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幽立暗陬，若與周暗為一。目之所睹，漸次朦朧，如古影片，畫徐扭而變。終小檸之形昭然目前，已屆成人。
小檸之鵝黃裙裾，以罕“千葉絲”織就，每葉暗紋荷葉，光照則現鏤云雀影。腰封束七重漸變色雪青紗，以點翠法嵌二十四節氣之星辰微雕。行則微風起，裙內冰蠶絲滲霧暈，若納夕霞于褶間。領口曇花紋實編金箔，隨心跳而顯《度人經》半透之片段。
其鴉青長發非純，近視則發根有鎏金神性血脈流轉。發尾百丈系三百幽靈蠶絲結，結各裹雨花石，乃星官淚珠所凝記憶晶。其于月下轉身，垂發投鳳凰梳羽之圖于地，發間古蜀祈雨符文暗爍。
左耳后斜插玉蘭骨簪，晝為含苞青玉雕，夜則綻血琺瑯花瓣，花心立隕鐵所雕報曉神鳥。壓于八字劉海底之銀絲網罩，細密網格成于二十八宿連線，中央垂半枚刻“王亥”之商代祭祀甲骨殘片。掩于右鬢角之貝殼狀銀飾，實音律法器，內有三十六鮫軟骨弦，發拂則自動奏《云門》古調。
左眼尾三點朱砂痣，實微型陣法，于特定辰合為南斗六星之圖。睫膏雜以佛門舍利粉，眨眼則留卍字殘痕于空。唇間嫣紅，源含丹穴山火玉，每笑則逸出難見之治愈靈氣紋波。
當其拂開被露沾濕之劉海，額間鳳凰胎記乍現，驚飛發間玉簪之青銅神鳥。裙角霞光霧氣蒸騰，蟄伏腰帶間之星微雕忽投射立夏井宿星圖，恰與發網內震動之參宿三星共鳴。發結暗藏玄機，風中相擊，奏響者乃岐山鳳鳴之太古遺音。
小檸雙手負后，眸光沉穩，視于花叢戲嬉之童子。童子笑聲清悅，回蕩于空，面盈純真無邪之笑，若未染塵小使。其圓胖臉蛋，盡書喜樂幸福之態。
“娘親，此片花海美極了！我未嘗見此等遼闊且心醉的花海！”先發語者，為一高馬尾之長發童子。
“娘親！”隨一聲清越之呼喊，小女輕盈躍至小檸前。手中緊攥精心編就花環，花環散淡淡芬芳。女將花環遞于小檸前，目中滿是期許。
小檸視眼前天真之女，徐蹲身，與女等高。女遂將花環戴于娘親之首，花環穩落發間，宛如璀璨冠冕，為美母增幾分圣潔之光。
“嗯，月顏的花環誠精美。”緩撫女之發：“月顏如此心靈手巧，亦為兄長與爹爹編花環嗎？”
聞娘親之問，輕月顏若乖巧小貓，謹踮腳尖，躡足悄行至母側。仰首近母耳，壓低聲：“娘親，此花環乃兒特意為娘親你所編。故娘親萬不可告爹爹與兄長，否則爹爹必言小月顏偏心，只編與娘親而不為彼編。”輕月顏頑皮眨眼，復伸柔若棉糖小手，輕放于粉嫩唇邊，作“噓”狀，示意娘親守秘。
見女之態如此可愛，小檸不禁輕笑，旋即掩口，恐人察覺。亦壓低聲應：“好，小月顏無憂，此乃母女間小秘，娘親必緘口，決不讓第三位知！”言罷，輕刮女鼻，以示必守諾。
輕月傾于花海中，目落于娘親首上花環，俄而如獵豹疾奔至娘親前，誤以此花環為娘親所編。雙手捧花環，目中盼光閃爍，若言：“娘親，亦為我制一個！”
小檸徐蹲身，緩聲：“娘親此次，唯精心制此一環，故小月傾恐需帶些失落而去。”
聞此語，輕月傾粉雕玉琢之小臉頓蹙，小嘴撅起，氣鼓鼓辯曰：“娘親真小氣！如此精美之花環，竟只制作一個，小月傾亦極欲得一個！”
