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杭州好啊！真是個不錯的選擇！”爾康忽而兩眼放光，“這從北京到杭州，若是路上不耽擱，最快說不定十幾日就能到。慢一些，二十多日，一個月，怎么樣也到了！這樣我們說不定還是能時常見上面！”
“對！這確實是個好主意！”永琪面露微笑，覺得簫劍提的甚是不錯，又接著道，“這杭州在北京和大理中間，不管我們想去哪里，這路程上都縮短許多，也都方便許多。再加上本就是簫劍、小燕子的家鄉，風景秀麗，又充滿著詩情畫意。我真的覺得再好不過了！”
“聽起來真的很好！小燕子，你就選杭州吧！要是以后我想你了，還可以來杭州看你！比大理真的方便許多！”
紫薇雖然也曾向往大理，可如今那已經成為了她的一個遙遠的夢了！想到小燕子要是真去了大理，那就真是隔著千山萬水，以后再想見上一面就太難了。
是以，簫劍的這個建議一出，她也是一百二十個贊成。
“我也覺得杭州不錯！皇上、老佛爺將來若是再南巡，也可以來杭州看我們！”晴兒點頭。
“小燕子，你呢？”永琪又道。
“好！既然大家都覺得好，那就杭州吧！其實我以前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想過，很想再回去杭州看看，想看看爹娘生活過、居住過的地方。那還不如直接回到那里，回到我的家鄉，重新開始生活！”小燕子長吁一口氣，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個杭州我沒去過，我也想去！”
見大家討論得熱烈，塞婭的心被勾得癢癢的。
“你是聽到一個地方，就想去一個地方。這哪里跑得過來啊！”爾泰甚是無奈。
“我們到時候和他們一起去好不好？玩一陣再回北京。這中國這么大，實在太有意思了！我都想看看！”塞婭明媚地朝著爾泰笑。
大家對著塞婭是紛紛搖頭。
“既然商定了，那總要去和皇上說！其實我最擔心的還是皇上的反應。”爾泰終于回到了這個最核心、最棘手的問題上，“皇上平反了方家的冤案，若是聽到你們還要集體出走，會不會又很生氣？”
“爾泰說的對！皇阿瑪到時候是不是真的能放你們走？還有，老佛爺愿不愿意放晴兒走？都還是未知數。”爾康站起身來，看了一眼永琪和小燕子，又側身看了一眼晴兒和簫劍。
“是啊！這也是我擔心的！從一個皇帝的角度來說，皇阿瑪真的是一個仁君，也給了我們做子女的巨大的包容。你們這樣一走，總好像是辜負了皇阿瑪的一片心。”
紫薇就是這樣，任何會讓別人難受痛苦的事，都太容易讓她起犯罪感了。
永琪眉心不自覺地皺在了一起。紫薇說中了他的心事，他的心頭不免有些隱隱作痛。
只不過，他理了理自己的情緒，又道，“人生想要兩全，有時候太難了！晴兒剛剛有句話說的很對，我們不能太貪心了。
皇阿瑪和小燕子，總有一日，兩個人里我要對不起一個！我已經失去過小燕子一次了，我知道失去的滋味。
至于皇阿瑪，他已經擁有很多了，他還有那么多兒女，況且我只是離開，但永遠都會是他的兒子。所以無論如何，這一次我都堅定地選擇小燕子。”
永琪說得鏗然，把小燕子感動得一塌糊涂。
“永琪的感覺，也正好是我的心聲！”晴兒覺得永琪的這番肺腑之言實在是說到了她的心坎里，“雖然我也很舍不得老佛爺！可老佛爺已經是這天下最有福氣的人了，少一個我，雖然她也會傷心難過，但她還有那么多兒女、孫輩。而我和簫劍，我們都只有彼此了！
況且，杭州也不是太遠，我們還是能回來看她的，所以我相信老佛爺應該是能接受的。只是永琪，你的問題比我會更復雜，更困難一些！畢竟你要拋下的還不單只是親情。”
永琪知道晴兒指的是什么，倒是輕松一笑，“什么太子，什么江山，其實我從來都沒有興趣！所以我從不覺得是我要拋下什么，或割舍什么！”
