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斷把玉簡推回去，擺出勤儉持家的模樣：“咳，那個……李默師弟，今天……就點個八寶鴨，再來個皮蛋豆腐就行！清淡點！”
李默那張臉瞬間如同枯木逢春，綻放出難以置信的光芒：“好嘞！師姐！八寶鴨！皮蛋豆腐！馬上就來！”
他轉身就往廚房沖，一邊跑一邊回頭對著余斐露出有點傻氣的笑容，仿佛余斐不是點了兩個菜，而是拯救了他的人生！
余斐被他那過于熱情的笑容弄得有點發毛，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剛回到座位坐下，就看見對面的汪予川正沖她瘋狂眨眼，像抽筋。
“干嘛？”余斐莫名其妙，“眼睛進沙子了？”
汪予川：“……”他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誠信呢？余大小姐？昨天誰拍著胸脯說包我飯錢的？”
余斐一拍腦門：“哦對對對！忘了忘了！”她立刻換上熱情洋溢的笑容，“大爺您想吃點啥？盡管點！姐請客！”
汪予川立刻挺直腰板，帶著得意：“靈鹿肉炒飯！再來一壺蜜靈漿！要冰鎮的！”
余斐：“……行！大爺您可真會點！”她認命地起身，再次走向剛送完菜的李默。
李默一看到余斐又朝他走來，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神里充滿了驚恐。
余斐趕緊擺手：“別慌別慌！就加個靈鹿肉炒飯和一壺冰鎮蜜靈漿！”
李默長長舒了口氣，連連點頭：“沒問題沒問題！馬上就好！”
飯菜很快上齊。余斐小口吃著八寶鴨，感覺昨天的油膩感還沒完全散去。
汪予川頭湊過來：“對了，你到底是什么靈根啊？”
余斐四處看了看，周圍人聲嘈雜，她湊到汪予川耳邊低聲說：“我竟然是空間靈根！世間獨一份誒還是！”
汪予川陷入了沉默，任余斐跟他說什么他都沒了反應，余斐奇怪，他難道是嫉妒的說不出話了？
她偷偷瞄向汪予川，只見他拿著勺子，對著那碗油光锃亮的靈鹿肉炒飯，卻是一副魂游天外的樣子，眼神發直，機械地往嘴里送著飯粒，完全嘗不出滋味似的。
“喂！”余斐忍不住拿筷子敲了敲他的碗沿，“汪予川！你被奪舍了？還是這炒飯里有毒？”
汪予川猛地回神，復雜地看了余斐一眼，欲言又止，最終只是悶悶地扒拉了一口飯，含糊道：“……沒事。”
余斐撇撇嘴，也懶得再問。兩人在一種詭異的沉默中吃完了飯。
一出妙味居，余斐立刻拽著還在神游的汪予川，找了個僻靜的竹林角落。
“行了行了！別裝深沉了！”余斐叉著腰，“紙鶴呢？趕緊放飛給汪叔報平安！放飛完我還有事問你呢！”
汪予川從懷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只紙鶴。他指尖凝聚起一絲微弱的靈力，輕輕點在紙鶴頭部，閉目默念：“林坪村，汪六。”
嗡！
紙鶴周身靈光一閃，翅膀輕輕一振，化作一道柔和的金光，“咻”地一聲疾飛而去，眨眼間便消失在天際。
看著紙鶴消失的方向，汪予川眼中那層恍惚的迷霧似乎才真正散去。他深吸一口氣，竹林間清冽的空氣涌入肺腑，讓他混亂的思緒稍微清晰了些。
“現在能說了吧？”余斐湊近他，壓低聲音，“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還有……我今天剛知道點小八卦！”
她左右看看，確定沒人，才神秘兮兮地說，“我聽說，有個前輩叫霧繁，好像……是我師父的前女友！不過我在玉牘論壇上搜了半天，一點信息都沒有！你可是穿書來的百事通，你知道她是誰嗎？”
他沉默了很久。竹林里只有風吹過竹葉的沙沙聲。他看著余斐那雙清澈和信任的眼睛，心里那堵筑了三年的墻，終于坍塌。
“……霧繁，”汪予川的聲音有些干澀，“就是我要找的人。”
余斐的眼睛瞬間瞪圓了！
“她……”汪予川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將那些只存在于“書”中的信息轉化為現實：
“她是天之驕女。隕落時……已是半步大乘的修為。將近二十年前……一場席卷整個修仙界的浩劫降臨，天道破損，生靈涂炭。最后……是她，選擇了獻祭自己，將自身道果與神魂融入天道，修補了破損的蒼穹……救下了這世間。”
他寥寥數語，勾勒出的卻是足以撼動天地的悲壯與犧牲。
余斐臉上的好奇瞬間凝固，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悶悶的疼，難道是她夢里的場景嗎。
僅僅是“獻祭”、“融入天道”這幾個字，就讓她感到一種窒息般的沉重和……難以言喻的敬佩。
“霧繁前輩……好偉大……”她喃喃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太有格局了……簡直是女神啊！”
她看向汪予川，眼神真摯，“謝謝你汪予川，愿意告訴我這些。”隨即她又想到關鍵問題，“可是……你要找的人是她……那豈不是……你穿越錯時間了？她都已經……”
汪予川搖搖頭，帶著一絲篤定：“沒有錯。我雖然是穿書，但穿的時間線，是書中大結局之后了。原書的女主就是霧繁，男主……是你師父鏡塵。書中記載的，是她隕落之前的事。至于之后……”
