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行小子,我在外游歷,最近吃嘛嘛香,身體也不用你操心。”
黎墨行撫了撫額,司老先生真的是一點也不穩重。
“對了,祁霽應該已經到了。我夜觀星象,他命格甚佳,于國運有大用處,且讓他當左相吧。”
天楚自建國初便分設二相,右相主文,由科舉選官一步步晉升而來。但左相大有不同,文武雙全,且是前任國師直接任命而來。
縱覽天楚三百余年歷史,左相之位空缺居多。究其原因,文武雙全的奇才少之又少,更何況天家本多疑,前國師也不愿直接立相,就算有免死金牌,遇上殘暴的帝王也不過是死路一條。
至于今日,左相已百余年未有人當,在司炳和的推薦下,祁霽將打破塵封百年的空缺,平步青云。
“不多說了,我接著去游歷了。”
司炳和的信向來簡短,黎墨行早已習慣,將信重新疊起,放入暗柜中。暗柜中的信不多,來自司炳和的信更是少的可憐,黎墨行沒多停留,關上柜門,招手讓侍奉的人進來。
“陛下,有何事吩咐咱家”,李進忠一甩拂塵,討好的笑著走入大殿。
“去皇城接待處把祁霽帶過來”,黎墨行冷冷的開口,“盡快。”
“得令,陛下”,李進忠后退而出,火急火燎的趕去皇城入城口。
“皇叔,怎么這樣心煩”,黎澤推門而入,邁著故作端莊的小步子。
“前國師塞了個左相來,我待會得見見他”,揉了揉眉心,黎墨行有些疲倦,“公文還繁多,今日功課完成了?”
“完成了”,黎澤坐到了小桌子邊,隨手翻開一本兵法,準備鉆研。
“別看那些了,先來看看這些上書”,隨手將一些策論甩到黎澤面前,黎墨行一刻也不停的開始批紅,“身為太子,你遲早要看這些的。”
無法反駁黎墨行的話,黎澤只得自己磨墨,提筆開始批改。“可我只是一個四歲大的孩子啊!”黎澤在心中怒斥黎墨行虐待兒童的行為。
“陛下,祁霽到了”,李進忠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提醒了正在批改公文的叔侄倆。
“進來吧”,黎墨行抬頭,從如潮水般的公文中緩過神來,松了松筋骨。
會心殿內的布置并非金碧輝煌,倒是顯得素雅,朱紅的柱子,青灰的石磚,雪白的墻面,裝飾品卻以黑色居多,桌椅、山水畫、服飾,壓抑的沉重感令人心下一緊。
“祁霽,司炳和推薦為左相”,黎墨行看著少年的眼睛,想從中看出慌亂。
上位者的壓力撲面而來,可祁霽并非第一次面對,剎那便緩過了神,直視黎墨行,“是,不知陛下有何疑問。”
少見,在自己這不心慌的人委實不多,這少年倒是給了自己一種熟悉感,“給我一個可以相信你的理由。”
“挽國勢將頹”,回想了一下司炳和的論斷,祁霽答道。
“好”,黎墨行不怒反笑,上一個罵自己統治能力不行的人墳頭草都過人高了,這少年,倒是讓他有些好奇,“那明日上任。”
“李進忠,讓人將左相府收拾出來”,黎墨行吩咐道,“希望明日早朝我能如約看到你。”
什么樣的人,才有這種口氣,祁霽又有何本事,黎墨行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