一潔白如雪身影悄現于其后。小檸敏銳覺有人近，急轉身，見來人，面浮淺笑，開口問曰：“諸事可辦的妥當？”
見白袍男子微頷，示諸事已畢。旁之輕月傾見爹爹至，雙眸亮，撲向爹爹大腿，緊抱不松，急向爹爹訴苦：“爹爹呀，娘親太過分了，僅編一個花環，全未思及為小月傾制一個呢！”
輕泛檜垂首視懷中圓滾且滿臉委屈小兒，急伸雙手抱子離腿，大步走向小檸。行時，以一手輕戳月傾粉嫩小臉，故作嗔怪：“哎呀，你這沒心沒肺之小兒！”
遭爹爹如此戲謔，輕月傾水汪汪大眼睛現哀怨之色，可憐兮兮望爹爹，口中嘟囔：“爹爹怎可如此？分明是娘親未給小月傾編花環，為何反說是我之過？”
“此乃我特意為娘親編的花環，怎被你曲解，說娘親偏心？”話出方覺失言，急抬手掩唇，口中默念：“不好，失言了！”既已如此，亦不再掩，坦然放手，轉視被爹爹抱于懷中的兄長，直言道：“誰讓你往昔那般頑皮淘氣？娘親每每為你憂心，我則不同，我乃娘親心頭愛！”
話未落，急從爹爹懷中掙脫，“嗖”地躍至地。立定后相對，二位身高相同，面容相似。
輕月傾顯然被其言激，雙眼圓睜，臉漲通紅，氣鼓鼓反駁：“你說誰？你在詆毀我！我聲譽被你敗壞！你知道嗎，每次娘親生病時，皆是我悉心照料，你呢？整日只知瘋鬧玩耍，對娘親毫不關心！我告訴你，我才是娘親心頭寶！”
“哼，此真令人費解，究竟是誰在娘親生病那日，尚有閑情在草叢戲蛐蛐、捕小貓、逐小狗呢？”她淡然而言，且不動聲色以余光窺娘親和爹爹神情，無懼色。非但如此，且挑釁直視僅早出生數秒，似譏諷其所為。“家中后院茅草堆中，竟四處藏你捉來別家小動物！你還不時將零食藏于爹爹房，使爹爹屢被娘親誤解，被指獨食，不知與人分享！”一言接一言，無間斷，令對方無喘息之機。
輕泛檜聞女此言，憶數月前，屋內抽屜、柜子，乃至放毛紙之處，皆無端現小零食。此零食顯非己所好，亦曾詫異。稍一疏忽間，小檸忽至，不僅制住夫君，且如嘲諷般訓斥。
“我怎聞你亦在爹爹房搗亂？且取爹爹前幾日批改之草紙，于其上亂涂畫！”
聞此語，心中不服，當即回懟：“哼！休要胡謅！我絕無此事！反倒是你，趁娘親不在家，竟敢偷取娘親胭脂藏匿。你本欲藏于衣柜，豈料不能及，終搬凳欲踩凳放胭脂。孰知不慎，整個人倒伏于衣服上，且被衣柜壓身，疼得嚎啕大哭！”愈說愈起勁，繼續數落：“待娘親歸，你竟敢欺瞞娘親，謊說是莽撞婢女撞倒衣柜后逃竄！更為可笑者，那時風助你說謊，吹窗砰砰作響，恰為你絕佳托詞！”
兄妹言辭犀利，互不相讓。其爭執聲此起彼伏，無退讓之意。
此時，天空亦被其吵鬧驚擾，漸陰沉。厚重烏云蔽湛藍天幕。于此背景下，一幅溫馨畫面于其歸家途中定格。
四神祇面容沉穩，尤以小檸為甚，及成年模樣現，其龍鳳胎子女，亦生得天真無邪、活潑可愛。男童虎頭虎腦，女童乖巧伶俐，二者皆惹人憐愛。
“輕月顏，輕月傾，如此悅耳之名！”向前邁數步，恐錯過畫面定格任何細節。
輕柔懷抱輕月顏，那手輕柔撫摸孩子嬌嫩臉頰。雖知手不能真正觸及畫面，仍期望以細膩動作與表情真切感受和藹慈祥之笑。
