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又整裝下床,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想起什么事?
臨溪:你剛才說的‘楓眠’,可是望國端王望月楓眠?
落塤愣了愣,茫茫然地看看我。我也不知道
△該怎么回答,就窩著默不作聲。
落塤:我不知道,大概不是吧?
△八皇子看了落殞一眼。
臨溪(輕聲):好好看著人!
△就帶著侍衛出門去了。
△大概過了半小時左右的時間,八皇子回來了,跟在他身后進來的,赫然正是鳳鏡夜。我驚訝地欠了欠身,緩緩站了起來。大色狼,真的來了,他怎么會知道的……
△八皇子看了眼落塤。
臨溪:你先出去。
△落塤看看我和大色狼,猶豫了一下,出門去了。
△他出去之后,大色狼就徐步過來。
鳳鏡夜(柔聲):雅雅,我已經同八皇子商量好了,你暫時先安
心地呆在這里吧,他會好好照顧你的。
溫雅:為什么要呆這里,不能回去嗎?
△我總是不大喜歡這里,覺得這里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牽引著我,很難過,想哭。
鳳鏡夜:現在不行,過幾天,等我接了楓眠,我們就可以一起回望國去了。就幾天,乖呃。
△大色狼像哄小孩子一樣地哄著我,伸手拍拍我的肩膀。
鳳鏡夜:三天,就三天,怎么樣?
溫雅(猶豫):三天?三天之后,真的就能回去了嗎?楓眠也能回來嗎?
△我不敢肯定,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有沒有淚汪汪的。
鳳鏡夜:嗯,絕對,我保證!
△大色狼舉起扇子作向天發誓狀,夸張的樣子逗得我又差點笑了出來。
△大色狼又安慰了我幾句,就向八皇子告辭離開了。
△他走后,八皇子就吩咐了手下的人抱床被子過來,在石炕上鋪好給我睡。但那不是跟他睡同一個房間了嗎?我撇眼看看他,他會意地解釋!
溫雅:其他的房間,都沒有像樣的床了。
△——原來是這樣,八皇子人還是不錯的。
△睡覺前,習慣性地想先去一下洗手間,八皇子就喊了一個小姑娘帶我過去。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走了一段路,那小姑娘伸手指了下旁邊的一叢小灌木叢。
臨溪:就去那里吧?
△汗,不是吧,在露天解決啊~~~隨地那個啥啥的,太不講文明了吧?!
△小姑娘看出我的猶疑。
小姑娘:就這里了,沒別的地方。
△……好像也只能這樣了,好吧,艱苦的歲月,忍忍吧,也就三天了……
△當踩著松松的枯枝走進灌木叢的時候,忽然覺得八皇子這個“皇子”當得比楓眠還要慘啊!一身的病,還要住這么差的環境,真的是很可憐的人哪!
△而且看他也實在不像是壞人,裴人妖……他,我就不知道了……
△我找到一處相對草少一點的地方,剛要開始松腰帶,就聽到身后有人驚呼一聲:“啊,蛇!”
△挖挖,不是吧,有蛇?!我嚇得趕緊跳了起來,立馬就看到有一抹黑影倏地繞到那個小姑娘的身后,在她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身體搖了搖,就倒了下去。
△“啊?!”我大驚失色,剛要放聲大喊“有刺客”,忽然有一只手伸過來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手臂一縮,把我拖到懷里,低頭在我耳側。
裴若暄(輕聲):是我,別出聲。
△我的身體猛地顫抖了起來,這個聲音——裴、裴若暄?!他怎么又來了?!
溫雅:哇哇哇,哇哇哇!
6-2草叢夜外
人物溫雅裴若暄小姑娘玄月
△我回過聲,放聲大叫,其實我叫的是“放開我,死人妖”。
△他不理我,抬眼對對面的人。
裴若暄:快換衣服。
△“是。”
△剛把小姑娘弄暈的那道黑影又竄身到我身前,伸手就來脫我的衣服。
△靠、靠啊,非禮啊!救命啊!叫出來卻還是“哇哇哇,哇哇哇”。沒過幾秒鐘,我的衣服就換到了對面的那個女人身上,借著月光,看見那女人居然長得跟我一模一樣,我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驚喜地大喊:“哇哇!”我喊的是“玄月”。
△玄月沖我笑笑,就轉身過去輕輕地推推那暈倒在地的小姑娘,在小姑娘“嚶”了一聲,就要醒過來的時候,裴若暄攬著我縮到草叢里,注視著那邊的情況。
玄月:你沒事吧?
△是玄月的聲音,看來那小姑
娘醒了。
玄月:原來你怕蛇啊,一聽到有蛇居然就暈過去了,嚇死我啦!
△玄月學著我的語氣說話,真是像極了。
小姑娘:啊,我、我嚇暈了嗎?
△小姑娘驚訝著,接著大概是相信了玄月的話,有些訕訕了。
小姑娘:奇怪了,我以前也不是很怕蛇的啊!
溫雅:呵呵,沒事就好啦!我已經好了,回去吧!
△等她們兩個走后,裴若暄總算放開了我。他一松手,我就跳了起來,撒腿就跑。沒跑幾步,就被他抓了回來。
裴若暄(低斥):別亂跑,附近很多陷阱,先回家。
溫雅:我不回去,不回去!放開我,死人妖!
△他抓著我的手臂,我只能拼命地埋頭往前沖去。
△裴若暄怕我大叫著驚動了守衛,就騰出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又一把把我拖到懷里抱著,俯首在我耳側壓低聲音。
裴若暄:別鬧了,有事回去再說。
△說著,也不管我使命地掙扎,抱起我就穿林而過。
△離了那片舊屋區,直奔凌沅河。夜已經深了,一路過來,一個人影都沒有,而凌沅河上卻還有一盞燈光,等走近了才發現,燈光來自岸邊停著的一艘畫舫,很眼熟,好像又是鐘淺羽的詩畫舫。
6-3凌沅河船上夜外
人物溫雅裴若暄司琴司棋
△裴若暄提身一躍,挾著我輕盈地落在船上。
司棋:公子。
△剛一落地,司棋就不知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
裴若暄:開船。
△等司棋領命下去之后,裴若暄才松開禁錮著我的手。我立馬撲向船欄,想爬上岸去。一只腳都還沒邁出去,就又被他抓了回來。我狠命地掙扎著。
溫雅(大聲):放開我,死人妖,我要回去,我再不要跟你在一起了!我辭職,我不干了!
裴若暄:你生氣了?
△裴若暄嘴里這么說,卻不松手。
裴若暄:你在氣我不救你就走了嗎?
溫雅(掙扎著):誰生氣了,我才沒有!我才不生你的氣,我只是要辭職而已!我只是在你的賭坊里做事,又不是把自己賣給你了,我有走的自由!放開我!
