀!
小廝:就是那個張龍,今天在‘天一房’沈三少的莊下輸光了,竟然將祖宅都押了出去,想翻本,結果還是輸了。現在哭爹喊娘地求沈三少放他一馬。三少就說不收宅子也行,就要張龍的妹妹去給他做小。
△寒,這種在電視劇里常見的橋段居然也讓我給碰上了!不過他說的張龍,我有點印象,是個爛賭鬼。家境不好,卻不想著要努力干活,而且總抱著一賭翻身的僥幸想法,每天到賭坊報到。但偏偏技術不好,輸得多,贏得少。
溫雅:瞧瞧去!
△遠遠地看到天一號房間門口圍了一群的人,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人群紛紛攘攘,隱約聽到有哭喊聲。
小廝:大家讓讓!溫老板來了!麻煩讓讓!
△小廝遠遠地開始叫嚷,擠身到人群中撥開一條路,方便我進去。我擠進人群,一眼就看到有個人撲倒在地上,死死地抱住一個錦衣少年的腿,完全不顧旁邊幾個家丁模樣的人的拳打腳踢,只是埋
頭哭喊著求情,求那錦衣少年高抬貴手。
△那錦衣少年,就是小廝口中的沈三少,卻完全無動于衷,抬起一腳,一腳踹在他頭上,將他踹翻在地。
溫雅(大喊):住手!住手啊!
△我擠身進去推開那些打人的家丁。
△沈三少(一改剛才猙獰的神色,笑盈盈地湊到我跟前):嗬,是溫老板來了!幾日不見,溫老板真是越發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溫雅(推開他粘和進來的身體,板起臉看著他):你給我少貧了!手癢了想打人,就到外面去打,在賭場里鬧事,算怎么一回事?
沈三少:哎呀呀!溫老板生氣了!”
△沈三少就TNND的一個花花公子,仗著老爹是兵部侍郎,有錢有勢,整天窩在賭坊不思進取,不務正業。
沈三少(指著地上的張龍):鬧事的哪里是我,明明是這個張龍!賭輸了又不認,按行里的規矩,應該拖出去剁掉三根手指。
溫雅(斜了沈三少一眼):那就按規矩剁掉三根手指,你干嘛又要打人家妹妹的主意?!
沈三少:我只是說說而已嘛!看張龍這個熊樣,他妹妹又能好到哪里去,哪里比得上溫老板這樣清伶伶地麗質天成哪!
△那小子居然伸長了爪子往我臉上摸來。
△靠,居然想占姑奶奶的便宜?!“啪”地一巴掌重重地拍掉!
溫雅:臭小子,看清楚,老子是男人,別這么饑不擇食!
沈三少(摸著被打出幾條紅印的手縮回去,委屈地):所以才可惜嘛!溫老板要是個姑娘家,我早就發兵搶回家去金屋藏嬌了!
溫雅(瞪了他一眼):皮猴!
△不再理他。低下頭看看趴在地上捂著頭痛苦地扭曲的身體的張龍,看來他大概是被沈三少那一腳踹到什么地方了,痛得臉色都發白了。本來想說把他拖下去剁掉三根手指的,好讓他記住這個教訓,不要賭輸了
就昏了頭亂下注。這下子看到他這個樣子,又有點不忍心了。
△沈三少像是看出溫雅的為難,又挨身過來笑嘻嘻地煽風點火。
沈三少:溫老板,您看要怎么處理來著?是您下令剁手指,還是我去收宅子,或者我委屈點,讓他妹妹來抵債也行的!
溫雅:你少來!想得美!張龍,愿賭服輸,這是行里的規矩,你也該知道。要怎么樣,你自己選一樣吧!
△溫雅橫了他一眼,喵的,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欠揍。在張龍身前蹲下身
張龍(蜷著身體像蚯蚓一樣扭動著,斷斷續續地):宅子,是祖上留下的,不、不能沒——
△靠之,既然知道祖宅不能丟,那還押出去?
!真是渣啊!