“只怕——皇阿瑪可不是這么想！”爾康若有所思，一臉嚴肅，“他對你的這個選擇會有什么反應，真的不好說！畢竟你不是普通的阿哥，是他內定的接班人啊！”
永琪自嘲地笑了笑，“講真心話，你們覺得我真的當得了一個好皇帝嗎？”
永琪的這個問題讓所有人都有些一愣，永琪的文治武功都很好，品性善良，大家的思維里總覺得他會是理所應當的好皇帝。
又討論了一陣，他們幾個終于決定還是等永琪把計劃和乾隆談妥了，晴兒再和老佛爺再攤牌。
這一晚，小燕子在哄了樂兒、天兒睡下之后，終于有了和永琪獨處的時候。對于永琪的選擇，她還是非常感動，也非常感激。
“不知道皇阿瑪聽到后，會不會很生氣？會不會很傷心？永琪，我也不知道我們做的對不對！想到樂兒、天兒如果要離開我，我一定會很傷心的。”
因為做了娘，小燕子開始對和永琪離開又多了一層理解，甚至是站在乾隆的角度去想。于是，總有些于心不忍。
“你別愧疚了！就當是皇阿瑪對你的補償吧。他害的你從小沒了爹娘，沒了家，這也是事實。你就心安理得地接受吧！”
“可是，我們這樣是不是很自私呢！那幾個月我住在廟里，真的聽了許多我以前從來沒聽過的道理。我也不知道我們究竟留下叫做隨緣，還是離開才叫隨緣？”
“你現在的想法、說話真的是有些不一樣了！”
自從云南重遇了小燕子，永琪總覺得他的小燕子開始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好像變得更成熟，更有思想，有時說的話甚至有一些禪味。
“雖然離開皇阿瑪，我也有很多不舍。但是，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我們兩個也是天生一對，反正我也沒能力將來做什么皇帝，你也沒能力做皇后，就讓我們自私一點吧！”
永琪摟著她，與其說是安慰小燕子，不如說是在說服自己。
“可是皇阿瑪對我真的很好！”小燕子還是充滿了愧疚。
“就當他是彌補對你的傷害吧！只能這么想了！”
“可是……”
“別可是了！你再可是下去，連我都要動搖了。再說，難道你愿意看著我將來被皇阿瑪、老佛爺逼著左一個側福晉、右一個側福晉的娶進門？”
永琪低頭看著小燕子那一臉的真誠，有些可愛，又有些爛漫，忍不住又想逗她，“那這樣吧！我們不走了，你就等著以后我左一個妃子，右一個妃子的娶進宮，只要你受的了！”
小燕子嘴一撅，在他胸膛不輕不重地給了一拳，“你敢！你要是敢，我就打扁你！從此再也不理你了！我就帶著我的樂兒、天兒遠走高飛，讓你再也找不到。”
永琪樂得笑開了花，只把小燕子摟得更緊了。雖然他知道小燕子會這么說，但是還是很享受聽她親口說出來。
這些佯裝嗔怪又霸道的話語對永琪來說是真正的小燕子對他的甜言蜜語，是他感受到的被小燕子滿滿在乎的感覺。
看著小燕子那許久不曾有的撒嬌的模樣，此刻只讓他愛得不得了，緩緩地道：“所以收起你的自責吧！況且，我們以后也是能時常回來看皇阿瑪的，還有紫薇、爾康、爾泰他們！”
“嗯！”小燕子重重點頭。
“還有——”永琪忽然拖長了尾音，放開了懷抱，頓了頓，又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小燕子，繼而溫柔又鄭重地道，“這輩子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小燕子也同樣深情款款地回視他，那雙烏黑的大眼睛里沁滿了柔情，感動，還有對永琪的深深依戀和愛意。
夏夜溫婉，半掩的窗戶透進來幾縷暖風。隨著永琪炙熱的表白，小燕子的心砰砰如小鹿亂撞，一時間臉上竟不自覺地緋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