△裴若暄卻非但沒有放開我,反而抓著我的肩,把我的身體扭轉過去面對著他,對上他的目光。
裴若暄:如果那個時候,我為了救你而自殺,你現在就高興了,是嗎?
△我驚了一下,抬眼直愣愣地看著他。是啊,我干什么要生氣呢,我本來不就是不想讓八皇子拿我來威脅裴若暄的,他沒有上當,那不是很好嗎?我為什么要生氣?為什么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生氣?
△啊,什么時候我變得這么別扭了啊?!
△裴若暄看著我,輕嘆一口氣,松開手溫柔地摸著我的臉。
裴若暄:不要胡思亂想,我是確定了你不會有事之后才走的。而且,如果我那個時候不走,就沒有辦法救你——我是不會讓你有事的,知道嗎?
△我看著他,一股莫名的暖意從心底潺潺流出,聲音似乎哽咽在喉嚨口,一時說不出話來。
裴若暄:我們這就去安全的地方,不會再出事了。
△他伸手攬過我,在懷里抱著,也不再說什么。
△船已經在緩緩地前行了,晚風擦著湖面吹過來,他牽起我的手。
裴若暄:外面風大,先進去。
△被他牽著手俯身進艙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來,往后拖了拖身子。
溫雅:八皇子的毒,真的是你下的嗎?
△他的動作停了下來,沉吟了一下,沒有回頭。
裴若暄(平平靜靜地):是。
溫雅:真的是你?
△我的身體抖了一下。
溫雅:把他害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人,真的是你?
裴若暄:可以這么說。
△裴若暄依然回答得非常平靜。
△我反手抓住他的手。
溫雅:那你這就給他解毒,行嗎?
裴若暄:他的毒已經解過了,再解也沒有用了。
溫雅:解過了?什么意思?
裴若暄:中毒之后,他沒有來找我,找另外的人配了解毒的藥。雖然勉強解了毒,保住了性命,但跟原本的解藥有出入,所以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已經沒有辦法治了,他要是不這樣奔波,尋一處幽靜的地方安靜地休養著,過個幾年,癥狀說不定就自己退了——
溫雅:你的意思,是說,八皇子的癥狀,有一半是因為常年勞碌奔波造成的?
△八皇子為了找裴若暄報仇,一直奔來跑去,就因為這樣,反而加重了病情么?!
△裴若暄回過頭看看我。
裴若暄:你想勸他去靜養嗎?
△呃,我愣了下,為什么我心里想什么他又知道了。
溫雅:我不想你們再這樣斗下去了——很辛苦,不是嗎?
裴若暄:你想讓我們和好?
△裴若暄忽然笑了笑,輕嘆一口氣說。
裴若暄:不可能的,別亂想了。走吧。
溫雅:為什么不可能?不試過怎么知道不可能?我覺得八皇子,很可憐……有幫助他的方法為什么不告訴他,而且他根本就是你害的!
裴若暄:你接受不了嗎?
△裴若暄低眸凝視著我。
△我驚了驚。
溫雅:難道八皇子說的都是真的?他的兄長們,也是你害死的嗎?
裴若暄(面無表情地):是的。
溫雅:你——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他沉默著,好久。
裴若暄:我接受你的辭職,你走吧。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莫名地抖了一下——總是牢牢地把我拴在身邊的這個人,這個我總是設法要逃離他身邊的人,現在,他松手了,讓我走了……
△靠啊,怎么湖中心也會有飛沙吹到眼睛里,難受死了?!古代討厭死了,連沙子都欺負我!
△走了走了!我回家去了!這里討厭死了!
△轉過身,揉著眼睛往回走,卻發現船已經在湖中心了。我猶豫了一下,用衣袖抹抹眼淚,蹲下身趴著圍欄剛要爬下去。忽然有只手把我拽了回去,一抬頭,就迎上了裴若暄無比放大的臉。
△他伸手過來撫開我的額發,目光緊盯著我的臉。
裴若暄(沉聲):你哭了?
溫雅:才沒有!眼睛進沙子了!難受死了
△他看著我,一直緊抿著的嘴角忽而往上一揚。
裴若暄:哪只眼睛?我幫你吹吹。
溫雅:不要你管,我走了!
△我伸手用力地想推開他。他卻捉了我的手過去。
裴若暄:雅雅,一切到今天為止。從明天開始,我就再也不管宮里的
事情了,只專心地來經營賭坊的生意,這樣你可以接受了嗎?
△我愣了下。
溫雅:真的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也不做殺手了?
裴若暄:不做了,只做吉祥賭坊的小老板。
△裴若暄微笑著看著我。
裴若暄:你不是有問過我,是不是喜歡你么?之前怕他們知道后會對付你,所以一直沒有承認,不過始終還是瞞不過他們,那就不瞞了,我們直接成親——
溫雅:我呸!誰要跟你成親?!
△我猛地跳了起來。
溫雅:我要回家去的!
裴若暄(笑):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
△呃,一起回去啊……對哦,不知道帶著他一起去游泳,能不能帶著他一起回去咧?就他長的這副傾城傾國的模樣,到了我們那年代,往那街上一站,肯定有一圍的星探圍過來。到時候他做大明星,我就做他經紀人,賺錢就比開賭坊可來得又快又多了……
裴若暄:怎么樣?
△他輕聲笑著,一臉溫柔地看著我。
△汗哪,不要用這種表情看我,我會禁不住誘惑的……
溫雅:那個,裴若暄——
△我正猶豫著,在想是否要把我是從另一個世界溺水來到這里的事情告訴他,湖面上一道黑影快速地踏波而來,黑衣蒙面,借著月光看他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好像是
司琴。
司琴:公子。
△他遠遠地喚了一聲,躍上船頭。
△裴若暄聽到聲音,就攬著我進到船艙里。
裴若暄(柔聲):先進去,我吩咐司琴一點事情就來了。
△我點點頭,往里面走了幾步,聽到他掀簾子出去的聲音,我心里一動,立馬奔回去伏在在門口聽,赫然就聽到。
司琴(低聲):玄月行刺失敗了。
△玄月?行刺?!
△——玄月不是假扮成我,頂我的班去做了人質嗎,怎么又去刺殺誰了?!
△我愣了愣,心里忽然一抖,難道,她、她去刺殺八皇子了?!
△天哪!八皇子剛和大色狼商量好,答應先照顧我一段日子,還那樣友好地讓我跟他住一個房間,他肯定不會對我設防的,而玄月裝我又裝得那么像……
△太可怕了!裴若暄他怎么可以這樣?!他怎么可以一邊對我說再不管宮里面的事情,一邊卻派玄月去刺殺八皇子?!他怎么可以這樣做,怎么可以這樣把我當白癡一樣哄著?!
