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影凌……竺影凌……竺影凌……
陰翳透入窗欞,小琳指尖瑟瑟,輕抵對方胸膛。陌生男子指節嶙峋,深陷其背間衣袂,帶鐵銹之息拂掠耳畔。聲聲呢喃“竺影凌……竺影凌……”,若冰錐破霧,其心亂。
小琳瞳孔驟縮如針,額角冷汗浸濡鬢發。喉間逸出破碎嗚咽,舌尖嘗得腥咸,竟是不自覺嚙破唇肉。
“彼何以為喚我竺影凌?”小琳心中高呼,“我實乃小琳也!非竺影凌!我乃小琳,確然無疑!”
情愈激切,內心世界陷入淆亂。雙手抱首,似此方能稍御欲破記憶枷鎖思緒。無論其如何用力,腦海中物事欲破迷霧,揭深埋之秘。
“小琳……”斯時,楓無痕輕聲呼其名。
此一聲喚,猛拽其飄忽思緒回返現實。此聲未添欣喜,反引無名之火,令其無端煩躁。幾近本能,她決然用力推開身側男子,柳眉緊蹙,沉聲道:“公子,請自重!君誤認矣,吾乃小琳,非竺影凌!”言訖,轉頭不復顧視。
男子未聞,猶癡癡凝望,似不信小琳所言。目光愈熾,緊鎖其雙眸,冀從中覓得線索,證己無誤。
小琳注意力盡移。忽覺此群不速之客擅闖此地,且出手傷主——楓無痕!念及此,怒不可遏,雙目圓睜,厲叱男子道:“爾等亦太過放肆!擅闖他人居所,招呼不打,竟還傷人,實乃無禮之極!速向此間主人楓無痕,誠心致歉!”
及近,見楓無痕身上傷痕交錯,觸目驚心,與先前所見竟酷似!,心疼、憤懣諸般情緒涌落淚。
“無痕哥,君體若何?可有大礙?”輕撫其臉畔淤青,見楓無痕微搖首示無妨,心稍寬。不敢稍懈,即施拿手治愈法術,雙手綻沉穩光芒,緩覆楓無痕傷處……
小琳雙眸緊閉,雙手運舞沉穩,道道幽綠之光自指尖逸出,匯于無痕哥傷處。此時也,其與外界暌隔,一心沉湎于施法,對周遭諸事渾然罔覺。
“蕭,吾等恐真有誤也!觀此人種種,實難視作竺影凌。”軒滿面狐疑,詢之。
蕭澤臨凝眸緊盯著眼前女子,目光堅毅且篤定:“絕無差錯!我斷不會認錯。雖其此刻形貌略有變易,身上氣息,及腕間獨特圖樣,皆吾熟稔至極者。”
彼圖樣現于竺影凌皓腕之上。昔時,蕭澤臨趁竺影凌酣睡,悄然留此印記,此亦為二人刻骨銘心愛戀之見證。縱如今竺影凌似忘卻往昔種種,且將關懷盡付于身側陌生男子——無痕哥,澤臨堅信不移,正是其朝思暮想之摯愛竺影凌。
凝視那張近在咫尺卻又仿若天涯的面容,甜蜜回憶涌至,現實如此酷烈。眼前竺影凌或已不復記起彼,不復憶及共度之美好時光。然無論如何,其暗自誓曰:必令竺影凌重回其身畔。
于其心中,竺影凌一顰一笑、舉手投足,皆刻鏤。即便是不經意眼神交會,或細微之呼吸起伏,彼皆能敏銳辨出獨屬竺影凌韻致。此等熟悉之感,深植靈魂,自生命初始便已存在,任歲月流轉、世事變幻,皆無減損動搖,無可斬此堅若磐石絲線,亦無人可代之。
彼專屬竺影棱和蕭澤臨獨特記憶,嵌于心靈天幕。每顆星辰散發溫暖甜蜜之光,見證一路走來點點滴滴。
蕭澤臨之心刺骨劇痛幾使其窒息。彼喃喃自語道:“然……然我的竺影凌緣何不復愛我乎?”抽泣之聲不絕,視物為之模糊。美好畫面于眼前頻現,昔日,堅信愛情堅如磐石,可歷任何風雨。今則殘酷現實壓頂,竺影凌對彼之深情已消逝殆盡。
