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姑母家的酒樓生意不錯，我們要不要做餐飲”，凌霜提議道：“即便是以前，那些去他鄉謀生的人，不少都靠餐飲立足。”她指的是上輩子，在國外開中餐都能盈利。

姜攸搖搖頭，“高門大戶里的私廚手藝精湛，他們的技藝傳授有壁壘，做餐飲能不能找到好的大師傅是個問題，而且靠餐飲積累財富，效率不高又辛苦。”

“咱們涉足的有土地農耕、租賃，布料買賣也就是小商鋪，這些都不能掙大錢”，凌霜建議：“前兒大哥派人送了重陽糕，你哪天有空，咱們回個禮去，順便和他聊聊，他有過商業實踐，看看咱們能不能受點兒啟發。”

“行，正好明天是休沐日，就明天吧！”

“這里又沒有什么可投資的行業，怎么才能賺到第一桶金呢！”凌霜靠著姜攸思索著，突然笑道：“呃，你怎么不批評我，說話不合適了？”

“沒事兒，我早吩咐過，只有咱倆單獨一起時，讓人都在院門口候著，我觀察過，沒人不遵守”，姜攸湊她耳旁輕聲說：“放心，我在四周設了機關，萬一有人來探聽，必會觸動裝置的。”

凌霜恍然，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笑道：“明白了，難怪你不贊成我養貓養狗。”

姜攸仿佛被那一捶擊中了，拉住她夸張地往后一倒，扯著兩人都躺在榻上，調笑道：“哎呀，沒獎勵還罷，怎么還受了一記粉拳，我受傷了，我的心傷了，夫人該夸獎我的呢！”

“嗯，這就給你獎勵！”凌霜笑著扶住他的臉，輕輕吻上他的唇，姜攸翻身壓住她，噙住她的唇深深地吻……

兩人就此結束了天馬行空的經濟探討，也沒個結論，然后進入更有興趣的議題，探索如何更甜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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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家書房里，卓楓見自家妹子拿著近幾期邸報，她熟練準確地翻邸報，口若懸河的指點各地災害的奏章，而妹夫則帶著欣賞的笑容，注視著凌霜。

“大哥，邸報上涉及災害的奏章逐漸減少，真的是災害少了嗎？”

卓楓沒回應她，沖著姜攸說：“她這么關心國事，你就由著她，不擔心她移了性情？”

這話一出口，姜攸凌霜同時愣了下，相視一笑。

姜攸說：“大哥別擔心，女子的眼界寬，不拘泥于內宅，對本人對家族都是好事。”

卓楓若有所思，“你的想法不錯，家族傳承里，母親對子女的正面影響，作用不可替代。”凌霜聽了，知道他聯想到“孟母”、“岳母”的故事去了，哭笑不得，索性玩笑地說：“大哥別擔心，我已經上了姜家的家譜，性情再有變化，他都不能退的，哈哈哈！”

“看你，說的什么胡言亂語，”卓楓板起臉，態度嚴肅地說：“妹夫待你寬厚，你可不能懈怠自己的修養，你的字是不是在堅持練，有沒有長進，剛才不是說要讓我看看嗎？”

此時的慣例，女子回門是在內宅與當家主母交際，凌霜借口當初的字是卓楓指導的，現在需要大哥再找合適的字帖，才去的前面書房。

姜攸沖凌霜無奈地一笑：這可幫不了，你自求多福哈！

凌霜回他一個自信的燦爛笑容：練字她可一直沒馬虎，每天都練習的，自認為還是可以看得過眼的。

果然，卓楓見了她寫的字，點頭道：“有點兒進步，還要繼續練習，只是力道不夠，還需加強凝神靜氣的功夫，上次的字帖可以停下，我再給你找本字帖練一練。”

凌霜過了大哥的考核，心里一松，說到邸報上的一則公告，城外草市與城內集市納為一體，統一管理征稅。

卓楓給她解釋道：“草市是民間俗稱，是鄉間民眾自發聚集起來交易的集市，此種經營方式宋代就有了，納入官府管轄能擴大城市居民點，促進商業區的發展，集市面對的顧客是附近鄉鄰，與城內固定店鋪的客流不同，沒什么沖突的。”

凌霜提集市是想將話題往經濟上引導，沒想到卓楓以為她擔心自家店鋪，她含笑點頭。

姜攸說：“近期各寺廟內有人擺攤，都是香客的零散消費，和這個差不多吧？”

“不一樣，這事在宋朝有定論，當時宋神宗震怒，批示‘慢神辱國，無甚于斯！’，禁止了寺廟的出租行為”，卓楓搖頭說：“目前在寺廟內擺攤的行為，有官員同樣擔心對破壞了寺廟，是對佛祖的褻瀆和不敬，還有的認為寺廟僧人本已不事生產，還要操心出租利得之事，實在不利禪修，所以不贊成者居多。”

姜攸不以為然地說：“能不能免去租金，讓擺攤的人不進寺廟大殿，減少對僧人和建筑的不利影響，要知道，擺攤能給老百姓帶來收益，手頭寬裕日子好過了，對經濟有促進總是好的吧！”

卓楓有點詫異，“你的想法不同尋常呀，且不說促進經濟的方法很多，怎么地都輪不到擺攤，更何況，鼓勵農民勤耕深耘，糧食才是國之根本，商賈之道終究是末流。”

誒，姜攸慶幸沒多說，剛才差一點準備講“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的，現在只好訕訕地找補：“我讀書少沒什么見識，大哥說的對，發展農業最重要，沒糧食什么都白費。”

卓楓見狀不好再多說，轉了話頭說：“提到糧食，很快就要入冬，今年氣候異常，處處都歉收，北方更甚，邊境又要不安寧了！”

“是呀，我看了去年至今的邸報，他們喜歡深秋之際來侵擾邊境。”雖然同處于冷兵器時代，來自草原的摩羯人似乎更為兇殘，凌霜除了擔心“小冰期”，更擔心本朝軍隊的實力，畢竟，不知道目前身處歷史的哪一個時期。

都是從和平文明的時代到此地，這種憂慮心情只有姜攸能懂，他安慰道：“沒事，我朝軍隊兵強馬壯，將軍們都身經百戰，能守護國門安全與穩定，不過，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就是不知后方補給是否充足。”

卓楓不滿地瞪了姜攸一眼，對女子說這些軍政大事作甚！他笑著對凌霜說：“再怎么也不能少了大軍的糧食，聽說，戶部正在研究，讓商人送糧食到邊境指定位置，付給他們鹽引，可以去指定區域銷售，你想，這樣優厚的條件，軍隊的糧草不足為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