△我再也站不住,跌跌撞撞地沖了出去。
溫雅(顫抖著聲音):裴若暄,你太過份了!
△裴若暄似乎沒有料到我會沖出來,回過身看我,微微蹙了蹙眉。
裴若暄:雅雅,一切是到今天為止,有些事情,既然已經做了,就必須了結。
溫雅:你?
△他答應我從明天開始不再管宮里的事,原來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今天之內把八皇子殺掉!!
溫雅:你為什么一定要趕盡殺絕?八皇子他哪里得罪你了嗎?
裴若暄(淡淡地):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我不知道他這句話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他就是一定想讓八皇子死!
溫雅:我不明白,八皇子已經被你害成這樣了,你為什么還不肯放過他?八皇子不是壞人,他雖然抓了我去,卻沒有對我做任何過份的事情——為什么你一定要他死呢?!人的生命有多寶貴,你不知道嗎?
裴若暄:你不是在那樣的環境長大的,所以有些事情,你的確難以明白。
△虧他還說得心平氣和。
溫雅:是的,我不明白!你為什么也不讓我明白?
裴若暄:從明天開始,就可以不管那一切了,明不明白很重要嗎?
溫雅:你以為到了明天,就真的可以脫離那些了嗎?那些你做過的事,害過的人,都能被你遺忘,當作根本就沒有在這世上存在過嗎?
△裴若暄沉默著,不說話。
△我看了他一眼,掉頭就往河岸的方向走去,扒著船沿就要往下爬。手卻冷不防被裴若暄抓住。
裴若暄:你去哪里?
△我用力地揮開他的手。
溫雅(冷冷地):不用你管,我還是決定辭職了,我回家!
△裴若暄收回手,臨風靜靜地站著,不再說話。
△我看了他一眼,松開緊抓著船欄的手,“咚”地一聲掉進水里,“咕嚕嚕”直嗆了好幾口水
。我借著水的浮力用力地往上一躍,浮出水面,吐出嗆到嘴里的水,一抬眼就看到裴若暄站在船上,低著頭看我。月光從他背后照射過來,沿著他身體的輪廓勾勒出淡淡的光芒,但我卻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想起以往的他對于我的任何要求,總是笑瞇瞇地對我說“好啊”,回頭看他現在的所作所為,心里不禁有些凄酸,他為什么會是這樣的人呢?
△轉身一頭扎入水里,撲騰撲騰地往岸邊游,湖水涌到眼睛里,澀澀的,有些刺痛。游泳本來是他教我的,現在我卻用它來離開他,這想起來,似乎有些可笑……
△短短的一段路,似乎特別遙遠。游了好久,
上了岸,忍住不回頭去看他,撒腿就飛快地往前跑,直到喘不過氣來為止,扶著路邊的一棵樹大口大口地喘氣。
△接下來,我去哪里呢?抬眼看著曲折蜿蜒的小道,
△我說要回家,是要直接坐車回望國的端王府嗎?但是大色狼讓我在八皇子那里等他,三天后他會來接我一起回望國……
△——那我還是回八皇子那里呆著吧?也好去看看八皇子有沒有出事,還有玄月行刺失敗了不知道有沒有逃脫?不會被抓住吧?
△那就這樣決定吧,回八皇子那里等著大色狼來接我,然后一起回望國,再回家去,就不回來了,裴若暄愛干嘛就干嘛去吧,跟我一點關系的
都沒有!
△往前走了幾步,才想起來,我根本就不知道八皇子他們在哪。之前是被他們用布袋罩住抓去的,后來是被裴若暄夾著胳膊底下一路飛過來的,我根本就沒看清路。怎么辦啊?
△對了,落塤一定知道的!他曾經說過他在城里的陶瓷店工作,嗯,我就去那里找他!呃,又不對,現在都這么晚了,店門一定早關了吧?
△——那看來只有明天去找他了。那我現在去哪呢,不可能露宿街頭吧,而且現在全身都濕透了,夜風吹過來冷颼颼的,我看我還是先回賭坊好了,換套衣服,再順便把我的行禮打包一下,我的MP3、MP4、PSP都還放在那里呢!
△這次是真的要走了,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才
△好。但是回去后,肯定會被青兒和靈兒兩個纏住——帶著她們一起走也好,不能讓他們兩個純潔可愛的女孩子跟裴若暄這撥殺手們在一起,而且青兒本來就是跟著楓眠的,回端王府也算是重歸故土了。
△我一邊想著,一邊分辨著回賭坊的路……汗,那個,我雖然不是路癡,但深更半夜的,黑虛虛的,看不清,而且一個人在郊外小路上走著,總有些提心吊膽的,老是擔心前面或者從后面,會突然竄出什么東西來……
6-4草叢夜外
。人物溫雅裴若暄土匪司琴老道士
△正想著,就聽到旁邊草叢里“悉簌”了一聲,就有兩個猥瑣的人影竄了出來,“嘿嘿”笑著迎著上來。
土匪:!小妹妹,是不是迷路了?要去哪里,哥哥帶你去……
△暈,不是吧?!真的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因為濕衣服貼在身上太冷了,我隱約顫抖了幾下,看著他們慢慢逼近過來。
溫雅(壯起聲音):我沒迷路,我、我等人!他,馬上就過來了!
土匪:喲!是嗎?!
△那WS二人組對望了一眼,其中一個對另外一個。
土匪:兄弟,聽到了沒有!小美人在等我們哦!
△靠啊,他們理解能力有問題!
△另一個色瞇瞇地搓著手,看那樣子,好像口
水都快流下來了。
土匪:那不能讓美人久等了,哥哥來了!
△說著,就猴急地往我撲來。
△靠,遇流氓了!最近真是衰透了,什么倒霉事都遇上!
溫雅:救命啊!有色狼!
△我一邊放聲大叫,一邊想也沒想掉頭就往剛才來的路上跑去。
△剛剛才一路氣也沒喘地跑過來,一口氣還沒緩過來,現在沒跑幾步就氣喘吁吁了。完了,我跑不動了!
△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接近,我的背幾乎都快可以感覺到那些手指的觸碰了,就在我緊張得冷汗直流的時候,忽然迎面迎上一個溫暖的懷抱,攬著我一個回身,接著朝那兩個猥瑣大叔一拂袖,就把他們震翻在地。
△聞到了讓人安心的熟悉氣息,是裴若暄!忽而看到他的袖管中隱約有寒光閃過,我連忙抓住他的手。
溫雅:別殺他們!
