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啟奏的是一些京城內的常規事務,像百姓生活如何,府衙辦案進展,聽的人昏昏欲睡。
黎墨行有些不耐煩,直看著匯報的官員。躬身的官員察覺到皇帝的目光,冷汗直冒,生怕這位一個心情不好就把自己斬了,便不由得加快了語速。
一炷香后,這些瑣碎的事終于交代完畢。李進忠一甩拂塵,“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尖銳的尾音拉長,進行著早朝的流程。
黎墨行端坐了下,等待著無人啟奏退朝,黎澤的眼鏡亮了亮,從小憩中醒來,無聊的久坐將他的耐心消磨殆盡。
正當李進忠準備喊出“退朝”二字時,工部尚書顧德千持著象笏出列,低頭道,“臣有事啟奏,前幾日京郊突發大水,沖毀原本的河道,新河道牢固欠佳,望陛下準臣等派人加固。”
“朕準許”,黎墨行盯著顧徳千,開口道。
“謝陛下恩準”,顧徳千跪拜行禮,滿意的回到了隊伍中。
有了一個領頭羊,各位大臣頓時活絡了起來。陛下今日心情看似不錯,有事一定要盡早啟奏,大家不約而同的想著。
兵部尚書叢培信首當其沖,退下戰場的老將身上還帶著一股子煞氣,聲音洪健,“臣有事啟奏,戶部拖欠西北軍營軍餉已有一月有余,望陛下處置。”
這話一出,本來還有些瞌睡的眾人一下子精神了起來,每次兵部向戶部討要軍餉,都會是一場唇槍舌戰。
眼見著眾人目光看向自己,戶部尚書龔祖清也不愿落了下風,“回稟陛下,臣并非有意拖欠,而是朝中瑣事繁重,用錢處極多。何況西北軍營離京路程千里有余,舟車勞頓,無法準時送達。”
顧德千見龔祖清暗暗點了自己,想發火卻又不可奈何,只得忍氣吞聲,站在原處等著陛下的指令。
但叢培信不會讓著龔祖清,立刻挑起了戶部的刺,念叨著國防乃立國之本,不可小覷。但是見慣了戰場上直來直往的老將,何能敵長期浸淫官場的文官?眼見的自家尚書即將落得下風,兵部的人站不住了,怒火一點即著。
黎墨行看著底下吵起來的群臣,不耐煩的揉了揉眉心,每隔幾日,這個問題就會被重新提起。李進忠見狀,連忙一甩浮塵,“肅靜。”尖銳的嗓音壓過了在場的吵鬧聲,眾人忿忿退回原位,怒視著對方,等待陛下的指令。
“祁卿,你說說看?”黎墨行隨意的看了眼祁霽,決定考考這個能力未知的左相。
“帝王的疑心病啊”,祁霽在心中感慨了一聲,面上不顯,微微欠了欠身,“陛下,依臣之見,當優先供給軍餉,再安排土木之事,最后考慮其他事情。”
叢培信抬眸看了眼祁霽,心中對這小子充滿了感激,這是第一次在朝堂上有人為兵部發話。
“那就依祁卿所言”,黎墨行早已倦怠,不想多加考慮,“祁卿明日給我一份執行策論。”
“臣遵旨”,祁霽垂眸,心中暗罵,“這是給自己找了個大活啊,又沒得歇了。”
見朝堂逐漸安靜,看到黎墨行眼中的疲憊,李進忠尖聲到,“退朝!”
眾人又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