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8點上課鈴一響,219班里近60名學(xué)生胡亂坐著座位,班主任走進課堂,攤攤手示意安靜,并交代了第一天學(xué)生們要做的事情。自我介紹、安排座位、發(fā)放課本、生活上再做些安頓。
自我介紹一個挨著一個……
“我叫元小寶兒,我家人都叫我包子,身高176,體重200,不是公斤啊。”
哈哈哈,同學(xué)們哄堂大笑……
“我叫王川……”
“我叫齊申,就是縣城的,大家大事小情的,有什么困難盡管跟我說,別的幫不上,指路認道總沒問題吧?”哈哈……
“我叫晉曉玉,大家可以叫我曉玉,我眼睛近視比較厲害,如果以后碰到誰我沒打招呼的話別介意我啊。”
“大家好,我丁寧。”
劉離是兩手一直不停地搓著,他也不知道為何緊張,劉離,這個名字大家會不會認為很古怪?大家會不會問哪一個離字?
“大家好,我叫林若,來自……我喜歡文學(xué)、音樂……學(xué)習(xí)組長、語文課代表、……班長……謝謝大家。”
時間仿佛靜止了,這個站在講臺上落落大方、淺淺的語氣、透徹的目光、清新脫俗的女孩吸引著同學(xué)們的贊賞的目光。
林若!這個名字像閃電般擊中了劉離的神經(jīng),劉離猛地抬頭,認真地盯著眼前這個女孩,好像在搜索著某些記憶里的痕跡。剛才自己斷斷續(xù)續(xù)聽到的字眼兒讓他他在極力地搜尋著,并且肯定著。林若?林若!林若……小學(xué)時那個檢查作業(yè)被自己恐嚇的學(xué)習(xí)組長?
天吶,誰能想到若干年后,那個曾經(jīng)稚嫩的小女孩會是如此模樣,劉離在腦子里搜索著各種詞匯想來記憶下現(xiàn)在對林若的感受。傾國傾城?并不是那么好看。閉月羞花?也并不是那么美麗,不是。嫻靜脫俗,對,他甚至都不確定有沒有這樣的詞語,反正此刻只有這個更為接近些吧。
劉離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會有這種感覺,或者說他認為自己剛才是不是做錯了什么。他同時也是在為小學(xué)時期那無厘頭的事情懊悔著。
“哎,老師喊你呢。”坐在劉離旁邊的包子用胳膊肘兒猛地碰了一下他。
“哦,哦哦,我叫,我叫……”劉離特別尷尬地低下頭撇向一邊,而且用手抓撓著頭發(fā),好像在極力地回想著自己的名字。
“怎么?自己叫啥忘記了?哈哈,沒事老師這有名單,你自己過來挑挑看……”哈哈……
“我,我叫劉離,然后……沒了。”他迅速地跑回自己的座位。
林若做完自我介紹后回到座位上仿佛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在一個日記本上寫寫畫畫地寫著什么。
“哇,劉離?這名字好奇怪啊林若,人也奇怪,一個男生還那么害羞。”曉玉慢慢道。
林若的心頭一震,劉離?那個曾經(jīng)在小學(xué)時期欺負恐嚇他的那個什么劉離?那個后來轉(zhuǎn)學(xué)后就沒了音訊的混球兒?林若很快抬頭看著一直從講臺上低著頭迅速走下來的劉離。中等個頭,其貌不揚,穿著略土,但干凈整潔,確實有著幾分害羞。林若瞬間否定了自己,呵呵,不能,同名同姓的太多了,小學(xué)時期那個混世魔王的混小子不能是今天這般的溫順、內(nèi)向。林若認為小學(xué)時那個混小子必定不能考上高中,或是去工地吃苦打工,或是在社會上鬼混。