△裴若暄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收回手攬著我退到一邊。那兩個跌翻在地的猥瑣大叔也知道剛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嚇得連滾帶爬地站起來,飛也似地逃走了。
△看著那兩個一溜煙就逃得沒影了的人,我抬頭問裴若暄。
溫雅:為什么這些人你可以放過,反而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卻不能放過呢?
裴若暄:你以為我放手的話,他們那邊也會停手嗎?
△裴若暄說話的時候臉上沒多少表情。
裴若暄:有些事情,一開始做,就等于就是踏進奔騰的大江中,只能順流而下——
溫雅:不是的,只要肯努力,還是可以逆流而上的。那天八皇子說的話,好像也跟你的意思差不多,我想如果你們兩個都明確地表明態度的話,說不定就可以各退一步,海闊天空了。
△裴若暄沉默著,似乎在考慮什么事情。
△我推推他的手。
溫雅:如果你不想出面,可以全權授權給我,我去說。
△裴若暄轉過目光,停佇在我臉上,沉吟了半晌,終于開口。
裴若暄:那好,如果八皇子愿意放棄皇位,遣散白夷部眾,安心到一方為官的話,我也愿意停手,并且向他道歉,治好他身上的傷。
△見他終于松口愿意放過八皇子,我激動撲過去抱著他的腰直跳。
溫雅:太好了,就這樣!裴若暄
,你真好!,
裴若暄:不過——
△暈,怎么剛說他好,他的話就開始轉折了。
溫雅:不過什么?
裴若暄:不過,如果他不肯答應的話,那我也不會退讓。
溫雅:嗯!
△我重重地點頭。
溫雅: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說服他的,保證完成任務!
還有——
△他低下頭看我。
裴若暄:在他做出決定之后,無論是答應,還是不答應,你都必須回到我這里來——這是我做出讓步的唯一條件。
△原來他是不愿意我離開他,才做出的讓步啊!剛才滿腔的悲憤頓時間煙消云散,心里頓時暖
暖的,眼眶里忍不住又有些濕潤。為掩飾自己的異常,連忙吸吸鼻子,故作豪氣地拍拍胸脯。
溫雅:我知道的,我一定會說服八皇子,然后我們一起回家!
△裴若暄看著我,一直僵持著的嘴角終于又揚起了一道優美的弧度,拉起我的手。
裴若暄:呆會讓司琴陪你過去,先回去換身衣服
溫雅:嗯!
△我還要帶些東西去,為保證一定能說服八皇子,而做好一切準備。
△回賭坊的時候,青兒和靈兒都已經睡了,我在房間里爬上爬下地理東西,裴若暄就倚在門口看著我,當我不經意地把目光轉向他那邊的時候,他就朝著我揚起一個傾國傾城的微笑……汗哪,這是在勾引我嗎?讓我不管有沒有辦成事,都
會因為舍不得他,而乖乖地回到他身邊嗎?
△默念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加快速度整理好,然后背著鼓鼓囊囊的一個小布包跟著司琴出門了。
△他們會武功的人,好像都不喜歡走尋常路。司琴帶著我也是從屋頂上走的,這次在路上,我留心地往四周看了看,果然高處就不一樣,看著一排排疏疏密密排過去的樓房,忽有一種“忽覽眾山小”的感覺。
△原來八皇子他們呆的地方,就是那天我遇到落塤的那貧民區。不過這片房子,不像城里的別處一樣有規則地建立,而是亂七八糟地湊在一起,要不是司琴帶路,就算是知道他們在哪,我轉上一天也轉不到那里去。
△司琴帶著我停立到一間燈火最亮的房屋前,腳剛一著地,身前身后就有一圍的黑衣人圍了過來,手里持著刀,明晃晃地刺得人全身發冷。
溫雅(壯起聲音):我們不是壞人,沒有惡意,我們有重要的事情找八皇子殿下!?
△!一聲剛喊完,屋子里就緩步出來個人,借著月光看清那人的臉,竟然是天機子那個老道士。他看了我一眼,就吩咐那群人。
老道士:是刺客,格殺勿論!
△聽說有刺客,門里就有個腦袋探了一下,卻是落塤。他看了我一眼,驚訝地低呼一聲“溫雅”,然后就掉頭飛快地往屋里去了。
△那群黑衣人得了老道士的命令,就提劍圍攻了上來。雖然司琴很好地把我護在身后,但那些刀啊劍啊,帶著風“呼”地一聲從這邊砍過來,“嚓”地一聲又往那邊砍過去,嚇得我全身發冷,一顆心緊張得都提到了嗓子口,緊緊地揪著司琴的衣角,東躲西藏……這個時候,我卻又很不合時宜地想起了,我們小時候常玩的一個游戲:
老鷹捉小雞……
6-5破房日內
人物溫雅裴若暄老道士落塤臨溪侍衛
△在我轉得頭暈的時候,終于,屋子里傳來了。
落塤(大喊聲):住手,快停手,殿下說住手,讓他們進去!
△圍攻我們的人這才漸漸停了手,落塤領著我和司琴跟進屋的時候,我看到天機子輕輕搖著頭走開了。
△我朝著他的背影狠狠地“嘁”了一聲,可惡的老道士!老牛鼻子!
△落塤轉過頭看了我一眼。
落塤(小聲):你怎么又來了,剛剛——?
溫雅:那個不是我!
△我連忙否認。
△落塤(皺皺眉):我知道不是你,那人根本就不認識我!而
且武功也高,如果你會武功,那天也不會追著狗蛋滿街跑!
溫雅:說得也對。
△我有些訕訕地。
溫雅:八皇子沒事吧?還有那個刺客
呢,抓住沒?
落塤:殿下還好吧,那個刺客刺了殿下一刀就被我們發現了,然后她就逃走了。
溫雅:逃走了啊……
△松口氣了,還好玄月也沒事。剛才在路上問司琴,這臭小子居然理都不理我。我想八成又是裴若暄吩咐了他什么……死人妖,就會搞些小動作!
落塤:噯,溫雅。
△落塤然后停下腳步來。
落塤:你只是在裴若暄的賭坊工作,是吧?
溫雅:嗯,是啊。
△我沒有多想就承認了。
△落塤聽后,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笑笑,釋然地。
落塤:我就知道是這樣的!
△說完,就轉頭飛快地奔了進去。
落塤(大聲):殿下,他們進來了。
△汗,什么這樣?我怎么不知道他說的“這樣”是哪樣?
△?還是那間屋子,那個床帳子,看著很有一種親切感。司琴在門口就停下了,我一個人走了進去,帳子里八皇子的身影微微動了動,不等我開口說話!
臨溪:要跟我說什么事?
溫雅:八殿下,我——
△第一次這么恭敬地說話。
溫雅:我是來勸你們和解的。
臨溪(嘲諷地笑了聲):?你到現在還想讓我們和解?
