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枚娉已經連續一周在這個酒吧面前蹲點——外面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車里卻如同一潭百年死水一樣沉寂。甚至都覺得，“耐得住寂寞，擅長蹲點”這種事情以后能不能寫進去簡歷里面。
潘哥打開車門坐到駕駛位，遞給后面的江枚娉一杯冰咖啡。
“來，醒醒腦子，今晚又是一場熬夜的硬戰。”潘哥一臉輕松，喝著咖啡，擺弄著相機。
江枚娉面無表情接過咖啡，希望今晚有收獲，實在不想要這種車里蹲點的活計，寧愿在辦公室熬夜通宵趕稿。江枚娉甚至都在心里回憶八百遍自己最近是哪里得罪領導了嗎，為什么會被安排來蹲點，真的是要了命了。
“開心點，人干活一天就是一天，去哪里干啥活都是一樣。”潘哥嘻嘻哈哈開導著江枚娉，這些小年輕啊，果然還是喜歡安穩辦公室生活吶，被派到邊緣的戶外工作就一臉不開心。
“跟你說個好消息。”潘哥一臉神秘兮兮。
“啥好消息？上面來電指示今晚可以撤？”
“想啥呢，我有個線人說，收到消息今晚kiya說有私事沒參加公司活動，估計是有酒局。”
“你這線人靠譜嗎？前兩天還說人已經從后門進去酒吧。讓我們在門口等會就可以拍到，結果呢，蹲到酒吧關門也沒見人影。”江枚娉撇撇嘴沒好氣一頓吐槽，心想著潘哥這線人費是不是給少了嗎，最近給的消息也不咋靠譜。
“還有四天前說人就在那輛紅色的車里開走了，讓我們跟車追，差點沒被人家車主把我們當跟蹤狂報警帶走了呢。”江枚娉都不想一一列舉這幾天的奇葩事情，就蹲點這七天，就有四天都被潘哥的線人牽著鼻子到處亂闖，再這么下去，估計都可以拍一部《我蹲點七天遇到的那些事兒》的電影。
“靠譜靠譜，絕對靠譜，你再信哥一回。”
江枚娉默默喝著咖啡，看來今晚又是要熬個大夜，拿起相機擺弄起來，這幾天的蹲點在潘哥指導下，自己的攝影水平突飛猛進，再進修進修，都可以考慮以后辭職去當個攝影師。
“哇，那輛黃色的車巨帥，低配版得上百萬···還有那輛紅色SUV也太少見吧，今晚居然有幸見到····哇哇哇，那輛黑色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也上百萬了·····”
江枚娉不懂車，這一周已經習慣潘哥這一聲聲驚嘆，工作這么多年見慣風風雨雨的人看到豪車也是一陣陣驚嘆。只能感嘆這世界上還是有錢人多。
車里的人咖啡續命待熬夜，車外的車水馬龍歡聲笑語，酒吧里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
楊靜嘉帶著童文鎵打開包廂的門。
而后關上，外面震天的音樂瞬間被隔絕。
“來，給大家介紹一下，童文鎵，這位就喊明少，這位喊阿咫就行，大名就算了。”
“歡迎歡迎，隨便坐，隨便坐。叫什么名字無所謂，都可以的，來了大家就都是朋友。”阿咫和明少拿出熱情的待客之道，能來這間包廂的非富即貴，以后都不知道會有怎樣的交際機會，能認識就認識，少得罪人總沒錯。
被稱呼為童文鎵的人乖巧打著招呼，坐在楊靜嘉隔壁。看起來一臉學生氣的他第一次來這種場合，顯得有點局促，怪不得爸媽要麻煩楊靜嘉帶自己多見見世面。
