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就是命，她是天生命定的官小姐，”錦蕙一副滿足了好奇心的樣子，“你對她挺好的，這也是你結下的一份善緣！”

妍慧聽了她的恭維話，卻欲言又止，最后嘆了口氣：“但愿，能善始善終吧！”

這反應有點奇怪，按理說，趙聞兩家對外的一致說辭是，趙家因緣巧合地養大了聞姑娘，聞家也表達了感激，以后為了避嫌，兩家最不濟就是慢慢疏遠，妍慧的話里怎么透著擔憂呢？莫非，趙二公子真有不妥的言行？錦蕙想起自己先前的猜測，趙二公子在楊家演武場的話，的確非善意，否則趙家也不會讓他去興平縣讀書，作為長房嫡孫在松嵩書院讀得好好的，干嘛中途放棄，被支到管理嚴格的興平縣書院去。不過，袁公子為什么生氣呢？

從官衙回家的閔玄霄，寬衣換了常服，正舒適地喝茶，聽了錦蕙的疑問，笑道：“袁家主母是聞家姑太太，你說袁公子生不生氣？”

錦蕙恍然，“袁太太不是咱們一個圈子里的，所以不清楚他們的關系，可是，趙家公子干嘛這么說，這不是有損人家的清譽嘛，聞家必會與之起罅隙，咱家真要結這門親嗎？”夾在這中間，想想都發愁！

閔玄霄喝了口茶，輕松地一笑：“本是趙公子的錯，他家管教是他家事，與咱們無關，咱家如果真擇定了聞家，以我們的實力，還不至于怕了那幾家，不管是趙家還是謝家，甚至馬家！不過，夫人你和謝太太的交情不太好辦呢！”

“看夫君說的，閨閣時是少不更事的玩鬧，嫁了人自當以夫家為重，妾身難道還不懂這道理！”

閔玄霄呵呵笑著，“是，夫人一向都是妥當的，是為夫說錯了！”，又感嘆道：“趙公子是無心之語還是不懷好意，趙家嚴格管教他是對的，世家大族的領頭人責任重大，言行更需端正自律，否則一旦心起邪念，給家族帶來的也許是滅頂之災?！?/p>

休沐日，羅吉恒帶著聞卓楓到魯國公府。聞卓楓本不想來，羅吉恒說：“那天在酒樓，你聽見我表叔說了讓我們去，你沒反對就是答應了，你如果不去，我在表叔面前就得挨板子咯！”

聞卓楓無奈跟著走，羅吉恒在酒樓的話雖被閔玄霄打斷，卓楓心里隱隱有點明白，莫非他說有人看中自己的就是閔家？閔家是侯門勛貴，聞家只是普通官宦，卓楓想不出來結親的緣由，兩家的門第背景差太多了。單看個人條件，自己當然不遜色于人，這一點聞卓楓很自信，如果真能有緣與魯國公結親事，對聞家、對妹妹的將來都極好。于是，面對閔玄霄提出的過招，聞卓楓盡情展示實力，在閔玄霄將要敗時又暗收力道，畢竟他的身手是與江湖人士切磋中得來，注重實用，一旦全力發揮就是狠辣招式，沖著魯國公嫡孫的身份，卓楓也不能下了對方面子。雙方過了幾個回合就收勢，羅吉恒在一旁看得喝彩，閔玄霄知道了卓楓的水平，對他交手的識時務心里滿意：在官場上混的，會退讓也是門學問。

梳洗收拾后，閔玄霄領著他們去拜見了父親閔延年。

世子閔延年自從魯國公說要退下來后，在書房呆的時間越來越久，實在是接下來的擔子比較重，魯國公府前些年韜光養晦太過，仕途上的人脈漸漸疏遠，想重整須下一番力氣！府里除了自己和大兒在朝為官，其余兒子們年紀尚小，家族里其他人都不出色，兩個庶出女兒嫁出去時，希望能平安度日即可，女婿都是碌碌無為之輩。大兒子看中的聞家小子，綜合能力不錯，是可造之材，家境雖簡單，卻意味著更依靠魯國公府，多提攜他也會是霄兒的助力。下面的幾個小子得要嚴格些，辛苦幾年，他們大了，自己和霄兒就能有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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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家的廚房里，凌霜帶著小翠，和衛婆婆準備年貨，做出的年味食品林林總總，臘鴨、臘肉、臘魚、臘豬肝，鹵制的蹄髈豬腳大腸，買好的豆腐已經凍透，還有各色年糕、麻糕、飴糖花生糖、核桃酥、炒薯片。自從凌霜訂了親，衛婆婆就發愁，卓楓再不成親，凌霜的嫁妝誰來操持，“總不能樁樁件件的事，都讓姑娘自己準備，沒這個規矩呢！”

小翠大咧咧地說：“小姐出閣還有兩年，大爺的親事有姑太太張羅，會很快的吧！”

衛婆婆聽了很高興，又贊未來的姑爺懂禮，“要過年了，見天往這里送豬肉羊肉，還有大鯉魚，真是有心！”

“小姐對他也上心呀，這些臘味和鹵肉，都沒少往他那兒送，他不吃虧呢！”

“瞎說什么！”衛婆婆不高興了，“咱送去的是回禮，什么對他上心，能這么說話嗎？沒規矩！”

小翠伸了下舌頭，笑瞇瞇地給衛婆婆作揖說：“我說錯了，以后一定注意再不犯了。”忽見卓楓一臉嚴肅地進來，嚇得她忙躲到衛婆婆后面。

卓楓對凌霜說：“我今天在家，姜攸如果來了，讓他到我書房去一下。”說完就走了。

廚房里的三個人聽了都不做聲了，過了會兒，衛婆婆用手指著小翠，“都是你這張沒把門的嘴，瞎禿嚕，給小姐惹禍了吧！”

小翠哭喪著臉，“那怎么辦呢，話出口了又不能收回來！”

凌霜揀了一碟剛出鍋的餅干，送進書房。卓楓正在寫信，寫完收尾的幾個字，擱下筆問凌霜：“你一直在廚房忙，不累嗎？”

“是喜歡的事就還好，”凌霜從食盒里端出點心，笑道，“年貨我也送了姑母家，并不是單單送了姜府”

卓楓疑惑地看著凌霜，又恍然笑道：“我找姜攸是公事，和年貨無關的！”

凌霜鬧個臉紅，強自鎮定地說：“哦，好的，他來了就讓他過來，大哥你先喝茶?！?/p>

卓楓難得向來淡定的凌霜發窘，不由地揶揄一笑。

凌霜將聞家的年貨，及分送親友鄰居的年禮準備齊全，安排小柱給各家送去。

吉慶祥的秋掌柜那里，凌霜包了一個大紅包感謝他費心打理，因布料店離著城隍廟近，過年期間去逛廟會的人會順便去看看，吉慶祥年三十關門，大年初四就開門，凌霜對秋掌柜說要打賞店里干活的人，不要吝惜錢。

得知柳葉的小兒已滿百日，凌霜帶著禮物去她的鋪子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