溫雅:嗯。
△我肯定地點點頭。
溫雅:你們一直僵持下去也沒有好處,只能是兩敗俱傷。八皇子除了是皇子,還是白夷族的少主,為了一已之私,卻讓族人們告別了安定的生活,不斷地為此出生入死,甚至犧牲生命,這是一個領導,不,首領應該做的事情嗎?
△八皇子沉默著,沒有說話。我自認為這是認同了我的話的征兆。
溫雅:裴若暄也知道之前是他做得過份了,他也愿意道歉并承受一定的懲罰。
△寒,這一句是我臨時發揮,擅自加的。
溫雅:只要八皇子能夠放棄皇位,到地方上去做官,他就不會再為難八皇子了,還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病——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他不屑地輕哼了一聲。我立馬加了一句。
溫雅:只要能和解,八皇子有!什么要求,也盡管可以提出來,我們有事好商量——
侍衛:殿下。
臨溪:什么事?
△八皇子微微提了提聲音。
侍衛:天機先生走了。
△我驚了一下。
溫雅:那個討厭的老道士走了?呃,走了,什么意思,去哪了?
△八皇子沉默了一會。
臨溪:他怎么說?
侍衛:天機先生說,有些人注定是帝王,有些人注定是臣子,果然天意不可違。
△呃,原來是老道士走掉了,不幫八皇子了,但是,他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有些人注定是臣子”,難道說的是八皇子?不過依我看來,八皇子的個性的確偏于溫和,沒有傳說中“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那種帝王氣勢,而落塤又說八皇子曾將一方水土治理得格外興隆,看來真的是一個很好的臣子。
△那么,那句“有些人注定是帝王”指的是誰?
△——應該是修太子吧?
△房間里還是一片沉默,終于在十幾分鐘之后。
臨溪(緩緩地開口):他的意思是,只要修若可以當皇帝,他什么條件都能答應,是吧?
△謝天謝地!八皇子終于也有了松動的跡象,我太激動了!
溫雅(立馬點頭):嗯嗯,是的,是的!
△一時激動過后,忽然腦子轉過彎來,補了一句。
溫雅:不過,如果是讓他去死這種要求的話,當然是不行的……
臨溪:我明白。
△八皇子說了聲,又開始沉默。
△沉默啊沉默……
△我站在都不知道做什么好,他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正考慮要不要先找個地方坐坐,慢慢等他回答。
臨溪:你回去告訴裴若暄,我同意和解,但是我有條件。讓他在三天之內,安排修若跟我會面,關于我的條件,我會跟修若說清楚。他同意,那我們就達成和解,化敵為友;不同意,我也不介意背水一戰。
△哦耶,他也同意了!我興奮得快跳起來了!比我想象中容易多了!也算是借了那老道士的光吧!
溫雅(開心地):一定會同意的!我這就去告訴裴若暄!八殿下就在這里好好地養傷,有消息了,我立馬來通知八殿下!
臨溪:難得你為了我們的事情這么勞心勞力的。等安排好了,隨便派個人過來支會就行了。
溫雅:我樂意嘛!八殿下好好養傷,我這就回去告訴裴若暄去了!
臨溪:路上小心。
6-5賭場日內
人物溫雅裴若暄司琴修若靈兒鳳鏡夜玄月
△回了賭坊,我興沖沖地直奔裴若暄的房間。他還是靜靜地坐在榻上,持著銀針輕輕剔著香灰,與往常一樣悠閑自得。那寧靜安閑的樣子,就像是周遭的一切,都與他毫不相干似的。
溫雅:八皇子也同意了耶!
△我跑過去坐到他身邊,扯著他的袖子。
溫雅(開心地):裴若暄,八皇子也同意和解了!
裴若暄:同意了么?
△裴若暄剔香的手頓了頓,似乎有些吃驚。轉過目光看看我,隨手把我攬到懷里坐了。
裴若暄(溫聲):他怎么說?有什么條件?
溫雅:他讓你三天之內,安排他和修太子殿下會面,條件他跟修太子談。
裴若暄:跟修談?
△裴若暄蹙著眉重復了一聲。
溫雅:是啊,有什么不對嗎?
△我仰頭看他,看他的神情中似乎有些戒備的樣子,我心里沉了一下。
溫雅(壓低聲音):難道,他們想對修太子不利嗎,會暗中……
△我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但是又覺得這比較像是裴若暄的作風……
△大概是看我一臉緊張的樣子,裴若暄抿嘴微微笑了笑。
裴若暄:不會的,不用擔心,我這就派人去聯系修。不早了,辛苦了一天,洗洗睡吧。
溫雅:嗯!
△我應了聲,剛站起身,裴若暄又忽然喚了聲“雅雅”,捉住我的手拉了我坐了回去
。隨即身體輕擁了過來,在我臉頰上輕輕地輕啄了一下。
裴若暄(笑盈盈地):雅雅立了大功,這是獎賞。
△我的臉“呼”地一下子滾燙了起來,身體也像是被電到了似地跳了起來。
溫雅:明明是你占便宜,哪里算是給我的獎勵?!
△看著我惱羞成怒的樣子,他又抿嘴笑了起來。
裴若暄:那你要我給什么樣的獎勵,都可以。
△看他笑得一副狐貍樣。
溫雅::想得美!我走了!
△瀟灑地扭身走了幾步,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為啥總是他占我便宜,橫橫,不爽!
△扭身回去,借著飛奔過去的力量,一把把他撲倒在榻上,對上他的唇狠狠地一口親下去。然后舔舔嘴唇爬下來,心滿意足地揚長而去。呼,
心里終于平衡了。
△不過,我出門的時候,居然聽到裴若暄忍俊不禁地輕笑聲。MD,難道我又上當?!
△——不管了,我自己覺得是占了便宜就好,橫!
△接下來的兩天,就在賭坊里安心地呆著。看著一如既往熱鬧的樣子,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真是好啊。前陣子連日來“綁架”、“搶劫”、“刺殺”那些讓人心驚膽戰的風風雨雨終于像是過去了,等修太子與八皇子談判之后,應該就能雨過天青,出現彩虹了吧?
△到時候就把我是從N千年后的21世紀來的事情告訴裴若暄吧,他愿意的話,就帶他一起回去,他不愿意的話——切,死人妖,那我就一個
人回去!
△不過,我冒著溺水淹死的危險,好不容易穿越這一回,就這樣回去,似乎有些郁悶啊。那、那我還是犧牲一下色相,把他誘拐回去吧,可以賣好多錢呢!
第二天吃晚飯的時候,沒看到裴若暄了△,問起司琴,司琴說是太子殿下到了,裴若暄大概是過去安排會談的事情了。
△不過很快他就回來了,我問他會談進行得順利嗎,他只是說了句“還在談”,就直接上樓去了。
△看他的樣子,大概是又有什么比較麻煩的事情發生了吧?!
