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騰騰的豆漿，鮮香的餛飩，包滿了餡料的煎餅……沿著街走去，祁霽收獲了不少美味，填了填空洞的胃。

吃飽喝足，他隨意走進一家茶樓，和初進京城時一樣，點了壺湄潭翠芽，聽早晨的說書。

過了三五分鐘，說書人邁著步子，攏著衣袖登場，他一拍驚堂木，咳了一下，開口道，“今個我們不講亂世三國，不說水滸好漢，不談奇幻西游。咱今個說說咱天楚的開國先帝，楚高祖。”

看著茶面升起的白氣，祁霽輕吹，淺抿一口，這內城的茶樓和外城的，看來差距不大。

楚高祖的事跡，早已是婦孺皆知。傳聞他30歲不滿前朝暴政，鼓舞家鄉百姓反抗。率領一支不足千人的隊伍進行反抗，從流沙河北上，一路招賢納士，打至榮河，于四朝古都京城，建立天楚政權。

這樣的英雄人物，祁霽早有耳聞，自是不太在意說書人的講述。眼眸微垂，他看著茶湯中微末的茶渣，心說，這楚高祖算是趕上了好時候，為人寬厚大度，才坐上天子位。若稍微欠缺，恐怕，人走茶涼，連旁觀的資格，都不見得會有。

是啊，時勢造英雄，能扭轉政局的英雄，也必然迎合時勢。否則，只是梟雄。

一口飲盡杯中茶湯，祁霽伸手，招呼來了店小二，“現在什么時辰？”

“回客官的話，現在剛過辰時”，店小二躬了躬身，回道。

手指輕巧桌面，祁霽難得放空了一會，看來，該去辦點正事了啊。

“茶錢幾何？”

“湄潭翠芽，60文錢。”

祁霽從荷包中點出了一塊碎銀子，掂量著分量，遞給了店小二。這內城果真不一樣，茶錢都貴上不少。

“客官，您慢走嘞”，店小二微笑著，內心鄙夷著這位看著風度翩翩的窮公子哥。

祁霽在意什么，早朝結束，意味著他今日的任務開始，無關人等的評價又做不得數。

皇城外圍，守衛森嚴。剛下朝的大臣步行而出，禁衛軍挨個放行，城外的馬車一字排開，等著迎接自家受累的大人。大家面上一片和善，絲毫看不出疲倦與壓抑。

估摸了一下，祁霽待人接近散去時，靠近了守衛，“麻煩大人將這封信上遞給陛下。”

守衛退了一步，一臉戒備的看著祁霽，“何人何事？”

周圍的守衛按住刀柄，提防著看著人畜無害的祁霽。

無奈之下，祁霽只能量出前國師留下的令牌。金制的令牌上刻著繁復的花紋，一面是點綴著鉆石的占星圖，一面是銀光燦燦的“司”字。

“司”乃國師唯一姓氏，每一任國師都會繼承此姓氏，此令牌也是歷任國師的象征，見令牌如見國師。

“快，通報陛下”，守衛對著身邊人低語一聲。而后轉向祁霽，“公子，請隨我來。”

他領著祁霽走向接待處，上早朝的大臣便是在這里等待。伺候的公公看見祁霽，疑惑了一下但還是去準備了茶水，待陛下傳喚。

另一邊，黎墨行收到信件，撕下蠟封，展開讀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