軒靜立一旁,凝視悲痛欲絕之蕭澤臨,眼中滿是憐惜。乃伸手輕拍蕭澤臨肩頭,以沉穩堅定之口吻道:“澤臨,莫要過度哀傷,或許事情尚未至絕境。”雖其自身亦茫然不知如何助力好友脫離此情感困境,然即便此短短寬慰之言,或可予蕭澤臨些許慰藉。
另一邊,楓無痕面色凝重。知若小琳耗費其珍貴之治愈能力,恐釀嚴重后果。自身傷勢雖不足以致命,然欲痊愈尚需時日。且小琳之治愈能力并非無窮無盡,過度使用只會徒增其巨大負擔與風險。遂強忍痛楚,沉聲道:“小琳,勿再耗費汝之治愈之力,吾此傷勢無妨,假以時日自可痊復。”
小琳緊抿雙唇,對楓無痕之勸阻充耳不聞。當下情勢緊迫,楓無痕所受之傷絕非尋常皮外之傷,若不及時有效施治,后果不堪設想。
“無痕哥,君且聽我言!君此傷勢極為嚴重,若不速愈,傷口必將漸次惡化潰爛。彼時,莫說如往常般行動,即便施展些許力量,亦將艱難萬分。”其語氣急切,額上因緊張沁出細密汗珠。
楓無痕見小琳憂心忡忡之態,心中既感且憂。彼豈會不知自身傷勢之重?然其亦同樣擔憂小琳之安危。畢竟小琳自身能量有限,過度消耗或對其產生不良影響,實非明智之舉。
小琳已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治愈楓無痕之傷。她抬手輕輕撫著楓無痕臉頰,柔聲道:“無痕哥,君千萬不能有事。若君有個好歹,我于這世間便再無牽掛……”晶瑩淚珠自其眼角滑落。
恰在此時,楓無痕忽感嘴角一陣溫熱。下意識以手指輕觸嘴角,見指尖那刺目之紅色,頓時愣住。原來不知何時,嘴角已然溢血,且觀血量,傷勢顯然比其先前所想更為嚴重。
“小琳,莫哭,無痕哥并無大礙。”楓無痕強忍著身體劇痛,努力擠出笑容,安慰眼前已然泣不成聲笪小琳,唯有其自己清楚所面臨狀況何等嚴峻。
不遠處,蕭澤臨靜靜佇立,將這一切盡收眼底。見楓無痕與小琳間這般真摯且揪心互動場景,其心深處泛起漣漪,一種強烈共鳴感油然而生。
蕭澤臨思緒飄遠,憶起竺影凌。彼時脆弱不堪,竺影凌緊擁之,于耳畔輕聲慰藉。其聲柔若春水,目堅如磐石,曾賜彼無盡溫暖、慰藉與力量。尤那句“蕭澤臨,莫泣,若長此以往,恐真變丑矣”,至今常縈于心。
彼時,蕭澤臨正輕抬臂,以袖輕拭小琳頰邊滾落之淚,動作輕柔,稍重便會傷之。此細微之舉,憶起竺影凌亦曾這般溫柔為己拭淚。往昔畫面紛至沓來,竺影凌忽從其生命中消失,他茫然失措、心痛欲絕之感再度涌上心頭。如今面對傷心垂淚之小琳驚覺失竺影凌時般全然不知如何應對,唯能靜立原地,望著眼神,無能為力。
“小琳,可還記得我昔年予你的那本書?此乃我畢生所學之精粹!日后你定要勤修書中所載法術,切不可有絲毫懈怠。唯有如此,你方能具自保之力,絕不讓他人輕易欺辱。”楓無痕強忍劇痛,竭力使聲音平穩,只為將此囑托深印小琳心底。
楓無痕狀況愈發惡劣,見劇烈咳嗽,似欲將心肺咳出,每咳一聲,便大口吐血。尚有血色之臉蒼白如紙,毫無生氣。鮮血染紅身前衣襟,那觸目驚心之紅,令小琳心墜入深淵。
小琳瞪大雙眼,難以置信望著這一幕。其眼神中,除無盡悲痛,還燃著熊熊怒火與深深困惑。剎那間,仿若被驚雷擊中,身體猛然一轉,頭迅速轉向竹屋角落站立的軒和蕭澤臨。