△唉,看看,古代這么麻煩,還是跟我一起回現代吧!就沒這么多亂七八糟的宮廷斗爭了,每天上上網,打打牌,逛逛街,多愜意啊——不過,要上學,汗!
△深夜,賭坊準備關門的時候,一輛相當貴氣的馬車停到了賭坊門口。我正在大廳里幫忙理牌,一回頭,就看到司棋引了修太子進來。
△呃,難道談好了?挺快的嘛!看修太子滿面春風,步履輕松的樣子,看來應該談得很順利啊!趕緊上三樓裴若暄房間里賴著,免得他們不肯讓我一起聽。
修若(笑盈盈地):溫姑娘也在啊,正好,正有事情跟你們說呢。
△咦,正好嗎?呃,那我就不用死皮賴臉去賴
著不走了,直接光明正大地去坐在那里聽。
△裴若暄也還沒睡,大約是知道今天必定會有結論出來。我們進門后,司琴司棋就把房門關起來,守在門口,不讓其他人靠近。
△修太子臉上難掩喜色,開門見山地就告訴我們和談成功了。
溫雅:真的啊?那太好了!
△我也興奮呀,這可是我促成的,是我立的大功耶!不知道該不該向修太子要獎賞——汗,當然不是那種獎賞,而是封我個官啊,或者給我一堆的錢啊之類的……
裴若暄(蹙蹙眉):他具體提了哪些條件?
修若:條件倒是不少,不過都是些容
易辦的事情。比如,他要求我們盡快辟清他們白夷族想要改朝換代的謠言。這很簡單,本來就是我們放出去的消息。辟清之后,他就會親自上疏給父皇還有議政院,愿意永世為臣,決不稱帝。
△裴若暄緩緩點點頭,表明這一點他也沒有異義。
修若:另外,要御筆親封他為白夷族的首領,并以藩王的身份出仕地方官員,地點可以由我們決定,我們覺得把他放哪里比較安全,他就去哪里。
△這些政事什么的,我是不懂了,既然裴若暄都點頭了,說明應該沒啥問題。我這只耳朵聽了,那只耳朵也就出去了。隨手摸了桌上的糕點來
吃,汗,這糕點好像是我剛才端上來,說給裴若暄當夜宵滴說……
修若:另外,還有件喜事。
△修太子說著,居然笑盈盈地轉向我。
修若:他希望我們能奏請父皇下旨,立溫姑娘為王妃,隨他一同赴任……
△什么?!做八皇子的王妃?!我驚嚇得被嘴里的香糕嗆到了,猛烈地咳了起來,手忙腳亂地去摸桌上的茶壺想倒杯茶喝,結果把倒扣在桌上的茶杯,弄得“砰砰啪啪”地倒了一桌。
△裴若暄見狀,倒了杯茶遞到我面前,我連忙用雙手捧過來喝。呼,終于緩過氣來,差點嗆死我!
修若(關切地):沒事吧?
溫雅:沒事。
△我喘了一口氣過來,剛要跟他說最后那一條不能答應,他就轉過頭忽略了我。
修若:說起來,這次八皇兄居然會答應我們的條件,同意和解,我心里還是有些不大安心。不過,他這么一提,倒真好了!溫姑娘是我們這邊的人,有溫姑娘以王妃的身份留在他身
邊,這樣,我也就安心了!
△汗,不是吧,居然想讓我去做臥底!我不行的啊,我又怕死,又沒本事,肯定不行的啊!而且又要以王妃的身份啊,我不想做八皇妃啊——
修若:如果他真的不是誠心和解,就算雅雅去了,也沒有用。雅雅是我們這邊的人,他也是知道的。
△我轉頭看看裴若暄,他怎么還可以說得這么平靜?嗚,我要被踢到八皇子那邊去了啊?他也一點都無所謂嗎?
修若:那也不能這么說,多少還是可以知道些動向的。拋開這一層,從溫姑娘角度也說,也不失為一件好事,畢竟是王妃,還是正妃——”喵的,正妃有什么,正妃了不起啊?姑奶
奶還是端王妃呢,也是正妃!
裴若暄:修,和解并不是最好的結果。
△裴若暄的口氣終于有一些變了。
溫雅:呃,修太子——
△我想覷空發表一下我的看法,但還是被華麗麗地無視掉了……算了,看來修太子根本就沒拿我當回事,說了也白說!看裴若暄似乎也是不同意的樣子,我還是繼續當隱形人,坐在這里聽他們吵吧。
裴若暄:不是最好的辦法?但和解不正是九哥提出來的么?
△裴若暄的臉色驀地頓了一下。
裴若暄:那也不是什么條件都可以答應他的!
修若:九哥。
△修太子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剛想說什么,忽然間終于發現了我的存在。
修若:很晚了,溫姑娘先回房休息吧。息吧。
△靠,這就下逐客令了?!你們正在商量著要不要把我賣了,不讓我插嘴就算了,現在居然還不讓我聽了?過不過份啊!
△喵的,我不走,我不能走,死也不走!
溫雅:我不困,我習慣晚睡。那個,太子殿下——
△我又想趁機發表一下我的看法,卻又被裴若暄打斷了。他扶上我的肩。
溫雅(輕聲):這件事,由我來和修商量,你先回房休息。
△怎么他也讓我回去啊……算了,看在他說得這么真誠的份上,我就先回去吧。搞不定就鄙視他!不帶他去現代玩了!
溫雅:好吧!
△我扭扭捏捏地站起來,用平生最慢的速度往門口移去,想趁這段時間再多偷聽幾句,那兩家伙卻像是打定主意再不讓我聽去一句似的,沉默著,哼都沒哼一聲。
△切,小氣鬼!不讓聽就不聽!你們商量你們的,我做我的,法律沒規定我一定要聽你們的!
△呃,對了,大色狼那天跟我說的“三天”好像也快到了。八皇子答應和解,這邊的事情也算是完了,正好可以一起回望國去。又可以見到楓眠了,呃,要不要帶楓眠一起回去咧?
△回到房間,靈兒已經準備好洗澡水了,看見我進來。
靈兒:怎么了?剛才那個人,是什么人?
溫雅:沒什么呢!找裴老板的!
△我隨口應付了
過去。
△洗完澡,發現裴若暄房里的燈暗了。不禁有些奇怪,是睡著了,還是走了?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一直走到門口,司棋都沒有突然跳出來攔我,看來是不在。想想也沒這么快就睡覺,難道是送修太子出去了?
△那應該是談妥了吧?