“文鎵要喝什么酒？”
“白桐呢？不是說今晚要來嗎？”
“啤酒就行，不怎么會喝酒。”童文鎵回答著，第一次見面不知道大家的酒量如何，不敢太過造次。
“白桐已經來了，在隔音房里給他奶奶回電話呢。”
“你說他怎么大一個人，還天天被爺爺奶奶管著呢，反倒是他爸媽都不管他的。”阿咫有些不理解，前幾天約飯都說要臨時陪爺爺奶奶吃飯給拒了，真不能理解。
楊靜嘉能理解白桐，他爸媽從小對他評判標準只有成績的好壞和事業的成功，反倒是隔輩親的兩位老人家給他傾注了所謂的親情。還好有兩位老人家的關愛，不然以白桐的家庭成長環境，楊靜嘉真覺得白桐會成為一個毫無感情的賺錢機器。
打完電話的白桐進門落座后自顧自倒上酒，喝一口瞥到一旁的生面孔。
“童文鎵？”白桐試探性提了一嘴，楊靜嘉今晚說要帶的人估計就是這人。
“白總好，叫我文鎵就好了。”童文鎵準建放松下來，沒那么局促，畢竟楊靜嘉就坐在旁邊，除對面那兩個身邊美女環繞的人在互相拼酒，包房里的氛圍還算挺輕松。
“不用這么客氣，叫我白桐就行，你跟楊靜嘉側臉居然還有點像。”
“是吧是吧，我也覺得，像楊靜嘉的弟弟。”
“像大學時候沒經過社會毒打的楊靜嘉，比現在的楊靜嘉眼神干凈多了。”白桐這嘴跟淬了毒一樣。
童文鎵看下楊靜嘉也笑了，還好第一次見面氛圍沒有那么僵硬。可擔心萬一冷場或搞砸該怎么收拾。
“哪有，我現在眼神也干凈得很，好吧，就白桐天天擱這里吐槽我。”
“哈哈哈哈哈，來來來，干杯干杯，文鎵不要客氣，習慣就好，我跟楊靜嘉就這相處模式。”
楊靜嘉白了白桐一眼，隨即也碰了杯。
“怎樣啊，你幾點要回家？你奶奶催你了？”
“11點左右到就行，他們已經到點就睡了的。盡量不要太晚吵到他們。”
“所以你自己的大房子為什么不住呢？非得跑你爺爺奶奶的養老別墅跟他們一起住？”阿咫有些不理解，跟家人住在一起還要被管這管那，何必呢？
“那房子太遠了，一個人住瘆得慌。”白桐不緊不慢說到，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不然就只能算是個落腳點，對他而言，家人不一定是父母，也可以是爺爺奶奶。
“嘖嘖嘖，白總這語氣啊，一個人住瘆得慌，您當初不花大手筆買那么大一棟房子就不會瘆得慌了唄。”明少從美人堆里抬起頭，暗搓搓說道。
“用得著買嗎？這不就是白總家的房子自留而已嗎？”阿咫接過明少的話開始陰陽怪氣吐槽，有時候真的不懂白桐一家啥都不缺，拼命干活賺各種錢是為了什么。
“滾，喝酒去吧。”白桐沒好氣回了他們一句，在國外這幾年一直是自己獨來獨往，難得終于回家可以感受下親情，那又何必去外面自己獨居呢？剛好爺爺奶奶剛搬進的高端養老別墅是有獨立后門，也允許外來家人陪同居住，何樂而不為呢。
“你有沒有靠譜一點的家庭護理師介紹一下？”白桐扭頭看看坐在隔壁的楊靜嘉，岔開上一個話題。
爺爺奶奶一直以來的家庭護理員已經離職，現在換個年輕的護理員，據說是他們去醫院檢查的時候看中這個女孩子，靈活懂事還挺招人喜歡，跟家庭夏醫生打聽后，就問人家有沒有意愿來兼職家庭護理師，結果還真邀請成功，但白桐總覺得這種小年輕沒什么經驗，是不是忽悠爺爺奶奶才入職的也不知道，想著還是通過自己的渠道找個有名氣有經驗靠譜一點才行。
