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煙禾,父親是當朝攝政王,大權在握,膝下卻只有我一個女兒。
在我十三歲這年,母親有孕,太醫斷言母親腹中乃是男胎,父親為了不使皇帝疑心篡位,也為了保住這來之不易的兒子,向皇帝上書自愿上交大權,只愿皇帝允他離京遠走,從此不問朝政。
皇帝再三推脫奈何父親心意已決,于是允他上交大權卻拒絕了父親想要離京遠走的心愿,并提出要我入宮為妃。
我雖并不愿如此,但卻對此已早有預料,奈何父親雖是攝政王也不可公然違逆圣意,且小皇帝已年歲漸長,羽翼漸豐,本就疑心父親有異心,若此時表現出一點點對入宮的不滿,就算父親交出大權想必將來也難逃一死,為了保住家族與父親母親無憂,我別無他選。
為此,父親愁白了頭發卻也無可奈何。
臨行前一日,父親將我叫去書房千叮萬囑:
“阿禾,一入宮門深似海,你要萬分小心,隨你入宮的婢女阿雀是為父特意挑選的,她能文能武,本領高強,是個有本事的,必要時可以幫你,你若有不懂的也可向她詢問”
“是,父親,女兒記下了”
“你要切記,皇帝多疑,不可在他面前參言朝政之事,你只需籠絡皇帝的心,讓他的心在你身上,在這個節骨眼,皇帝必不會讓你育有子嗣,你只需盡力承寵,牢牢抓緊帝王心,如若不然你便一心一意順從他,切記萬事有父親”
“父親放心,女兒都記下了,定然遵照父親之言”
我看著始終愁眉不展的父親,心底輕輕的嘆了口氣,在我印象里父親和母親琴瑟和鳴,鶼鰈情深,甚至連納妾和通房都從不曾有過,替小皇帝掌管朝政的這么多年為了不使自己沾染篡位之嫌,也為了安小皇帝的心,更為了母親不被自己連累他殫精竭慮,自掌管朝政以來從不曾育有子嗣,但也因母親常年服用避子湯終究傷了身子,此次意外有孕太醫曾有言在先,若強行打胎恐傷及根本,往后難以有孕了,且腹中子很有可能是個男胎,父親心疼母親,若非如此,是萬萬不肯讓母親冒這個風險的。
盡管大權上交,一旦等弟弟生下來難保小皇帝不會疑心父親,從而降罪于父親,如此,唯有我入宮方能暫時化解,所以盡管萬般不愿入宮,我還是認真應下了父親的叮囑,為入宮做準備。
入宮那一日天氣極好,皇宮的馬車就停在府門外,我身上穿著橘紅的嫁衣跪在父親母親面前拜別父親與母親,踏上了入宮的馬車。
夜里戌時三刻,我第一次見到了傳說中的小皇帝,父親說,他只大我三歲。
小皇帝雖只大我三歲,個頭卻足有將近九尺,眉骨如峰,鼻梁高挺如雕刻,下頜線條利落,略帶棱角卻不顯冷硬,既有少年的清俊又隱含君王的凌厲,眉眼如墨畫,雙眉修長飛揚,眉尾微挑,似出鞘劍鋒,眼型狹長,眼尾略揚,眸色如深潭,凝視時似能穿透人心,笑意浮現時又似春冰初融。唇形優雅薄唇微抿時威嚴冷峻,唇角輕揚時卻透出幾分少年特有的恣意,唇色淺淡如櫻,平添矜貴氣。因養尊處優,膚色如玉般瑩白,透出健康光澤。
雖然在父親上交大權之前手里沒多少實權,但到底常年身居高位,身上的帝王氣勢依然非常具有威懾力,當他漫不經心的挑開我的蓋頭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時,壓迫感十足。
我知道小皇帝為何要父親留在京城,于前朝,他剛剛拿回實權,難免人心浮動,而他年紀尚小,若有父親在前朝為他鞏固地位,那么他恩威并施收服人心將會事半功倍,于后宮,我是攝政王之女,后宮前朝是緊密聯系的,有我入宮為妃就能壓制后宮一眾人等,更能借我的手砍除隱患,而他還是那個風光霽月,溫和好脾氣的皇帝。
因此我一入宮便是貴妃,后宮雖有不滿,但我攝政王之女的身份足以壓下所有不服。
“妾恭迎陛下萬福金安”
小皇帝不急不緩的踱步到我跟前,沒聽見他叫起,卻看到一只修長干凈的手掌心朝上躍入我的視線。
“稚稚不必多禮”
我抬頭訝異的看向他,稚稚是我的乳名,除了父親母親和奶娘,沒有人知道,小皇帝是怎么知道的?
我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看到小皇帝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心虛,我壓下內心的驚訝,面上絲毫不漏,將手放入小皇帝的掌心,順著他的力道起身,口中道:
“謝陛下”
在未入宮前,我已得過教導嬤嬤的指點,應該怎樣侍候,我已了然于心,因此問道:
“陛下是否更衣,妾服侍您更衣?”
“嗯”
小皇帝矜貴的點點頭,惜字如金的嗯了一聲。
小皇帝身材很好,肩寬腰窄,身形頎長挺拔,繡著金龍紋錦袍盡顯雍容,我將手放在小皇帝的外衣上,替他解開衣扣,褪去外衣放在身后侍女端著的托盤上,接著蹲下身解開鞋帶,替他脫掉鞋子將將站起身子,小皇帝已急不可耐的攬著我的腰身貼近他的胸膛,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我假意害羞稍稍推開他些許,口中嬌羞道:
“陛下~”
這一聲陛下千回百轉,欲拒還迎,我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嗚咽,剩下的聲音便被他全部吞進了嘴巴里。
次日,我強撐起酸痛的身體想要起身卻被他一把按在塌上道:
“不必起身,讓月榕侍候孤穿衣就好,你安睡,孤已吩咐了后宮眾人,今日不必來請安”
“謝陛下體恤”
小皇帝年紀尚小,所以后宮未封皇后,后宮眾人以往每逢初一十五這樣的日子倒是不必請安,但貴妃地位非比尋常,眼下沒有中宮每逢初一十五這樣的日子他們是需要到我宮里請安的,且我剛剛入宮第一天,他們也是需要到我宮里拜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