溫雅(站起身,對那小廝):找幾個人,帶他下去吧。
小廝:是,溫老板。
△小廝剛要領命下去
張龍(凄厲的):不要啊!不要啊,溫老板,我上、上有老,下有小,全靠我這雙手過活……求老板,可憐可憐小的吧……
△然后就覺得小腿一緊,低頭一看,原來是張龍那廝撲過來抱住了我的腿,一邊呻吟著
△雖然心里痛恨這家伙真是沒有骨氣,但看他哭得這么慘,還是忍不住有些心軟,正要回頭向沈三少建議,要不各退一步,把房契折換成錢幣,讓他立張欠據以后慢慢還。剛要開口,忽然有
人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吃了一驚,回過頭看,竟然是司琴。
△我皺了皺眉,不明白地看著他,他朝我搖了搖頭。我剛猶豫了一下
張龍(斷斷續續地):……我妹妹、她、她在蘇記……繡莊……
△我靠!
溫雅:你這家伙——
△我真恨不得一腳踹過去,竟然有這樣的人,自己做出的事情卻不敢承擔,要妹妹去抵債。渣啊!敗類!
△沈三少的嘴角慢慢浮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抬手朝著幾個狗腿子打一記響指
沈三少:走,我們去找人。
△看他們就要轉身走了。
溫雅:你們!
△我有些急了,司琴抓著我的手卻又收緊了一下,
司琴(低聲):雙方都同意的事情,我們管不著。
溫雅:但是——
△我還是覺得心里郁悶啊,賭輸的是張龍這個廢柴,為什么要人家好好的一個姑娘家去遭罪啊?!我怎么想,心里就怎么不爽!不爽啊!
△人群在沈三他們的走開后漸漸散去,司琴也終于松開了我的手。我連忙跟上幾步,來到樓梯邊看著沈三一撥人下到一樓大廳里。這時,迎面從門口進來一名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一身素樸的粗布衣衫,梳著雙環髻,娃娃臉,大大的眼睛,很清秀可愛。
△她跟在一個中年漢子的身后進來,與沈三擦肩而過,走過之后,沈三像是感覺到什么似的,回過頭去看了一眼,然后抬手示意家仆們停下腳
步。
△我心里一驚,難道這個美眉就是——
△果然,接著沈三的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停下腳步指使手下的人抓人。由于賭場里面太吵,我聽不到他們的說話,但只是看到那姑娘驚懼的表情,和一聲聲高呼“哥哥”的聲音,我就再也看不下去了。
溫雅(抓過那個領路的小廝):你知道那個小姑娘叫什么嗎?
小廝:好像是叫張靈。
△我一點頭,就要往樓下跑去。司琴又跟上來,閃身攔到我面前,不等他開口
溫雅: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司琴看著我,遲疑了一下才讓開。
△我快步跑下樓,沈三那群人拉扯著張靈已經快出門了,門里門外堵了一堆看熱鬧的人,交頭接耳,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卻始終沒有一個人站出去阻止。NND,果然不論什么年代,都有這種讓人氣悶的看客。
溫雅:等等!
△溫雅大喊一聲,然后奮力地擠進人群,用剛才一路奔下來醞釀出來的情緒,悲切切地喚一聲:“靈兒!”沖了過去。
△沈三和張靈看到我,都愣住了。
△我連忙朝著張靈擠擠眉,那小姑娘也是很機靈的,馬上有點明白我的意思,滿懷希望地看著我。
△沈三那小子似乎是看出什么來,湊過身來
沈三少:怎么了,溫老板,有何指教?
溫雅:關于這位姑娘,我有些事情要跟我商量一下,沈公子這邊請。
△溫雅側過身,做了個“請”的手勢。沈三半斂著眼皮看看溫雅,然后很無害地笑了起來,
沈三少:溫老板怎么這么見外,有什么事盡管吩咐我去做就是了!
△喵的,這小子,一直以來只當他是個花花公子,怎么現在越看越像是一條奸滑的泥鰍。不過總算還是乖乖地隨我進到我的“大老板”專間里,我讓司琴把所有人都攔在外面,只在屋里與沈
三一對一談判。
溫雅:沈公子,我也不拐彎抹角了,那位張靈姑娘以前與我有些情份,所以想與沈公子商量一下,如何才能略退一步?