△——那我也回去睡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又爬下床,忍不住地蹩去裴若暄房間看看。還是一片漆黑,我想了想,剛要推門進去,就看到司琴從樓下上來。我連忙跑過去。
溫雅:裴若暄呢?
司琴:公子進京了。他讓我告訴你,明天,最遲
后天早上,一定回來。
溫雅(皺皺眉):進京了?進京做什么呢?
司琴:據說是太子殿下在來這里之前,已經將封王和冊妃的事情派人上奏給皇帝陛下了,公子大概是去追回的。
△司琴難得一下子跟我說了這么多話。
溫雅:哦,那我在這里等他回來,謝謝你告訴我。
△告別司琴,一個人走進門的時候,才發現一口氣終于松到底了,原來我還是一直在擔心裴若暄會放開我,不去向修太子爭取留我下來——現在終于放心了。
△爬回床上去睡覺,卻還是睡不著,好像精神
有些興奮了。翻來覆去地翻了幾下,忽然聽到靜寂的空氣里傳來“咚”“咚咚”這樣有節奏的響聲。
△我的第一反應是——有人敲門?這么晚了,會是誰?坐起身,仔細一分辨,卻發現那響聲好像是來自窗戶那邊,扭頭看過去,嚇得一顆心差點從喉嚨口飛了出來,窗戶上赫然映了一個黑乎乎的人影。
△在我驚叫出聲之前,那人壓低聲音開口了!
鳳鏡夜:雅雅,是我。
△——啊,大色狼的聲音?!他來了?!
△——啊,大色狼的聲音?!他來了?!
△我立馬一骨碌爬下床,快步過去開了窗,大色狼一振衣袍就飄飄然地躍了進來。喵的,這里可是三樓,他輕輕松松地就進來了,肯定是平時小姐們的繡閣去得多了!死色狼!
△大色狼進來。
鳳鏡夜:你怎么又到這里了,讓我好找。
溫雅:呃——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溫雅:這期間發生了很多事情,然后我就轉回這里來了。
鳳鏡夜(輕嘆):你一轉倒輕松,只可憐我到處找,快把整座城都給跑穿了!
△說著,他又笑瞇瞇地挨近身來,在我耳側曖mei地說。
鳳鏡夜:是不是應該有些補償哪?
溫雅(瞪):那也要怪你自己呀,都沒留個地址給我,我想找你,都不知道上哪去找!
鳳鏡夜:你要找我?
△大色狼又有些哀怨地嘆了口氣。
鳳鏡夜:我還以為,你把我們的約定都忘記了,要披紅掛彩地做八皇妃去了——
溫雅(愣了一下):咦,你怎么知道的?
△這不是今天晚上八皇子和修太子才剛剛會談的內容嗎?他怎么就知道了……
△“呵呵。”大色狼神秘兮兮地挨在身邊說。
鳳鏡夜:你猜。
△暈,還讓我猜。知道這件事的,就只有我們這邊和八皇子他們那邊的人,大色狼不可能從我們這邊知道,那肯定就是從八皇子那里得知的。
溫雅:八皇子告訴你的?
鳳鏡夜(笑盈盈):雅雅真聰明!所以,我就立刻連夜過來找你了。
△呃,大色狼真好,知道我遇到麻煩了,就馬上過來找我。
溫雅:不過不要緊的,裴若暄已經去追回上京稟報的人了,所以,我不會去做八皇妃的。
鳳鏡夜:追回?
△大色狼微微詫異著重復了一遍。
溫雅:嗯。對了,楓眠呢?
鳳鏡夜:楓眠還在后面路上,我先過來找你了,他大概明天早上可以到。
溫雅:你真把楓眠救出來了啊,你太厲害啦!
△他說救還真救出來了,崇拜ING……說起來已經有很久沒有見楓眠了啊,真是好生想念,想念那紅撲撲的好想讓人咬一口的蘋果臉!
溫雅:楓眠在悅京還好吧,沒有人欺負他吧?
鳳鏡夜:我厲害那是正常的。
△鳳鏡夜洋洋得意地看著我。
鳳鏡夜:不過關于楓眠的事,你留著自己問他好了——難道說,你不準備走了?
溫雅:當然要走的,不過——要過幾天,要到明天,或者后天……
鳳鏡夜(蹙了蹙眉):等裴若暄回來?
△我偷偷看了下他的表情。
溫雅(猶猶豫豫地):等裴若暄回來,一起走,行么?
鳳鏡夜:我是不介意多一個人了,不過,我覺得他既然追去了,就沒這么容易回來。
溫雅:為什么?他說明天,最遲后天回來,那應該就會回來。
△鳳鏡夜似是而非地“哦”了一聲。
鳳鏡夜:這么信任他?
△聽他的口氣似乎有些不對。
溫雅:怎么了?
△大色狼無所謂地笑笑
鳳鏡夜:我只是覺得以裴若暄的智謀,八皇子這一舉的用意,他不可能看不出來。他若是真的去追回了那呈信的人,作罷了你和八皇子的婚事,無疑是光明正大地藐視了
歧國太子的威信。這對于太子來說,心里和面子上都是過不去的。所以,我認為,裴若暄進京是真,去追回信使卻是假的……
△我愣了愣。
溫雅:那他肯定是有了另外更加好的辦法。
△鳳鏡夜看著我,只是沉默不語,過了一會。
鳳鏡夜:那好,就等你兩天,反正我們也不急在這一時。但兩天之后,他要是還不回來的話……
溫雅:我就跟你們回去,不理他了……
鳳鏡夜:呵呵,那好,明早我就喊青崖過來你這里,你想來找我們了,就讓他帶你來。
溫雅:嗯嗯。
△我連連點頭,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
溫雅:還是鏡夜你想得周到!這次全靠你了!
△鳳鏡夜又把眼睛笑成了瞇瞇地月牙形。
鳳鏡夜:那親一下做獎賞?
△說著,還真笑盈盈地把左邊臉頰湊了過來。
△切,小樣的,送上門來,那我就不客氣了。蘊釀一下,養養勁頭,正準備往他臉上使勁掐一下的時候,他卻忽然瀟灑地一轉身。
鳳鏡夜:啊,忽然想起來與岑守備家的小姐約了晚上賞月,險些失約于美人,先行一步了。
△靠,死色狼,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泡MM,真是死性不改!一定要讓楓眠離他遠一點!
△身側忽然有輕微“吱”的一聲門軸轉動的聲音,我立馬回過頭去,就看到一角衣袍從門的縫隙里快速拂過,我立馬跑過去打開門——外面沒
有人!