“沒，但我可以幫你問問，怎么找你要找家庭護理師？爺爺奶奶？”楊靜嘉不愧是人脈網的中心，想要找個人基本都能找他牽線搭橋給個認識的機會。
“我爺爺奶奶現在的護理師是個年輕女孩，他們自己找，我不太放心，還是想找個有經驗靠譜點。”白桐想起夏醫生給過一套護理師的資料，可能被隨手扔家里，等晚點回去再看看資料。
“OK，我幫你打聽打聽，到時候給你消息。”
“年輕女孩子也沒什么不好的，好看又聽話，能哄老人家開心就行。”明少一聽到“女孩子”就開始搭話，真的是骨子里就愛花天酒地。
“對對對，就你身邊的那些，又好看又聽你話，快給明少倒酒，多喝點。”
“哈哈哈哈，白總夸你呢，kiya，坐到白總那邊去給他們倒酒，momy你坐到童總那邊去陪陪他。”明少酒一喝就開始活躍起來。
“不用不用，好好伺候明少就行，我有手有腳。”白桐真煩明少什么那群鶯鶯燕燕的，但還好她們基本不怎么多嘴。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行。”童文鎵嚇了一跳，那可別，要是讓趙湫雪知道自己來喝酒還有美女陪喝，那不得直接鬧分手。
Momy已經笑著到童文鎵邊上坐下：“不用客氣，我來給你倒一杯唄。”
“不了不了，我自己來就行，我女朋友發現會跟我吵架的。”童文鎵見狀不行就只能搬出女朋友這事兒。
“喲，還有小女友呢，下次帶過來大家一起見一見唄。”明少暗示kiya和momy回到原來座位，適可而止這件事他還是懂的。
“你想啥呢，人家都還是大學生，別到時候把人家好好的校園戀愛給搞砸了。”
“那可不，現在大學生會玩的可多著呢。改天帶過來一起認識認識啊，文鎵。”
“你們兩別停下來啊，多陪陪明少喝酒啊。”楊靜嘉實在不想讓童文鎵第一次來就成為話題中心，趕緊找個話題岔開。
“來來來，明少，喝酒喝酒，給您滿上。”
“別介意，明少喝大了，啥話題都能聊，別理他就行。”
“哈哈哈，沒事，我還能接得住話，我女朋友知道我今晚來酒吧的，我跟她說了。”
“還真是校園戀愛，時刻報備著呢。”真羨慕啊，楊靜嘉和白桐相視一笑，大學生活對他們而言，遙遠又似乎不遙遠。
“她比較愛鬧騰，跟她說了就行，她不會生氣的。”童文鎵知道趙湫雪脾氣，愛佯裝生氣鬧騰撒嬌，但本質上還是能相互理解彼此的，不然兩個人也不會談戀愛快兩年。
“我要準備走了，明天還要上班，你們繼續喝唄。”白桐看下手表，差不多10點，回去再回復下郵件也就差不多時間：“我敬你們一杯，我先撤了。”
“慢走，改天見，明少也喝多了，我要安排人送他回去。”阿咫看一眼明少開始安排代駕，這家伙今天咋這么早就喝成這副爛醉模樣。
“那我跟文鎵也走了，我送他回學校，不能太晚了。改天見。”
····
江枚娉哈欠一個連著一個，冰咖啡已經頂不住困意襲擊。
潘哥離開不知道去買今晚的第幾杯咖啡——這樣熬下去真怕自己某天會猝死，看來婷兒前幾天給安排的調理補品要盡快提上日程了。
陸陸續續看到有人離開酒吧，江枚娉擺弄手里的相機。
蹲點這玩意還需要點技巧，不能太近也不能太遠，真是個玄學。
真羨慕這些人天天這么熬夜吃喝玩樂還能保持身材這么好，比如剛剛走過去的那兩個帥哥，應該是兄弟，看著有點相似。
咦，等等，后面那個是kiya?
