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幺二人剛進門就看到余至一身黑色西裝坐在了沙發(fā)上。
“今天下班挺早啊,不是說要帶我們?nèi)ツ膯?現(xiàn)在走?”柳幺緊緊抓著徐瑞安的手臂,制止她沖上去質(zhì)問。
“你不用去了。”余至站起身來,牽過瑞安的手腕就往外走。
柳幺看著二人的背影,大腦空白了幾瞬,回過神來人已經(jīng)坐車走了。
下班啦~
老天保佑,讓余至別整幺蛾子。只要兩人完好無損回來,信女可以兩個晚上不睡覺。
------車上-----
“去見了林岸。”余至看著離自己八丈遠的徐瑞安,問話早就變成了肯定句。
“是,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什么時候知道骨灰的事。
車外的殘影不斷劃過。
“一直都知道。瑞安,我把阿姨的骨灰拿回來了。安置在叔叔旁邊。”余至的目光落在了副駕的兩束桔梗花上。
“謝謝你。余至,你對我一直都很好。”但是我們不合適在一起。
徐瑞安的眼眶中不禁滿是淚水,一雙手隔著張手帕覆在雙眼上,熟悉的氣息傳來。
“不哭。”
眼淚一下子決堤了,徐瑞安無聲的哭泣。任由眼淚奪眶而出,打濕手帕。
‘我真的好想家,好想爸爸媽媽。’
‘我好疼啊,余至。’
‘我就是一個只會逃避的膽小鬼,我誰也保護不了。’
-------墓園------
“爸爸媽媽,我是瑞安,我來看你們了。”徐瑞安紅著眼眶,把花放下。
“我現(xiàn)在過的還好,就是有點想你們。尤其想吃爸爸做的糖醋小排。”淚水再次奪眶,聲音不由有些哽咽。
“爸爸媽媽,你們不用擔心我。我,我認識了一個很好的姐姐,她總是帶我買很多好看的裙子......”徐瑞安念念有詞的說著,余至站在不遠處默默聽著。
在沒有解決那個人之前,他無顏站在碑位前。
多么可笑,沒有良知的人辦下的壞事,卻被還有良知的無辜人,甚至是受害者附加在自己身上。
遍體鱗傷,無法擺脫。
徐母生前對女兒最后的遺言,是讓她遠離這里,好好活著。
所以徐瑞安不會提起報仇,但她也不會放棄和忘記。
“爸爸媽媽,再見啦。我下次再來看你們。”徐瑞安努力提起笑容告別。
轉(zhuǎn)身看到不遠處的余至,這次,她走向了他。
余至被徐瑞安背后的夕陽余暉晃了眼,刺激性的多了無用的淚光。
轉(zhuǎn)瞬即逝。
“余至,謝謝你。”想說的沒說出口,開口只能道謝。
“你對林岸是真的喜歡嗎?就像你當初喜歡我一樣嗎?”余至輕聲問道,這是他表面最平靜的一次詢問。
是因為喜歡上了干凈純粹的林岸,所以要放棄滿身泥濘的他嗎?
可是瑞安,我還是很不甘心啊,我可以將污穢洗干凈的。
能不能不要放棄我。
“不一樣的。余至,我對他的喜歡是不一樣的。”徐瑞安強調(diào)。
余至于她是曇花一現(xiàn)的懵懂愛戀,期限很短,最后竟全化成了復雜的愧疚和滿心的逃避。
林岸是她觸手可及的溫暖,是可以安逸入睡的夜晚。在他那里,她可以毫無條件和負擔的愛與被愛。
“如果沒發(fā)生那一切,我們的結(jié)果會不會不一樣。”余至低下了眼眸,露出一絲苦笑。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互通心意后的既定結(jié)局應該是白頭偕老,幸福一生吧。
哪怕脫離了既定的路線,只要結(jié)局沒變就好。總要有什么還是我的。
“沒有如果,現(xiàn)實把我們推到了這里,從前就不值得留念了。”
”余至,不要執(zhí)著了,珍惜當下。”
徐瑞安從沒設想過和余至的未來,因為從來就不曾存在。
在年少這場愛情游戲里,她早已向現(xiàn)實妥協(xié)。可余至卻越陷越深。
“瑞安,在黑三角這幾年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只要還在我手里,就是我的。”盡管不在我手里,也可以變成我的。
余至看向紅腫雙眼的徐瑞安,眼眸深處暗潮涌動。
這一刻他承認,他的身體里流著那個人惡心的基因。想要占有和掠奪。
“余至,問問你的心,你對我還是喜歡嗎?”
“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只有在柳姐面前,你才更真實,更放松嗎?”
徐瑞安的話讓余至無措的僵了幾秒,莫名的情緒被強行否定并壓下。
“回去吧,很晚了。”余至逃避著說。
他永遠不會喜歡柳幺的,永遠不會。
真實放松又如何。我......
一路無話......
“回來啦,正好洗手吃飯了。”柳幺看著進門的兩人,咽下了嘴里的飯,連忙招呼道。
她還以為兩人會在外面吃獨食呢。
“好的,柳姐。馬上來。”徐瑞安跑了大半天,真的餓了。
余至則是漠視的徑直上了樓。
“他又怎么了?”柳幺一臉疑惑的看向瑞安。
“不知道。”
“不管他了,我們吃。”
“余至帶你去了墓地?”柳幺吃完后依舊坐著,等著瑞安吃完,才問道。
“對,他替我安葬的。”
“下次我陪你去祭拜。”
“好。柳姐,林岸的公司是不是出事了?他當初和我說只要和郝氏合作一個項目,就可以拿到骨灰。是不是合作出現(xiàn)問題了?”徐瑞安回想林岸的不正常,有些不安。
“我不太了解,應該沒什么事吧。”既然林岸想瞞,她也不會主動說。
------書房------
“嫂嫂開門,我是我哥。”輕佻的女聲從門縫中傳來。
沉思的余至被一句沒有正形的話,拉回了現(xiàn)實。
“滾。”余至沖門的方向,平淡的回道。
“為什么滾我?”柳幺手里拿著餐盤,輕輕用腳尖踢開了門。
“下次敲門。”余至頗為無奈。
“我敲了,是你沒聽見。”柳幺將餐盤放在茶幾上,又轉(zhuǎn)身看向余至,固執(zhí)的問“為什么滾我?”
“我錯了,不該滾你。”余至面無表情的說出柳幺想要的答案。
“原諒你,來吃飯。”柳幺指了指茶幾。
“我是不會喜歡你的。”余至突兀的說了一句。
“什么?你在和誰說話?飯還是鬼?”柳幺驚訝的查看四周。
不喜歡飯還是鬼?
余至沒了再說下去的興致,坐到沙發(fā)上吃飯。
“南城的那個項目,是你搞的鬼?”柳幺也不糾纏,坐到旁邊的沙發(fā)上問道。
“我說不是你信嗎?”
“信,個鬼。”
“所以說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我的算計、不堪、惡劣、睚眥必報。你都知道,在你面前我不屑裝。”
“但是柳幺,我不裝,不代表你能嫌棄我。是你救的我,變成什么樣你都要負責到底。”余至說的理直氣壯,眼里全是狠厲。
“我真是救了個祖宗。”柳幺直視余至的目光,寵溺的說著。
余至在柳幺眼里看到了縱容后,才安心繼續(xù)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