她實難理解,究竟為何,這兩個素不相識之神,會貿然闖入這個向來與世無爭、寧靜祥和的溫馨家園。此地無紛爭,無勾心斗角,唯有平淡幸福生活,可這兩個毫不相干之外神竟打破難得安寧。
尤其令她難以接受的是,他們竟對善良無辜的楓無痕痛下殺手!那溫柔似水的楓無痕,向來與世無爭,未與人結怨,如今卻遭此大難,她恨不能立刻將眼前二神碎尸萬段,以泄心頭之恨。
她就這樣沉默凝視軒和蕭澤臨,以眼神代言辭,發出振聾發聵之質問:“爾等究竟為何如此行事?為何這般殘忍毀我原本美好的幸福生活!”
軒敏銳察覺小琳那銳利冷峻之目光,活了這許久,從未見過如此飽含恨意之眼神。
小琳圓睜雙眼,滿臉難以置信與憤恨,實在想不通那些平素高高在上、備受尊崇之神仙,怎會如此肆意掌控他人生死。這些神仙難道毫無憐憫之心?為何能如此輕率對待生命,如踐踏路邊雜草般,毫不留情毀掉一個本有美好前程之仙子的人生。
生活寧靜幸福。每日清晨醒來,能感受和煦陽光灑身,微風輕拂面龐;夜晚降臨,伴著璀璨星光安然入眠。如今一切美好皆破碎,難以掙脫。她悲憤地質問上蒼:“為何如此對我?我究竟做錯何事?”
恰此時,楓無痕狀況更糟。視線漸模糊,艱難喘息,每一次用力吸氣,都引發一陣撕心裂肺之劇痛,傳遍全身。
“無痕哥,你萬不可昏睡!快醒來!求求你……”小琳哭得聲淚俱下,聲音顫抖,雙手緊緊攥著楓無痕漸冷之手。
“小琳,莫哭。無痕只是有些疲倦,稍作歇息罷了。待我醒來,自會回到你身邊。莫再落淚,須知,愛笑之女子,運氣向來不差。”
在楓無痕記憶深處,與小琳初遇之景,歷歷在目。彼時小琳還是個羞怯小姑娘,獨自躲在大樹下低聲哭泣。他偶然路過,見狀便上前輕聲詢問緣由。從此,二人緣分悄然開啟。
曾有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小琳全身被雨水浸透,如落湯雞般。在雨中艱難行走許久,本就疲憊之軀愈發虛弱,終因困倦至極,昏倒在路邊大樹樁上。
楓無痕恰好路過,見那昏迷不醒、渾身濕透之身影,毫不猶豫,快步上前,小心翼翼抱起她,匆忙往家趕。
一到家,楓無痕立刻為她熬制一碗滾燙姜湯,欲幫她驅散體內寒氣。他守在爐灶前,耐心攪拌鍋里湯汁,目光不時望向床上昏迷的女孩,滿心憂慮。
一番焦急等待后,姜湯熬好。楓無痕急忙端到床邊,輕輕扶起她,緩緩喂姜湯。一勺接一勺,直至她喝完。
然而此時,小琳身上衣物仍濕漉漉貼在肌膚上。但楓無痕身為男子,不便為她換衣。思索良久,他決定叫姐姐楓無心來幫忙。
接到弟弟求助,楓無心心急如焚,來不及換衣服,穿著素雅長衫,直接施展傳送法術,來到楓無痕住處。
“唔,吾弟,此女從何而來?你向來討厭孩童,今日緣何破例?”剛進門,楓無心便難掩好奇發問,臉上滿是對弟弟此舉的驚訝。
楓無痕趕忙向姐姐詳述事情經過。聽完,楓無心點頭表示明白,讓弟弟先去外間等候,自己留在房里專心照顧小琳。
時光匆匆,在楓無痕姐弟悉心照料下,小琳逐漸康復。出人意料的是,這個昔日柔弱無助的小女孩,竟展現出驚人魔法天賦。經不懈努力與刻苦修煉,終成一名實力強勁的法師。而楓無痕,一直是她的導師與守護者。他不僅傳授她諸多法術,還常與她切磋,助她提升實力。