△MMD,編故事不難,說這文縐縐的話還真是不容易,說得我舌頭差點都打結了。
沈三少:啊!原來那位姑娘是溫老板的舊情人哪!
△沈三夸張地驚呼起來,那表情虛假得真讓人恨不得揍上幾拳。但有求于人,我只能忍忍。
溫雅:是啊,一直都不知道她還有這么個廢物哥哥!唉!
溫雅(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沈公子開個條件吧。
沈三少:既然溫老板開口要人了,我怎好不松手?
△那小子說著一臉賤笑地挨近身來。
沈三少:人,溫老
板留下就是,哪里用得著談條件這么傷感情?
△靠,居然還得寸近尺地抬手攬上我的肩膀,很哥們地拍拍。
沈三少:就當作是我們兄弟倆情份的見證啦!
△我暈撒,都到勾肩搭背、稱兄道弟這份上了?!
溫雅:不過親兄弟,明算帳!
△溫雅借勢推開沈三少
溫雅:兄弟歸兄弟,這帳還是要算清楚的。張龍那個宅子,我折算成現錢給你。
△沈三一聽,表情委屈起來。
沈三少:嗚,溫老板果然不屑與沈某做兄弟,我這樣刻意討好,溫老板還要一個勁地把我的一片真心往外推。真是太讓人傷心了!
△他還真是捉起我的衣袖在眼角邊擦啊擦啊。靠啊,我那衣服是新買的!你小子要擦不會用自己的啊?!
△雖然知道十有八九是假裝的,但我還是不得不做出讓步。
溫雅:繼續你一定要堅持,那我也不多說了。這人情我會記著的,以后你在賭坊中遇到什么事情,盡管找我就行了。
△沈三聽我這么說,才眉開眼笑起來,連說一定。接著又東扯西扯地說了會話,就準備出門的時候
沈三:溫兄弟,這賭坊每天能賺多少錢來著?
△這小子,改口改得還真快。
溫雅:撇撇嘴:你不知道這是商業機密嗎?瞎問!
沈三(擺擺手):我只是隨便問問啦,其實我有個想法哩,不知道該不該說?
溫雅(停下腳步,回頭):想說就說唄!不要婆婆媽媽的!
沈三少(小聲):就是,那個——我想出兩倍的錢包養溫兄弟,不知道溫兄弟認為怎么樣
△那小子神秘兮兮地往四周張望了一下,確定沒人后,就挨近身來,
溫雅(驚訝地大叫):暈,你同性戀哪!
△沈三連忙“噓噓”地示意我小聲點,等我不叫了,
沈三(笑嘻嘻地直起身體):開玩笑的啦!
△然后留下一臉錯愕的我,邁著輕松的步子出門去。喵的,那小子,說的不知道真的假的?!
△我走出門,小廝已經領著張靈過來了,司琴在驅散圍觀的人群。我引了張靈進屋,
溫雅:張姑娘,已經沒事了,你哥哥在二樓,受了些傷,你快扶他回去吧!
△張靈那小姑娘睜著一雙水瑩瑩的眼睛看看我
,沒有說別的,只是千恩萬謝地走了。我也暗自松了口氣,吩咐門房,下次再也不許讓張龍這廝進賭坊了,原因是,賭品TMD差到姥姥家去了!
△等喧鬧平息下來,我踱著步子上樓,隱約看到裴若暄的房門好像半開著一道縫。心想不對啊,裴若暄這幾天不是不在嗎?再定睛看的時候,已經沒那道縫了,心想,大概是我看錯了。
△第二天早上,照樣一覺睡到大天亮,剛揉著眼睛坐起身,就有一個清脆的聲音說:“小姐,你醒了?然后,就有人用雙手遞了衣服過來。我抬眼看著面前那張看著我微笑的清秀臉蛋,第一反應就是:神訥,不是吧,我又穿越了?
△咳,那么多人等著穿越都沒穿成,我當然也不可能在一個月內就穿個兩次,那樣的話,光是妒嫉的目光就能把我殺死一百遍啊一百遍了!
