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寧夏會毫不猶豫答應,沒想到她在思考片刻后卻拒絕了。
“我覺得還是算了,什么都不會,到時候被人罵笨蛋不說,還會給你添麻煩?!?/p>
梁勝杰想想也對,操之過急也不是好事,就說:“好像是草率了,這樣,這事回頭再說。”
不知不覺兩人就到了山頂寺廟,大門緊閉四周一片肅靜。梁勝杰告訴寧夏他就住這。
“其實你不是來公干的吧?”
“確實不是,我是來會兩位朋友?!?/p>
“我是不是耽誤你了?”
“那倒沒有,明天才有事?!?/p>
“那就好。我拜拜菩薩,許個愿。”說完,就在寺廟門口拜了起來。
梁勝杰等寧夏完事后說:“這菩薩不靈的。”
“快說‘呸呸呸’,自己都住這,還凈說些大不敬的話。趕緊拜拜,求菩薩原諒。”
梁勝杰發覺這一幕也似曾相識,但已沒有先前那般詫異了。
梁勝杰拜了拜后說:“很久以前,我和素素也在寺廟門口,請求菩薩的原諒。”
“是嗎?素素是誰?你女朋友嗎?”寧夏好奇地問。
“是的。她叫甘素素,每年都來,可最后還是走了。”
“走了的意思是......?”
“是的,不在人世了。”
“不好意思?。 ?/p>
“沒事,都過去十多年了?!?/p>
“哦......,所以你才會說這的菩薩不靈,對吧?”
梁勝杰笑笑:“你很聰明。走吧,我們去前面觀光長廊坐坐?!?/p>
“你剛才說,你和素素也在寺廟門口請求菩薩原諒?”
“恩,是不是很巧?”
“確實,素素要還在,我們一定是好朋友?!?/p>
“為什么?”
“她是甘肅,我是寧夏,兩個網購不包郵地區。嘿嘿......”
梁勝杰一愣,覺得居然說得很有道理。心想,難道這也是一種緣分或暗示?
山頂最高處的觀光長廊上早已經沒人了,只有風在穿過。長廊的一邊是荒蕪的山脈,肅靜黝黑;另一邊是城市的市區,燈火闌珊。
梁勝杰面向群山坐在長椅上,抽著煙發著呆。他是真沒想到,多年以后的今天,有一位女孩再次和他爬上了山頂,而且還是在晚上。
寧夏一個人高興地欣賞了一會遠處城市,坐到了梁勝杰的身邊,順著梁勝杰的目光,也呆呆地望著眼前這連綿群山。
當晚的月光明亮,對面山脈呈現出黑灰色,清晰可辨的輪廓將天地分隔,像是一副單調的水墨畫。
寧夏幽幽地說:“我感覺這山好像在我記憶中出現過,看著有種熟悉的感覺?!?/p>
梁勝杰聽后沒說話。
山頂的風又大了些,帶著些寒氣。寧夏覺得有點冷,下意識把雙手抱在了胸前。
梁勝杰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遞給寧夏:“山上冷,你穿上吧。”
“謝謝!”寧夏接過衣服穿上,“我們下山吧,這風好涼,別回頭把你給吹感冒了?!?/p>
“沒事,歇一會再走。我想問你個問題,算是閑聊,別當真?!?/p>
“你說?!?/p>
梁勝杰想了下,說:“你相信輪回或者重生嗎?”
寧夏聽完立刻回答:“相信啊,我腦子里就有很多莫名其妙的記憶。我覺得吧,我上輩子一定有很多遺憾,想這輩子來完成。你呢?”
“我原來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有點迷糊了。說出來你可別不高興,我覺得你挺像我原來的女朋友的?!?/p>
“噗......杰哥,你這招也太LOW了吧,這樣可泡不到小姑娘。呵呵!”寧夏知道梁勝杰不是這個意思,但是還是拿他開玩笑。
“這你就想多了,我多大,你多大。單純就是覺得你我之間的巧合有點奇怪,有點胡思亂想?!?/p>
“勸你別胡思亂想?!睂幭臎_梁勝杰壞笑著說,“其實吧,關于重生我還是有研究的,想聽嗎?”
“你說。”
“一般人輪回重生是從胚胎開始,這就是我們常說的新生。但也有重生到嬰幼兒身上,這種有極小的幾率殘留一些前世記憶。更特殊的,就重生在兒童身上,不過會有副作用,就是人格會分裂,挺痛苦的,因為兩個重生體會排斥。年齡再大就不行了,因為腦部發育成熟了?!?/p>
“有點道理,那可以兩個人重生到一個人身上嗎?”梁勝杰一本正經地問。
“可以的,多重人格就是這樣來的。還可以更多,問題是會變成神經病,要被關起來的。所以一般重生者不會這樣選擇。除非......”
梁勝杰急忙問:“除非什么?”
寧夏笑笑說:“除非幾個重生體原本就認識,意外保留的記憶還能匹配,他們之間又有共同的目的,重生后才能看上去像是正常人。不過......”
“吊我胃口是不是?”
“呵呵,不過重生到誰身上由不得自己決定,何況還要喝'孟婆湯'清除記憶——否則,這個世界不亂套了。所以能擁有多重和諧人格,還能擁有一些前世記憶的重生者,只存在于理論上的可能。”
梁勝杰又點了根煙,吸了幾口后問寧夏:“說得跟真的似的,你不會就是重生者吧?”
“唉......還是被你察覺了,其實我就是甘素素重生,回來找你繼續玩的。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寧夏見梁勝杰聽后有點懵逼的樣子,抿著嘴樂。
但寧夏接著說:“假的啦!哪有什么重生者,多大個人了,還信這個,若不弱智,還大老板呢!我是看你不開心,逗你玩的,你啊,還不如我呢!遇到難過的事,要試著朝前看,別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p>
“試著朝前看?!”梁勝杰想起這句話吳媛曾經也對他說過,那天發生的一切,至今仍然記憶猶新。
此時,梁勝杰心情復雜,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點點說:“也對,聽你的。我們下山吧,走?!?/p>
寧夏敏銳地察覺到了梁勝杰的細微變化,就問:“生氣了?”
“沒,就是覺得現在的小姑娘太難泡了,上知天庭下知地府的。呵呵!”
“我謝謝你啊!”
梁勝杰把寧夏送回到了賓館,再默默地一個人往山上走去。他有種感覺,今天的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個開始。但現在他累壞了,只想頭腦放空,好好地睡上一覺。
第二天,梁勝杰沒出寺廟,大部分時間是在寮房里看書。上午,住持過來和梁勝杰繼續下棋,但仍未分出勝負。
晚飯時年輕和尚建議梁勝杰吃個飯,畢竟頭是一天爬了三趟山,梁勝杰拒絕了,說好的辟谷一天就一天,規矩不能破。
期間,梁勝杰和寧夏沒有聯系,直到約定的見面時間。
那天下午,梁勝杰出了地鐵,就看到不遠處有位年輕女生,手里握著兩瓶飲料,站在車站后面的樹蔭下東張西望。
當女生瞧見梁勝杰后,就挺興奮地舉起一只手臂沖他揮舞。
梁勝杰瞇著眼睛看了會,才看出來是寧夏。心想,這寧夏怎么像變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