小琳自幼天賦異稟,對法術領悟能力驚人。僅經短暫修煉,就能輕松掌握高深高級法術,進步速度匪夷所思。不僅如此,在某些特定領域,即便素有天才之稱的楓無痕,亦自嘆不如,甘拜下風。
每逢小琳從楓無痕手中接過新法術書籍,那雙明亮眼睛里,都閃爍著難以抑制的興奮光芒,臉上也滿是幸福喜悅之情。
在〔戰斗空間〕內,小琳日復一日刻苦訓練,從不輕言放棄。起初,剛進入此地的她尚顯稚嫩,常被強敵追擊,狼狽不堪。但隨著時間推移,憑借堅韌毅力與過人天賦,她逐漸成長。如今的小琳今非昔比,不僅能在戰場上以一當百,橫掃四方;即便遇到勁敵,也能毫無懼色,勇敢迎戰,甚至達成以一敵萬之壯舉。
一直關注小琳成長的楓無痕,對愛徒取得的輝煌成就深感驕傲。每當小琳完成艱難訓練,他總會精心為她烹制一桌豐盛菜肴。這些飯菜都是按小琳獨特口味喜好特制,還常融入珍稀靈藥。
如此用心,不僅能讓小琳享受美食帶來的愉悅滿足,更重要的是,這些色香味俱佳的美食,有助于她迅速恢復因高強度訓練而幾近枯竭的體力與靈力。
“哇!每次完成艱苦訓練回家,都能吃到師傅辛苦為我做的美味佳肴,此時我心里歡喜極了!”小琳興奮呼喊,目光緊盯著滿桌誘人美食,嬌俏臉龐瞬間綻放燦爛笑容。
心思細膩的楓無痕,敏銳捕捉到小琳眼神深處不經意流露的落寞之色。這細微神情變化,讓楓無痕心中涌起絲絲關切。起初,他以為小琳對桌上菜肴不滿,便趕忙輕聲溫柔詢問:“何事?莫非這些菜肴不合你心意?若有不喜歡的食物,盡管告訴我,我馬上重新做。”
然而,面對楓無痕關切問詢,小琳只是微微搖頭,趕忙解釋:“不是的,無痕兄,我其實擔心的是,這些菜肴里加了這么多極為珍稀的靈丹妙藥!要知道這些靈丹妙藥對我很有好處,不僅能幫我快速恢復體力,還能讓我的靈力大幅提升。可每想到這,我心里就忍不住擔心——這么頻繁吃這些佳肴,會不會對你有不良影響呢?畢竟每次都是你辛苦為我做這些美食。”
聽到這話,楓無痕才知小琳內心深處藏著憂慮。于是,他面帶微笑,語氣沉穩解釋:“小琳啊,其實你體內有一種我們都不知道名字的神秘能量。正因如此,只有通過這種特殊方式調養,才能激發你潛在的巨大能力。而我特意為你準備的這些美味菜肴,就是為了幫你更順利修煉,有效掌控你體內那股強大能量。所以,你不用為我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談及法術等級劃分,共分四個不同階段,分別為初級、中級、高級和令人敬畏的終極級別。聰慧的小琳,早已清楚認識到自己與尋常仙子的顯著差異。
尋常仙子多以各類植物或其他自然元素為化身依托,小琳卻不同。其看似嬌柔之軀,竟蘊含一股難以估量的強大能量。即便見多識廣、博覽群書、對世間諸事皆有深刻了解的楓無痕,查閱無數歷史文獻和古老資料后,對這股奇異能量也感到束手無策,無法給出合理解釋。
小琳如此特殊,關鍵在于體內這股未知能量。正因有它,小琳與平凡仙子有了本質區別。而楓無痕一直以來的重要使命,就是全力協助小琳接受并熟練掌控這股深不可測的未知力量。他深知,若小琳能成功駕馭此能量,極有可能華麗蛻變,從普通仙子晉升為實力更強的上仙,突破當前修煉瓶頸,邁入全新高深境界。
“小琳……小琳……”那虛弱聲音在空中回蕩,“小琳…我想我的大限將至了。”楓無痕竭盡全力抬手,想輕撫小琳滿是淚痕的臉。