此似真似幻之景象，前方美好情景乃其生命之全部意義所在。“所幸！小檸已出落得端莊大方，為能獨當一面堅強女子。或此時之你已足夠強大，無需我再保護呵護……”輕聲呢喃。
周匝萬物忽若中咒而變。向之美奐之景，頃刻不見，代者乃素所熟稔王府寢室。驀然回神，覺己手不知何時已置于其英毅面上。羞慚之感大盛，心跳遽加，頰亦赧然赤熱。意抽手，然已晚，她溫熱寬厚之手緊執其小手，難以掙脫。
“巢倪，你先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言要與我永生永世再無任何牽連嗎？何以今日有此舉動，究竟是何意？”且手上之力愈增，雖巢倪極力掙之，亦分毫難動。
“孺雛靄，你松手！”
但得己緊握而不釋，則任其奮力掙之，終不得脫己，“且……我實未嘗有害小檸之意！”其竭聲而呼。
方此剎那，身軀與那雙掙縛之手，若頓于其處，雙目滿疑而大睜，直勾勾視對方，揚聲質之：“你說是何意？她陷此慘境，豈皆其自取？”
掙之愈趨狂烈，竭盡所能以破禁錮而復自由。施渾身解數，乃脫其控。隨此，空中忽傳一清脆“啪”聲。
全屋若為暫停，入于死寂，即向之擺瓶墜地之碎聲，亦聽之極清晰刺耳。
身軀復如雕塑之僵，其方才劇抗之手，今顫之，頻率漸疾，屢擊身之防線，后退兩步，雙腿若失支撐之力，踉蹌幾至狼狽仆地。
口中低念：“孺……孺雛靄……”
孺雛靄其本清秀之面，今腫起頗高，數道掌痕鮮紅如血，歷歷在目，頰上尚留深淺之甲痕，陷嬌嫩之膚，然雖受此毆，嘴角微翹，心中暗思：憶昔吾幼，不亦如今日之縮于隅，默默視眼前之事者？彼時吾父亦受母之無情耳光，且母當時出手之狠，甚于今。
孺帝釋視箋若止，其聲溫柔且帶急切：“箋若止，你莫如此固執。你但見眼前些許之事便認以為真，此是盲人摸象，偏頗過甚。世間之事繁雜多變，焉能如此輕下論斷？你的眼界如此狹隘，唯見尺寸之地，何時方能見天地廣闊？是希望能棄成見，觀外界大千世界，非欲責你。”
“孺帝釋，你莫在此假作善人！你說我固執，你方為頑固之人！你以為你說的話此即為關心？我視你乃欲使我從你意，以便你控制我。你。所謂外界世界，我實不稀罕。我喜歡我的小世界，不必與諸神祗勾心斗角，你莫妄圖改我了！”箋若止全不顧孺帝釋好意。
“你如此沖動莽撞，日后必受虧。我實真心為你著想，宮廷之中雖繁雜，亦有諸多可學可長之處。你常逃避，此非良策。我不欲見嗎因一時意氣而失提升己身良機。”
箋若止聞之，若聞極荒謬之言：“孺帝釋，你夠了！你所謂成長之機，我看你是想讓我陷入危險境地。我不需要你在此對我指手畫腳，我事情我自能主之。你若真為我好，就莫再來煩我。你常言些無謂之語，你豈盼我倒霉？”
“我怎會盼你倒霉？我見多世間起伏，明白你若不變，恐日后大難臨頭。我但欲于此前助你，你竟如此不領情。罷了，罷了，你若執意如此，我亦不復強求，唯愿你日后莫悔今日決定。”
箋若止不屑冷哼，眼紅眶而吼：“我永不悔！你莫在此咒吾。我不信我依靠自己方式生活便有何大難。反而是你，終日管他人閑事，遲早惹禍上身，屆時你便知多管閑事之果！”言畢，氣沖沖轉身，腳步凌亂奔往門口。