酒吧門口人來人往，kiya扶著醉醺醺的明少在等著阿咫安排車過來，喝醉的人千斤重似的，跌跌撞撞站不住的兩個人在門口膩膩歪歪。
江枚娉定住神，潘哥人呢？關鍵時候不知道去哪里抽一口，他手機居然還在座位上！
江枚娉自己摸索著相機，鏡頭對準哐哐一頓拍，發現忘記開窗戶，又趕緊搖下窗戶對準鏡頭，酒吧門口上的霓虹燈晃得對不到焦點。
真的是，越急的時候越容易掉鏈子，趕緊重新調整參數再拍幾張。
突然。
有只手握住鏡頭！
江枚娉死死拽住，對方也絲毫沒有放手的打算，江枚娉不敢再用力，這玩意聽潘哥說可貴了，自己幾個月的工資都買不到一個鏡頭。
“拍什么呢，小姐？”一個輕柔好聽的男聲音俯身下來笑著問道。
江枚娉嚇了一跳，第一反應鎖緊車門，是剛剛走過去那兩個帥哥，現在就站在車窗外。
“沒什么，就隨便拍拍。”江枚娉心虛死了，潘哥怎么還不回來。
“拍我還是拍我朋友呢？”楊靜嘉瞥到車里只有一個人。
這女孩子還真是膽大，在酒吧門口拍照萬一遇到哪些有點名氣的網紅，被搶相機事小，分分鐘可能被打。看她剛剛拍照方向，應該是明少帶來的那堆網紅。
江枚娉搖搖頭，想把相機拽回來趕緊關窗打電話，奈何對面沒打算放手。
“拍了什么，讓我看看唄，刪掉我就讓你走。”楊靜嘉沒想為難她，但不想被拍的照片扯上無關緊要的人：“哪個公司的？讓我看看把我拍得怎樣唄？把我拍丑了那可不行。”
江枚娉有點納悶這人誰啊？也是明星還是網紅？長得是挺好看的，腦子里過一遍沒想起來這是誰，都怪自己平時信息儲備不夠。
楊靜嘉另一只手掏出手機，把自己的頭挨到江枚娉窗邊，笑呵呵哐哐地跟江枚娉合拍了幾張。
江枚娉都沒反應過來，驚恐地看著他，他到底想干啥。
“我這拍照技術還挺好看的。”楊靜嘉笑著遞給童文鎵看看剛剛和江枚娉的合拍：“我要發個朋友圈宣示我也是有狗仔蹲點拍照的人。到時候讓朋友圈的媒體朋友認領認領是誰家的人。”
什么鬼。
江枚娉和童文鎵都愣住了。
第一次蹲點居然還會被別人拍了，還可能被掛朋友圈認領？還認領啥啊，實習生就是用來背鍋的好嗎，一旦蹲點被逮到，公司肯定會毫不猶豫開除她撇清關系。
等等，這不是湫雪手機屏保上其中一個姐姐嗎？趙湫雪手機屏保一直是一張集體合照，從來不換他倆情侶照，問了好幾次說這是她最重要的人得天天看著，童文鎵也就作罷不再詢問。還想著哪天能讓湫雪帶他去見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呢，未曾想過居然能在這個節骨點上碰上面。
眼看著車里驚恐的人和車外沒想放手的人僵持不下。
“那個，她是拍我的？”童文鎵有些畏畏縮縮輕聲說道。
啥？江枚娉和楊靜嘉都愣住了，兩人疑惑對視了一眼又看向童文鎵。
“是我女朋友，湫雪，湫雪的朋友對吧，她可能看到我在酒吧以為我做了什么對不起湫雪的事情才拍照的，對吧？”童文鎵趁著楊靜嘉轉頭那瞬間，眨眼示意江枚娉，快接話啊，不要讓他發現你不認識我。
“呃，對，是的，我是湫雪朋友，看到她男朋友在這里花天酒地的，我看不過眼就拍了幾張。”江枚娉毫不猶豫接過話茬，趙湫雪這小子什么時候有男朋友，還瞞著，她完蛋了！