“不!無痕哥!我絕不允許你說這樣的話!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求你不要離開我,千萬不要消失啊!”小琳緊緊握住楓無痕漸冷之手,聲嘶力竭哭喊。
楓無痕用最后一絲力氣,艱難開口:“小琳,生死之事非由我們意愿決定。世間一切規律法則,皆是因果循環須付出的代價……”言罷,雙目緩緩閉上,原本起伏的胸膛也沒了動靜。
言畢,楓無痕的手如被抽走所有力氣,頹然從半空落下。隨著這個動作,他的身軀竟開始緩緩崩解,化作無數閃爍微光的光點。這些光點如夜空中繁星,閃耀著迷離夢幻光輝。然而,它們并未停留,而是逐漸飄散,最終融入周遭空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琳雙眼圓睜,滿臉驚愕難以置信,甚至來不及反應,就眼睜睜看著楓無痕離去。四周一切變得無比靜謐,只有她急促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在耳邊回蕩。
“姐姐……我很快便能追上你的腳步了……”
楓無痕的離去,如春天里一場突如其來的寒流,毫無征兆洶涌而至。它冰冷刺骨,無情摧殘剛剛綻放的花朵,也讓小琳心中那個絢麗多彩的世界瞬間失去原有色澤。本應在美好季節綻放生命光芒,可命運卻在此刻跟他開了個殘酷玩笑。他逝于花朵盛放、萬物復蘇、生機勃發之時,生命之花卻過早枯萎,畫上令人心碎的句號。
恰此時,原本四季如春的桃林變得陰沉。溫暖陽光被厚重烏云迅速遮蔽,只剩一片昏暗壓抑景象。風不再輕柔溫和,而是夾雜絲絲涼意,肆意吹拂。一片片潔白雪花從鉛灰色天空緩緩飄落,優雅旋轉、飛舞,紛紛揚揚灑落,漸漸覆蓋整個桃林。
就在那個特殊時刻,當小琳在〔試煉空間〕奮力訓練時,楓無痕曾與她有過一場刻骨銘心的深度對話。
“弟弟,你所渴望的天長地久,恐怕難以實現。只怕終有一日,我們都會在時光長河中悄然消逝,即便明知前路艱難,仍毅然攜手前行,你收留她的意義何在?”楓無心的意思很明顯,在漫長歲月中,他們存活時間太過短暫。
“姐姐,我們要留下屬于我們的記憶啊!”
楓無心微微皺眉,嘆息道:“記憶只會讓活著的神祇深陷痛苦往昔,難以自拔。不如悄然離去,或許對大家都是一種解脫。”
片刻后,楓無痕抬頭,釋然道:“姐姐,時間固然會無情剝奪生命氣息,但它也會給予世間萬物公平的生命輪回。我們擁有的回憶,對經歷過的人來說,或許只是漫長人生中的一個小小片段;然而,正是這些看似渺小的回憶,卻蘊含著無盡價值意義。因為它們見證了我們曾經的存在,承載了我們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所以,無論多么艱難,我們都應勇敢創造并留存這些珍貴回憶。”
聽到弟弟這番話,楓無心露出欣慰笑容,輕聲道:“真沒想到,我的弟弟如今已然長大,竟懂得如此深刻的道理。”只可惜,當時的楓無痕并未意識到,這句話竟是姐姐在神世間留下的最后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