孺雛靄未發聲，徐抬顫手，撫臉上嚇人掌印。掌印疼如火灼，遍傳全身，難受乃巢倪對她誤解與絕情。
孺雛靄未大鬧，唯靜靜轉頭：“巢倪，你若決計欲行，好，我從你。無論我如何竭力解此事之始末，你若頑石認為我為狡辯推諉。既如此，我便自你世界消失，日后之事，皆由你決定吧，你以為可否？”其本挺直之身，若被抽骨，軟塌塌靠于墻，身尚微微顫，若小心翼翼孩童，埋頭于柔軟頸窩，貪婪呼吸，欲捕殘留之暖息。
“最后一次了，莫推開我……”初抱之緊，俄而恐傷乃緩松。如此不舍放手，唯欲多感其與存在片刻。
“讓我最后一次感受你的溫度……”她閉目，目眥有清淚潸然，悄然而下，順頰滾落，滴于女子白皙之膚。此或為相擁最后一回，亦為真切感最后。
般若巢倪是時竟弗拒男子求。其靜立，任孺雛靄擁己。目神復雜，有無奈之色，亦帶一絲哀戚。既如此，或當遺他些許美善之憶，雖僅一瞬亦善。遂抬手，若撫慰其傷懷之心。
………………
顯然，無端而至佳人，予一男子絕好之機。借此機，男子可盡雪往昔深藏于心底之怨憤。
巢倪未及有絲毫反應，即陷于昏沉。
“殿下，還請殿下慎思。”旁立侍衛目注眼前貌絕女子，正色而言：“此女之貌雖與殿下室中畫像相似，依臣以為，其決然非畫中者。”
侍衛言未畢，男子腕微抖，一道寒芒閃閃、鋒銳無比飛鏢如電射出。鏢于空中劃一道優美之弧，不差毫厘而穿侍衛之肩，怒叱：“放肆！本殿行事自有主張，豈容你這微賤置喙！”
侍衛頓感劇痛遍身，不禁悶哼一聲。急以未傷之手捂流血創口，血猶從指縫滲出，染赤其手掌衣袖。其知己鑄大錯，不敢稍懈，遽雙膝跪地，叩首乞饒：“屬下知罪，懇請殿下恕罪！屬下定將立功贖罪，不敢復犯！”
別室，幔鸞詩輕移蓮步至府邸之門。伸纖纖細手，緩推那扇沉重朱門，對門外微有羞澀之弦衍珺輕聲：“你且入內，我有稀世珍寶欲予你。”
弦衍珺方浸于少女笑容所致之羞澀情緒，聞此語乃回神，斂神而復平日之沉穩，從容坐于雕花梨木凳，以待后事。
乃轉身入屋，自一精致檀木匣中取一裝幀精美之畫卷，置于案上展開，一幅美輪美奐之景即時現于眼前。以纖細食指指旁一紅點，目有亮色：“昨日歸途中，我見此處有救命草藥，若能覓得且煉化之，日后入毒戾森林覓靈珠靈草則大有益處。”
弦衍珺凝神觀畫卷，頷首：“此計甚善。毒戾森林險象環生，你可有應對之策？”
幔鸞詩輕抬手，兩顆翠綠丹丸現于手中。先自服其一，持另一丹丸謂弦衍珺：“張口。”
弦衍珺從之，張口，丹丸入喉。“此為何物？”其奇而問之。
“此丹丸可采藥時減所受之傷至最輕。雖不能保神志清醒，然法力將存于靈珠。待吾等復意識，法力自歸自身。”幔鸞詩徐解之。
其食指滑動，指另一山窟：“此山窟，嘗有離奇命案。聞之，與一名為‘冥裊音符’之神秘物大有干系……”
弦衍珺聞“冥裊音符”四字，瞳孔驟縮，若睹極怖之景。心跳遽疾，呼吸亦促。
