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發燒其實也還好,多喝水吃點藥,休息個三四天,怎么也好了。
可這事卻讓梁勝杰覺得自己有點太過于自私了,因為不可能和吳媛怎么樣,也不想怎么樣,所以平日里對吳媛的生活和工作刻意不聞不問,睡一起卻也是同床異夢。
盡管吳媛沒有表現過對他有什么不滿,可越是這樣,梁勝杰就越覺得被動。
梁勝杰知道吳媛抓住了他的弱點,并完美地利用了,而自己完全無計可施,只能跟著吳媛的節奏走下去。
吳媛這次發燒,梁勝杰腦袋里不由自主地琢磨著,是否在一個大家上班都方便的地方重新租個房子,這就是證明。
梁勝杰很清楚,從長遠來看,這對雙方都沒任何好處,可又別無他法。
張大兵說梁勝杰這樣遲早還要出事,長痛不如短痛,只有突然消失幾年,讓她找不到才能解決問題。
這確實是暫時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可這樣吳媛非常有可能會走向極端重蹈覆轍。梁勝杰于心不忍。
張大兵還分析梁勝杰其實心里還是喜歡吳媛的,和什么拿了她一血、割腕自殺這些無關。
可梁勝杰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到底喜歡吳媛什么。
不是說吳媛不好,只是感覺她就不是能和自己過一輩子的那個人。
那就只有一種解釋——在學校照顧吳媛太多,都成習慣了。
反觀吳媛在生病的這段時間里,她雖然嘴上沒說,可內心確實是挺開心的。
女人都喜歡被人呵護,這是毋庸置疑的。
吳媛其實想要的就是這種感覺,梁勝杰把她的事放心上時,她就有種幸福感。
在吳媛內心深處,始終覺得她和梁勝杰有種未了的情感,也就是說緣份未盡。
但她也知道梁勝杰并不會這樣認為,梁勝杰照顧她也不是因為愛她。
經歷過那一次自殺未遂,吳媛清楚的知道自己和梁勝杰已無可能,也明白一廂情愿的事情,到頭來總歸是不會有太好的結果。
所以事情并沒梁勝杰想的那樣復雜,吳媛內心確實只是想和梁勝杰生活兩年,她不想剛愛上這個男人就分開。
最后一搏也好,想補全那缺失的情感生活也罷,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少留點遺憾吧。
但吳媛并沒有告知梁勝杰這點。
嚴格說來,吳媛的確是有利用到梁勝杰的弱點,可并沒什么計劃之類。
吳媛知道兩年后甘素素畢業,一定是會來找梁勝杰的,這兩年的時間錯過了就沒機會了。
吳媛也知道,這期間只要不觸碰梁勝杰的底線,梁勝杰也不會怎樣。
當然,從內心來講,吳媛仍然希望梁勝杰能愛上她,盡管這種可能性自己也知道渺茫得很。
可畢竟愛是自私的,吳媛想嘗試改變兩人關系,為此也不在乎別人怎么說。
當病好后,梁勝杰提出搬家時,吳媛異常高興,整個人如沐春風,一改平日的冷若冰霜。
“這太好了,終于可以不用擔心,這些可惡的蟑螂還有臭蟲爬到身上了。你看,我胳膊上的這些紅包——癢死我了!”
當吳媛說出這話的時候,梁勝杰直接就被萌得一臉血,第一次看到吳媛竟然還有這樣可愛的一面,居然還會撒嬌。簡直不可思議。
吳媛開心成這樣,當然不僅僅因為蟑螂臭蟲什么的,梁勝杰對她的關心才是最主要的。如果不是為了她,梁勝杰沒必要搬家,吳媛不是不明白。
梁勝杰提出找一個兩居室,一人睡一間,吳媛也是欣然答應。反正還是生活在一起,無所謂。
找房子是個挺辛苦的事情,跟著中介一家家跑,一間間看。
梁勝杰本不想要吳媛跟著,但吳媛不但非要一起,還樂此不疲。
從上午看到下午,換了幾個房屋中介,吳媛硬是沒看中一間。
梁勝杰都煩了,說帶個女人辦事就是麻煩。
吳媛倒也不生氣,還挽著梁勝杰胳膊恬不知恥地說:“再看最后一家,聽話,乖!”
梁勝杰哪里見過吳媛這狀態,腦袋直接宕機。
帶著他們跑斷腿的中介哥們說:“勞駕,我手里真沒那種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新房。”
梁勝杰無語,吳媛則是笑而不語。
終于在黃昏時分,吳媛相中了一間面朝小街,春光無限的房子。
“你覺不覺得這房子很像你學校住的那間?”
“是有點那個味道。特別是斜對面那發廊。”梁勝杰趴在陽臺上說,“你看,站門口攬客的姑娘——多清純,一看就是勤工儉學的。”
吳媛瞟了眼:“我看也像,風塵仆仆的。”
“回頭照顧下她們生意,不容易。”
“嗯嗯,順便也照顧下醫生的生意。”
“要不就這間了?我也不容易!”中介小哥說。
對于在外打工的年輕人來說,搬家是件稀疏平常的簡單事情,東西不多,一天功夫,他們就挪了個窩。一人一間,互不干擾。
梁勝杰當晚買了很多菜和啤酒,簡單做了個晚飯。雖然大家都挺累的,但卻因為這個新家都很開心。
梁勝杰提出想買臺電腦,但錢不夠希望吳媛借點,吳媛不但滿口答應,還說不用還了,算是感謝梁勝杰的收留和照顧。
陽臺在梁勝杰房間這邊,電腦還沒買來時,到了晚上喜歡坐在陽臺看著街道上的人喝酒。
吳媛則每晚都在鼓搗她的房間,貼壁紙、擺飾品、種花草、喂金魚,甚至還說要養條狗,被梁勝杰一口拒絕。
一個星期后,梁勝杰的房間和吳媛的房間一比,簡直就像個狗窩,沒能養條狗,還真是可惜了。
吳媛抽空幫梁勝杰稍微整理了下,又擺上兩盆花,才像了點樣。
周六晚上,梁勝杰正鼓搗著白天新買的電腦,吳媛穿著睡衣,歪著腦袋用毛巾搓著濕漉漉的頭發就推門進來了。還沒說話,就被煙熏得直皺眉頭。
“你少抽點煙吧,又沒什么好處。”
“習慣了。干嘛?要我幫你吹頭發?”
“不用。”吳媛用一只手扇著鼻子前的空氣,“要不你過來睡得了,你這房間估計狗都嫌。”
“不去!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呵呵,隨你。”吳媛笑笑,扭頭回她房間了,臨出門還丟下一句,“幫我把衣服晾上。”
空氣中夾雜著煙味和洗頭水、沐浴露的香味,梁勝杰突然有點想去對面發廊剃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