他看向余斐，“據我推測，霧繁……會復活。而空間靈根在你身上，那么復活后的霧繁，可能會變成一個凡人，或者……擁有其他普通的靈根。”
他選擇性地隱瞞了關于“系統”和“任務”的部分，但關于霧繁的信息，他決定不再對余斐隱瞞。這個秘密壓在他心里太久，如今說出來，他竟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
余斐聽完，先是震驚，隨即巨大的喜悅涌上心頭！
“太好了！霧繁前輩還可以復活？！這是天大的好事啊！師父就不用再那么難過了！說不定……說不定我還能得到大佬的真傳呢！”
就在這時——
嗡！
余斐懷里的一枚玉簡突然震動起來。是鏡塵的傳音，言簡意賅：徒兒，天機堂新入庫一本《意念法則》，玄級精神力輔助心法，于你大有裨益。昨日任務弟子帶回，速去取之！
“師父召喚！”余斐一把拽住汪予川的胳膊，“走走走！陪我去趟天機堂！”
汪予川被她拽得一個趔趄：“喂！我也沒說要去吧姑奶奶！”
“哎呀！有你在旁邊我安心嘛！”余斐不由分說，拉著他就往天機堂方向跑，“快點快點！去晚了被人搶了怎么辦！”
余斐拉著汪予川沖到柜臺前，對著里面那位面容嚴肅的管事薛林師兄：“薛師兄！請問《意念法則》那本心法還在嗎？”
薛林抬起頭，目光在余斐身上掃過，又瞥了一眼她身后的汪予川，公事公辦：“在的，師妹。兌換需一百低級靈石。”
“一百靈石？！”她感覺自己眼前一黑！師父！您老人家怎么沒說這玩意兒要錢啊？！她全身上下就昨天領的那十塊低級靈石和三塊高級靈石！
她急得抓耳撓腮：“怎么辦怎么辦！要是被別人買走了，師父交代我的第一件事就搞砸了！”她求助地看向汪予川。
汪予川真懷疑余斐是不是故意演這么一出騙他來付錢的。但看她急得都快冒汗了，不像演的。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認命地從自己的儲物袋里掏出一個小布袋，放在柜臺上：“薛師兄，一百靈石，兌換那本心法。”
薛林接過布袋，清點了一下，轉身去后面高大的木架柜里翻找起來。不一會兒，他拿著一枚玉簡走了回來，遞給汪予川。
余斐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接：“謝謝師兄！謝謝老鄉！”
汪予川手一縮，避開了她的手，將玉簡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才看向余斐：“抹個零。現在，你欠我二百靈石了。”
余斐：“……”剛升起的感動瞬間被澆得透心涼！她有氣無力地點頭：“……知道了。”這個什么都要花錢的世界！她恨！
汪予川這才把玉簡扔給她：“我回去修煉了！”說完，轉身就走，。
余斐握著那枚溫熱的玉簡，感覺它重若千斤。她苦著臉，原本打算去藏書閣掃貨找點輔修功法的心思也徹底熄了。債臺高筑，還是先回去研究研究這本價值一百靈石的《意念法則》和《神游決》吧！
順便……得想想怎么掙靈石了！
回到非文居，余斐第一件事不是修煉，而是打開了玉牘。欠債的感覺像塊石頭壓在心頭，讓她良心難安。她點開宗門論壇，打算看看有沒有什么快速致富的野路子。
論壇首頁飄著各種帖子：
【求購三階火蜥蜴鱗片，十靈石一片！】
【組隊刷黑風洞低級妖獸，缺一個強力輸出！報酬平分！】
【出售自制回氣散，一瓶五靈石，量大從優！】
余斐看得眼花繚亂，感覺都不是很適合她這種煉氣期菜鳥。
突然，一條被頂得火熱的帖子映入眼簾：
【重金求購虛音谷首席弟子宋凌皓高清留影！距離越近越好！一張清晰留影一百靈石！長期有效！】
下面跟帖無數：
【姐妹醒醒！宋師兄神龍見首不見尾，留影？夢里啥都有！】
【一百靈石？！樓主富婆！求包養！】
【上次有人遠遠拍到一張側影都賣了五十靈石！樓主大氣！】
余斐看得目瞪口呆！一張照片一百靈石？！這錢也太好掙了吧？！修仙界也追星？！她瞬間感覺自己找到了財富密碼！
她立刻在論壇搜索框輸入“宋凌皓”。跳出來的信息不多，只有零星幾張模糊的留影，大多是在宗門大比或者某些慶典上遠遠拍到的。畫面模糊，只能看到一個穿著月白長衫，氣質清冷出塵的側影或背影，身形挺拔，墨發如瀑。
但即便是如此模糊的影像，也能讓人一眼看出——這是個極品帥哥！氣質清冷中帶著一絲溫和，如同高山雪蓮，又似月下青竹。放現代，絕對是能靠臉吃飯，被粉絲稱為“臉蛋天才”的頂流愛豆級別！
下面的評論更是清一色的花癡：
【啊啊啊宋師兄！我男神！】
【這氣質！這身段！模糊也擋不住的神顏！】
【虛音谷首席弟子！音修天才！人還低調！完美！】
余斐看著那模糊的影像和下面嗷嗷待哺的粉絲，又想想自己空空如也的儲物戒和那二百靈石債務，一個大膽的計劃在她心中逐漸成型……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修煉！她收起玉牘，盤膝坐到床上，準備先吸收點靈氣，穩固一下境界。至于空間之力那種東西……太復雜了！還是等明天師父一對一教學比較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