“冥裊音符！那不就是一百多年前，痕夜住的那個鳧詭雀出現過的詭異東西嗎？它怎么會在這里再次出現呢……”一段可怕記憶涌上心頭，“每當夜幕降臨，血紅色的月亮高高掛在天上的時候，那讓人毛骨悚然的冥裊音符就會從那個鳧詭雀里慢慢地傳出來。它彈奏出來的曲子，就像是從地獄深淵里傳來的哀號一樣。到底是什么原因讓這種詭異的事情不斷發生？竟然有神祇讓你來調查這件事情的真相，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痕夜雖然不是我最親密的朋友，也算是我的半個朋友。現在他遭遇了不幸，不管是出于友情還是道義，我都不能不管。不管前面有多少艱難險阻，哪怕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我也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情背后的原因。”
要知道，血月夜外出行動是極其危險的。因為在這個特殊的夜晚，外界充斥未知能量。這種能量侵蝕性非常強，一旦接觸，很可能造成難以想象的傷害及生命。
如果神祇有非常強大的意志力，也許還能堅守內心的清明和理智；意志力稍微薄弱一點就很可能會逐漸變得目光呆滯、神情恍惚，被某種力量所控制。看著眼前這個身姿曼妙、意志堅定的女子終還忍不住擔憂，開口勸道：“幔鸞詩，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其中的風險和變數實在是難以預料，你真的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去嗎？”
浩瀚無垠遙遠海平線盡頭，純凈潔白的身影升起。這個白色的身影剛開始是模糊輪廓，漸變清晰。
其銀白長發乃凝固月光溶液，發梢恒垂液態光斑。髻中所插珊瑚釵，隨潮汐漲落而變色，釵頭鮫目珠內，置有微型海眼。
耳后之貝母流蘇，實為未孵之蜃卵，晃動則釋出定制之海市蜃樓。額前垂落銀鏈，系有月相羅盤，每值滿月，便滲忘川水汽。
彼銀色長裙以千年蛟綃制成，衣料之上，活體水紋浮動。海風吹拂之際，裙擺析出星沙結晶，落地則為微型潮汐。細視之，高開叉處冰藍暗紋，原是無數首尾相銜之鮫人圖騰，月光偏移，則魚尾擺動數寸。水袖里層，浸染北極光顏料，揚手之時，拋灑虹色光粒，然及于肌膚之前，即幻化為虛霧。
其看似瑩白之肌膚，實乃永凍層玄冰雕琢而成，皮下有液態星河物質流淌。踝骨之處，冰藍刺青盤旋成微型漩渦，細察之，可見其中二十八宿星芒躍動。浪花觸及腳背，則青金色經脈紋路短暫顯現。
踏上翠綠草坪，周圍忙碌的行者未因出現有任何改變，她并不在意，看著旁邊波光粼粼的清澈湖泊，湖面倒映出絕美略帶憂慮面容。
看著遠處熙熙攘攘的神群，這個世界變得如此豐富多彩，和記憶中的樣子已經大不相同。
“巢倪啊，不知道你現在是不是已經修煉成人形了呢？你的法力又恢復到什么程度了呢？”女子想起意外中斷談話，重要信息沒及傳達給她。
繼續沿石欄漫步，偶爾抬頭看看頭頂那片遼闊無邊的蔚藍天空，暗自思量：不知道這個時候，他心中的怒火是不是已經平息了？在那種緊急的情況下，自己的決定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