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鎖!對不起!”小燕子轉頭向著金鎖,“害你也跟著一起擔心!你們怎么會來這里的?”
“這說來話長!總之,小姐這些日子是把北京城里的寺廟都快跑遍了,今天能在這里又遇到你,大概是老天爺被她的誠心感動了吧!”
金鎖說著,一面雙手合十,嘴里不知在碎碎念什么。
“還有樂兒、天兒......”小燕子剛又開口,隨即停下,眼神閃爍。
“他們很好!我每次去慈寧宮請安,都會去看一下他們!已經都白白胖胖,開始已經有些認人了!”
“他們已經會認人了!”小燕子臉上浮上一絲微笑,沉吟片刻,陷在對樂兒、天兒的想象中。只不過一瞬,她又覺錐心之痛,“他們大約已經不認得我這個娘了吧!”
那痛楚的聲音,讓紫薇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忙不迭地解釋道,“母子相連,這層血緣和親緣是怎么都斬不斷的!他們怎么可能不認得娘呢!”
“他們怎么可能還能見到我這個娘!”小燕子扶著額,又是淚眼盈盈。
“不會的!你一定可以見到樂兒、天兒的!”紫薇拼命寬慰道,“聽我說!老爺已經在調查你爹的案子,上次我進宮,聽他說,案子確實有很多疑點,所以我相信一定可以查清楚,水落石出的!
到時候,老佛爺就可以把孩子還給你了!其實老爺心里,早就不再追究了!他說哪怕就是板上釘釘的案子,誰又能真的證明還珠格格是方之航的女兒呢!老爺的用心,你能明白嗎?”
紫薇說著說著,也又流下了幾滴淚。
話說得這樣直白,小燕子自然能聽懂是什么意思。但是說回老爺,她還是對他充滿著復雜的感覺,雖不是真恨,但好像也無法像原來那樣毫無保留地去愛。是以,頭緒仍然很亂。
“就算查清了!老爺也不能把爹娘還給我了!”小燕子重重地一嘆。
“或者,老天爺這么安排,正是讓老爺用他對你的疼愛來彌補對你造成的傷害呢!”
“紫薇!你先別說了!我還是很混亂!雖然這段時間,我好像想明白些了,可有時候好像還是很糊涂!”小燕子有些痛苦地捂著臉。
“好,好!你別難受!我不說了!謝天謝地,讓我能在這里找到你!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我在這里的事,你先別和任何人說,可以嗎?”小燕子忽而很鄭重地道,“包括……永琪。”
“所以,你還是不打算回去,是嗎?”紫薇小心翼翼地探問。
“我還是不知道怎么面對老爺,還有那個奶奶!”
紫薇猶豫了一下,但是看到小燕子在這庵堂里住著能恢復了這么多,覺得不應該再勉強她。
于是,她重重地一點頭,“放心!我先不和任何人說,你就安心在這里住著!你在這里能聽經聞法,跟著修心,靜心,我想也是好的。只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那你也不能再跑了!就在這里,至少讓我知道你一切安好!這樣我也能安心許多!還能常常來看你!否則,我又要擔心爾康,還要整日記掛你,我真的也是每日寢食難安!”
小燕子皺了皺眉。
見她沒有立馬作聲,金鎖有些急了,“小燕子,你就體諒體諒小姐吧!你看她都熬瘦了一大圈,再這樣下去,她的身子可真要熬壞了!”
的確,紫薇真的是好瘦,好憔悴,好像風一吹就要倒一樣!她再也不忍心了!
“好!我不走了,就在這止心庵里頭住著!你不要為我擔心了!這廟里真的好清凈,師父也教了我好多道理,都是以前不曾聽過的。”小燕子誠懇地道。
“還有件事,要告訴你!爾泰和塞婭從西藏回來了!”
“真的嗎?”
“嗯!等你什么時候想見他們了,我帶他們來見你,如何?”
“好!”小燕子淡淡一笑。
就這樣她們三人談定了后,小燕子便送她們出了廟。轉身時,見著張嫂很好奇的模樣。她也沒刻意遮掩,坦然地道,“那是我結拜的妹妹!想不到今日這么有緣她竟來我們這兒燒香!”
只不過,紫薇這來了一趟,帶來的這些消息,讓小燕子心思還是有些抖動。
永琪竟去了云南打仗!已經去了一個多月了!也不知他好不好?
晚上,她躺在床上,又翻來覆去,睡意全無。永琪和紫薇有什么區別呢?這一切也不是永琪造成的。既然成了親,是不是這也是本來的樣子呢,是師父說的隨緣呢?
而在云南這頭,永琪、爾康過了新年已經入了云南境內。只不過,永琪確實并沒有那么好,爾康也差不多,還有包括許多將士在內。
這一路往南,雖然是越來越暖和,但隨之而來的是濕度也越來越大。雖還在正月里,但與北方的天寒地凍完全是另一派景象,而且晝夜溫差很大。
他們這些一直在生在北方,長在北方的人,身體一度非常不適應,再加之一個月的急行,人困馬乏,很多人都出現了水土不服。
永琪接連幾日都在午后出現低熱,周身酸楚,四肢沉重,身熱不揚。隨行的軍醫雖也開了藥,只不過喝了好像也未見效。永琪只覺得整日十分疲乏,懶洋洋的。
但是,這樣下去可不行!他還需要打仗,怎么就能這樣一直病下去呢?
他強打起精神,給自己把了脈,看了看舌苔,又細細辨來自己近日的癥狀,腦子里閃過好多個方子,最后拿起筆墨紙,急急寫了起來。
杏仁五錢,飛滑石六錢,白通草二錢,白蔻仁二錢,竹葉二錢,生薏苡仁六錢,半夏五錢,檳榔二錢,草果仁五分,白芍一錢,黃芩一錢,甘草五分
“你這個行不行?”
爾康見他自己開方,心里略沒有底。
“不管了!我自己總覺得更像是個濕溫。咱們北方氣候干燥,比較少,可能隨行的大夫治的少,經驗也未必足。胡太醫不論傷寒還是溫病都有深入的研究,之前在宮里我與他也探討學習了不少。我就以身試法看看效果了!”
永琪說了一大堆,爾康不明醫理,聽得云里霧里。看來也只能靜觀其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