然而,這卻讓林若陷入了淺淺的回憶和深深地困惑,她回憶著小學(xué)時光。他很困惑在小學(xué)一年級的時候,自己在家是好孩子,在學(xué)校是三好學(xué)生,簡直就是乖巧的形象演繹,那個時候經(jīng)常會有一堆小伙伴圍著要跟她交朋友一起玩。可為什么那個時候一個性格孤僻、怪異的混小子能那么對它,甚至因為這事被班上其他男孩子孤立。對,肯定是有病,除了精神有病還能是什么。林若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愉快的表情,但又繼續(xù)在自己的本子上寫著什么,剛才短短的思緒、回憶,就這樣一閃而過。
又是疲憊的一天,自我介紹、站隊排座位、調(diào)整桌椅板凳、領(lǐng)書發(fā)放、吃飯洗漱等等,做完了一天的正式開課前的準備工作,大家都紛紛回了宿舍。
高中,肯定是學(xué)習(xí)最關(guān)鍵的時間,更是人生最關(guān)鍵的三年。當(dāng)然,這大都是十五六歲情懷初成的孩子們,在各自的宿舍談?wù)撔┛∧匈慌囟ㄊ窃谒y免。
009宿舍,包子一邊洗著自己的襪子一邊說道:“哎,你們今天注意那個什么曉玉了沒,哈哈,說話真逗,一個一個地往外蹦。我跟你們說啊,我以后就要找這樣的媳婦兒,我娘天天嘮叨我,煩死了,要是娶個媳婦兒再嘮叨我就死去啊我。這樣的就算她嘮叨我,估計我娘嘮叨我一天的話他能說上一年,我的耳朵能省不少事呢,哈哈。”
“你瞅你那個賤樣兒,還曉玉……人家姑娘155、80斤,你一個裝人家倆還能塞倆肘子,你行行好吧啊,別擱那兒自我陶醉了,趕緊把你的襪子洗好搭窗戶外邊,免得一會兒我們麻煩你給打120。”齊申挖苦道。
“那,這是真的包子,把襪子扔外面是眼下最迫切的工作。至于您自個擱哪兒想象呢,最好別跟我們說出來啊,您那太殘忍,你?曉玉?哎呦我天,這畫面漬漬,辣眼睛、哎呀不行,閉上眼睛辣腦子……哈哈。”王川也挖苦著包子。
“我塞你們嘴里我,我娘說了,放心吧,等你我一上高中就瘦了。”包子自信地說道。
“什么意思啊?你高中就不吃飯了?”齊申駁道。
“你看不懂了吧,我有個習(xí)慣,在家里呢每天做多少飯從來不剩,因為這個我娘少刷好多次鍋呢。這到學(xué)校吃食堂,人家總不能讓我可著肚子吃吧?唉……可憐了我的肚子啊,未來的日記是艱苦的。”包子說著做出很悲傷的樣子看著自己的肚子。
“哎呦我天,我們是服了,服服兒地,您就是一牲口啊你。”齊申道。
“哎,對了,今天那個叫林若的,你們都注意沒?往講臺上一站那感覺,瞬間寂靜啊,比班主任效果還好呢,我覺得她能算是咱班里的班花了吧?”包子岔開了自己的話題。
“你可拉倒吧,班花?我覺得,起碼得是長發(fā)飄飄吧,你說呢劉離?”齊申問道。
齊申的一問,把躺在床上發(fā)呆的劉離拉到了現(xiàn)實,包子和王川這也才發(fā)現(xiàn),劉離沒有加入他們這精彩的探討。
“呃,還行吧,不過我覺得學(xué)習(xí)肯定是不錯。”劉離應(yīng)道。
“行了吧劉離,什么還行吧,您小子眼光夠高的啊,人林若絕對的非富即貴,不定是這縣城哪家府上的千金或是書香門第呢。”包子說道。
“切……這還真沒準兒我跟你說,鄉(xiāng)村走出來的姑娘才是純天然的氣質(zhì)。”劉離下意識地說道。
“切?瞧這這滿滿的快要溢出來的自信,整的好像你之前就認識人林若似得。”這宿舍看來就數(shù)這包子話多無聊。