△其實就是張靈美眉感于我的救命之恩,就免費賣身到我們賭坊,說要為賭坊做牛做馬以報。我當然不忍心讓她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姑娘去做粗活,就把她留在身邊,做了個貼身丫環。
△再說了,連個“小蜜”都沒有,還算什么大老板?!而且我現在在女扮男裝,偶爾帶著“小蜜”曖mei一下,也好對某些個性傾向不大對
頭的家伙起到一些警示作用。
△果然,有個女同胞在旁邊,有些事情就方便多了,比如那個啥啥的,大家意會即可,在此也就不詳述了。總之,我到賭坊快一個月了,生活除了稍微累一點,還算平靜。另外有一點,就是每天看著那些家伙擲骰子擲得不亦樂乎,總有一種想要把我們偉大的撲克牌藝術推廣出去的想法。但這種改革的大事,還是需要找裴若暄商量一下。可郁悶的是,那該死的裴人妖不知道跑哪里逍遙去了,一直沒見人影,氣死吾聊
△這一天,我正靠在“大老板專座”上,吃著靈兒遞過來的飯后水果,忽然聽到外面的一樓大廳里忽然爆發出一陣騷動聲,像是天上突然掉餡
餅了一樣的,引起了大規模的欣喜若狂。
△我連忙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奔出去,喵的,有好事情,怎么可以落下我!等等我!一竄出門,
小廝(氣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溫老板,不好了。
△蝦米?原來是不好事,竟然還是壞事?!NND,又是哪個王八羔子鬧事了?!溫雅:什么事,快說!
小廝:溫老板,對面街新開了一間賭坊,把飄香院的姑娘們都請去了。據說三天之內客人們只須付輸贏的賭費就行,其余的全部由賭場出錢,已經吸引了很多客人過去了!怎么辦,溫老板?!
△我靠!混蛋,居然敢搶本姑奶奶、呸,不,
本大老板的生意!看著還陸續往門外散去的賭客們,我也擠到人群中跑到門外,跳上門口威武大獅子的背,登高極目遠望。MD,果然街的那一邊圍滿了人,隱約還可以看到青樓美眉們揮舞的彩色手絹。
△我怒!居然還用這么不入流的招,我靠之!
△摞起袖子,喊上人,帶上家伙,砸場子去!
沈三少:溫兄弟!
△正當我憤怒的小宇宙燃燒的時候,冷不防,沈三少那鬼魅一樣的聲音又在身邊響起來,把我嚇了一跳。
沈三:是我呀,小三!
△寒,小三?我寒毛都快豎起來了。
沈三:要不要我們也請一些姑娘過來!那飄香院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樓子而已,我們去請挹紅佳苑的姑娘,那才是個個絕色哩!至于價錢
方面么,溫兄弟若是嫌高了,兄弟我幫你付一半!
△沈三拍著胸膛很仗義地
△我覺得我的嘴角都在抽搐,過了好久,
溫雅(斷斷續續地):不——用了。
△別人用過的招,而且是這么不入流的招,以我溫大老板的身份,怎么能再用?!
△算了,看來我只能出殺手锏了!我要先斬后奏了!決定,就在明天,隆重推出,我那至高無尚的,撲克牌戰略!
△馬上跑回房間,“唰唰唰”地寫了幾千字情緒激昂的戰斗宣言,然后激動地拿給司琴和靈兒看的時候,他們作出的反應,居然都是一臉茫然,然后回答我:看不懂。
△暈,我只是用水筆寫,字小了一點而已,不
至于看不懂吧?
△——算了,這個明天反正是由我來念的,他們看不懂沒關系。然后我試著跟他們解釋了一下簡易版的21點的玩法,然后問他們懂不,還好還好,都說明白了。那明天這樣子介紹也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將計劃進行的步驟安排好,就已經是晚上了。洗臉漱口,去睡覺。剛脫了衣服躺到床上,
司琴:溫老板,裴老板請您過去一趟。
△靠,那個死東西終于知道回來了?!
△不對啊,這個時候他喊我過去干什么,不會是想阻止我的撲克牌大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