“靜嘉哥哥，要不就算了吧，鬧僵了我回去不好跟我女朋友交代。”童文鎵開始勸和，還好對方機靈，沒讓話掉到地上。
“什么鬼，你女朋友管這么嚴的嗎？”楊靜嘉有些疑惑，但很快看向江枚娉：“那看在文鎵面子上，這事就算了，但你要保證沒拍到啥不該拍的。”
童文鎵慎重地看向江枚娉等待她說話。
江枚娉看向楊靜嘉堅定地搖了搖頭。
“什么也沒有，第一次拍，沒經驗，沒對到焦。”
楊靜嘉的手終于放開鏡頭。
江枚娉迅速抽回相機打算關窗。
楊靜嘉猛地一伸手將掛在駕駛位后的工作證抽走。
江枚娉和童文鎵都愣住了。
他想干啥。
“江枚娉，實習記者。”楊靜嘉退了兩步，晃晃手里的工作證：“總不能讓我被偷拍了什么都沒得到吧，文鎵，等你帶上你女朋友請我吃一頓，我就把工作證還回去。”楊靜嘉笑著看向童文鎵：“拜拜，江記者。”
小樣，你們兩明顯不認識好嗎，演得也挺爛，文鎵可能認識這個記者，但這個記者明顯不認識他，唯一有關聯的也就童文鎵女朋友。
“走啦，童文鎵，我送你回學校。”
童文鎵愣住看向江枚娉，有點不知所措：“我去找找他，看能不能把工作證給你要回來。我先走了，拜拜。”然后迅速向楊靜嘉車那邊走去。
江枚娉氣得都要罵人了。
潘哥這時候慢悠悠走過來問到：“怎么著，剛剛人家帥哥是找你要聯系方式嗎？看來有艷遇喔。”
“艷遇個鬼，我好不容于蹲到目標人員出現準備拍，被人家朋友發現，還搶著了我工作證。”江枚娉都要炸毛了，你倒是挺會挑時間，人一出現你就消失，人一走你準時出現。
“什么？！kiya嗎？人呢？”潘哥驚呼，剛想抱怨說不打電話，轉頭看到自己沒帶手機，只能灰溜溜問到：“那拍到了嗎？”
“什么鬼都沒拍到，人已經離開了。”鬼知道他們是不是一伙，是不是來掩護kiya離開。
“唉，可惜了，那你工作證咋辦，被公司發現就完蛋了。”
“我會想辦法拿回來的。”江枚娉喝了一口咖啡，“惡狠狠”地給趙湫雪發了微信“你明天有課嗎？我去你學校附近找你吃飯。”
“啥好事呢？我枚娉姐姐發達了要請我吃飯呀。”
“少廢話，明天中午吃飯。”
“好嘞，有人請吃飯我隨時有空。”
······
“靜嘉哥哥，那工作證？能還我嗎？”童文鎵在快到學校的時候終于鼓起勇氣問出口這句話，有點心虛，要是楊靜嘉再細究，就會發現自己跟她壓根不認識。
“咋的，想去給你女朋友邀功了？”楊靜嘉笑著看向前面車流，就想逗逗他：“工作證我過兩天會還，我要查下信息，確保沒有不該出現的照片出現。”
不清楚被蹲點多長時間了，但這種花天酒地的新聞出來，對白桐、對童文鎵或者對自己而言，都少不了要跟家里一番解釋，雖說他們沒什么出格動作，但一旦跟網絡娛樂圈人員同框出現，保不齊會被怎么胡編亂造，畢竟現在新聞見風就是雨，娛樂至死的天下當事人都百口莫辯。謹慎點總沒錯，也不是非要為難一個實習生。
“好吧，那我到時候跟她說下，你工作證會還的。”童文鎵可不想給趙湫雪這么看重的朋友留下一個自己身邊都是狐朋狗友的壞印象。
“嗯，查完了我自然會還回去。”
“好，我明天先跟我女朋友說下。”
還真是，事事要報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