劉離心頭一緊,心想著:“吁……是啊,不認識,那算哪門子認識呢,今天眼前的那個林若著實的令人向往,但看看眼下的自己……”劉離忽然晃了晃腦袋心里念著:“高中誒哥們,這是高中,父母竭盡所能地供你高中是為了什么,你剛才這是想了些什么亂七八糟啊。”
世間萬物、陰陽并立、男女同存,男生宿舍討論著女生,自然女生宿舍也在談?wù)撝猩?/p>
在那個年代的高中,女生大都很矜持、害羞,但在自己的天地里也會頗有興趣地聊聊這個或者那個男生如何如何。
“哎,今天真是沒勁誒,你看咱們班那些個男同胞們,沒一個入老娘法眼的,不是丑的不想看第二眼就是沒趣兒的書呆子。哎,對,有一個說什么縣城的有事找他幫忙的啥玩意來著?齊圣?齊天大圣?”丁寧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說道。
“哪兒啊?丁大小姐,人叫齊申,咋了,看上去酷酷的,這個入您法眼了?”曉玉慢慢的道。
“切……哪兒啊,我覺得這伙計絕對是個逃課、逍遙、無法無天的主兒,我不想上課出去玩時總得拉個陪綁的吧?”丁寧說道。
“唉……丁大小姐,這可是高中誒,您還真不是打算來好好學(xué)習(xí)考大學(xué)的呀。林若,你別不說話呀,咱得好好勸勸她,不能這樣對不住父母那。”曉玉慢慢地說著,甚至難免透露出一點宿舍有這樣一個大小姐會影響到她的學(xué)習(xí)。
“得得得,曉玉同學(xué),小家碧玉,我是來上學(xué)的,好吧,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向您看齊。你可千萬別擔(dān)心我拉你出去瘋玩去啊。我怕你說句話的功夫沒來得及玩呢已經(jīng)放學(xué)了,哈哈。”丁寧和曉玉互相打趣著。
“每個人的生長環(huán)境不同,每個人的人生經(jīng)歷也不同,正所謂人各有命、富重賤輕、得幸失命,開心就行。”林若認真地說著自己的觀點。
“哇塞,才女啊,第一天進門就一套套兒的,這又一套套兒的,不過姐還是更在意你開明的觀點,哈哈……”丁寧大大咧咧地摟著林若拍著她的肩膀,林若顯得很是迥異然而瞬間又接受著丁寧的抱肩拍背。
“不過我還是覺得你能跟我和曉玉一起踏踏實實地上課、學(xué)習(xí),雖不為上進起碼能保證安全,更有利于促進你我間姐妹深情啊寧姐。”林若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嗆得丁寧一個措手不及。
“哈哈,林若,你好會說話啊,感覺好好笑哦。”難得有表情的曉玉被逗的哈哈樂了起來。
“哎,你們還記得嗎?今天有個男的叫劉離,感覺怪怪的。”曉玉說道。
“怎么怪了,流離失所?”林若怪怪的問。
“是呢林若,我當(dāng)時聽到這名字第一反應(yīng)就是流離失所。”
“呵呵,也許有些人一輩子就該流離失所。”林若想著小時候遇到的那個怪胎琉璃球兒。
“嗯?你說什么呢林若?”
“哦,沒有,沒有……,對了,課表你們抄了沒有?我這先抄了一天的,你們要不要看?”林若拿著自己的本子說道。
“要要要”丁寧湊上前去認真地看著記憶著。
林若和曉玉一頭霧水:“你不是一直在謀劃著怎么逃課瀟灑人生呢嗎?這……不像啊!”
“切,您二位別多想啊,先給老師留個好印象,起碼得把各科老師認全了再行動吧,再說了,以后通知家長什么的,我總得知道是哪一科的大仙發(fā)的力啊。”丁寧說道。
林若和曉玉眼神交流著,這是跟一個怪物住到一個宿舍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