△——應該是司琴吧!汗,還好我剛才跟大色狼說話的時候,也沒說裴若暄的壞話……
△第二天早上,青崖真的過來了,然后我們就一起等啊等啊,等裴若暄回來。但一直等到晚上,都沒等到他回來,也沒有從京里來的消息。
△夜晚,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擔心他是不是在京里遇到什么事情了……立馬又告訴自己,他說了最晚明天回來,現在還沒到明天呢!閉起眼睛,強迫自己睡覺,好不容易有了睡意,迷迷糊糊了,卻又被一只手推醒。睜開眼睛一看,卻是玄月。
溫雅:玄月?
△我驚奇了一下。
玄月:嗯,溫姑娘,是公子叫我來的。
溫雅:裴若暄?
△我立馬坐了起來。
溫雅:他回來了?
玄月:沒有,他還在京里有些事情,明天過來。不過明天一早,圣旨可能在他之前到,接你上京。所以公子讓我來先送你到安全的地方,明天我頂替你上京。
溫雅:玄月——
△每次都要她代我做這些麻煩的事情,真是過意不去啊。
溫雅:每次都麻煩你,而且要被認出來了——
△她可是刺殺過八皇子的,要是被認出來,會不會有危險啊?
玄月:沒事的。明天公子來接你走,過個幾天,等你們走遠了,我就想辦法脫身,放心好了。換衣服吧,讓司琴送你過去。
溫雅:嗯,好的,太謝謝你了。
△我連忙爬下來換衣服,想起我可以到大色狼他們那里等裴若暄過來。寫了封信,放到裴若暄的房里,就叫了青崖過來,讓他帶著我和司琴一起去了大色狼那里,然后又遣了司琴回去賭坊,讓他明天帶裴若暄來這里。
6-6民居日內
人物溫雅裴若暄楓眠青崖鳳鏡夜司琴
△大色狼和楓眠暫住的地方是望國邊關一個很普通的民居。密集的屋舍,破舊的小巷,我們到達的時候,楓眠正在院子里,奮力地搖著木制轱輪,“吱嘎吱嘎”地從那口古老的井中打水上來。
溫雅:楓眠!
我連蹦帶跳地跑到他面前,突然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把他轉到一半的水嚇得“咚”地一聲掉了回去。他回頭怔怔地看我。
楓眠:溫、溫姑娘。
△青崖接過轱輪,幫他打水,我“呵呵”笑豐
,往里面看了看。
溫雅:鏡夜呢?
楓眠(猶豫):在里面——,沐浴。
△看著他很不好意思的樣子,我又忍不住抿著嘴笑了,楓眠還是這么可愛呢!不過面容消瘦了不少,卻像是雨后青松,愈發顯得清健俊朗了。
△拉著他在院子里坐了,問起他這些天在悅京的事情,他只說是一直在別苑里呆著,偶爾修太子會帶他出去走訪一些京中的名人志士,一起談詩論畫。聽說他沒受什么委屈,心里倒也踏實了,不過想起來修太子千萬百計把楓眠弄過去,難道只是為了談詩論畫,那也未免太無聊了。不過,管他呢,反正我們要回去了。
△聊了一會,剛洗完澡的大色狼出來了,松松
地穿了件長袍,披著一頭半干的頭發,一看到我就笑瞇瞇地。
鳳鏡夜:哦呀哦呀,終于來了。
△說著,轉過目光往后面看了看,故意問。
鳳鏡夜:裴大老板呢?
溫雅:他明天來。
鳳鏡夜:哦哦。
△大色狼裝模作樣地哦了幾聲,信步走過來坐到我旁邊,單手支著臉,轉過目光看我。
鳳鏡夜(笑瞇瞇地):那就是說,今晚溫老板要在這里過夜了?
溫雅:不行嗎?
△我瞪了他一眼,死色狼,又想干嘛?
△大色狼面不改色。
鳳鏡夜(笑瞇瞇地):只有兩張床哦。
△……我靠!
鳳鏡夜:不過,溫老板的話,可以任意選哦!我和楓眠都不會有意見的,噢,是吧,楓眠?
△楓眠的臉倏地一下紅了,慌忙低下頭去,轉身起來。
楓眠(匆匆):你們聊,我去洗了。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樣子,又有些忍俊不禁,回過頭來瞪了鳳鏡夜一眼!
溫雅:你睡地板!
鳳鏡夜(笑瞇瞇):你要睡我的床啊!
△靠,死色狼,就沒句好話!算了,不跟他鬧了。
溫雅:晚上要等裴若暄過來,我在外面等,你們睡吧。
鳳鏡夜:他晚上過來?
溫雅:呃,或許吧。
△其實玄月告訴我的是明天晚些才能到。
溫雅:所以我還是在外面看著的好,免得黑燈瞎火的,司琴認錯了地方就不好了。
鳳鏡夜(笑著):不要說得這么冠冕堂皇,你運氣好,我晚上正有重要的事情要出去,明天早上才回來。
溫雅:真的假的?
△我懷疑地看看他。
溫雅:不會又是那個什么守備家的小姐?
鳳鏡夜(笑瞇瞇地):不然你以為這樣清伶伶的出水美男不出去見美人,難不成還要在杵在這里風干不成?
溫雅:那也不至于留宿吧!
鳳鏡夜:這就是歧國的好處哪!歧國的姑娘們可比
望國的親切多了,只要兩廂情愿,一見面就可以……
△我當然知道被他省略掉的是什么內容,用眼角掃掃他。不是吧,死色狼還真是到處留情啊!注意安全啊!
溫雅:唉,說起來,歧國還真是讓人留戀。
△似有百般無奈地感嘆著,轉身回屋披了件罩衫,松松地束了發,就搖著小扇子,晃晃悠悠就出門去了。
△走進屋子,發現里面只有兩間很簡陋的小房間,楓眠住里面那間,大色狼睡外面連著飯廳的那間。坐了一會,楓眠洗好澡出來了,一出門就看到我坐在那里,臉倏地紅了下。
楓眠:溫、溫姑娘?
△呵呵,他這樣叫,我總聽起來像溫溫姑娘。
△問起楓眠大色狼最近是不是又勾搭上的什么守備家的小姐,楓眠卻說從來都沒聽他提過,而且這些天大色狼忙著聯絡回長寧的事情,都沒怎么出去。
△汗,難道他是為了讓我安心才故意那樣說的?唉,大色狼,我錯了,我不該總是暗地里詛咒你得病!其實回頭想想,他除了偶爾毛手毛腳之外,對我還是挺好的——說起來,他對我毛手毛腳的次數,還沒裴若暄多呢!
△死人妖!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到啊?!
△抱著枕頭在床上翻來覆去地,又睡不著,唉,自從裴若暄進京之后,我已經連續失眠了三個晚上了,眼袋都出來了,他明天要是再不回來,以后只能看到一只叫“溫雅”的熊貓了!
△他怎么還不回來啊!郁悶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