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黃的燈光下,那炊煙裊裊升起的地方,食材在火焰的吻別下,漸漸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昏睡著的李承澤聞著廚房飄出的氣味悠悠轉醒,緩緩睜眼,聽著耳邊傳來的蟬鳴蛙叫,起身打開房門,空中只剩下一輪彎月掛在天邊,發出亮眼的鵝黃色。
李承澤聞了聞空氣中誘人的香味,走向廚房,遠遠地看到她拎起一壺油油倒入炸鍋中,油鍋開始冒煙,遠遠看去,嶼桉和煙霧模糊了界限。
煙霧間熱油跳躍,嶼桉不停地翻動鍋中美食,不經意間,一滴油跳到了嶼桉的手上,嶼桉看了看燙起泡的手,淡定地拿起水,沖洗一下。
她繼續熟練地翻炒著,李承澤看著她這習以為常的動作,眼底閃過一絲心疼,卻又很快消失。
不一會兒功夫,就出現了一桌讓人垂涎欲滴的美食,嶼桉回頭見到他的那一刻,她欣喜地小步蹦了一下,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立刻克制,輕移蓮步款款走來。
“云逸公子,你醒啦!我今天把書信拿給謝必安了,他說叫我好好照顧你,你看看這些菜合不合你胃口。”嶼桉說著推著李承澤來到飯桌前。
嶼桉貼心的搬來了凳子,凳子上足足放了三層軟墊。笑道:“坐吧!”
李承澤著面前的嶼桉,緩緩坐下,看著面前的四五道菜心想【她是不是在關心我嗎?不對,肯定是必安囑托她才這么做的,呵呵】
嶼桉看著不動筷子的李承澤道:“公子可是不喜歡?”
“沒有,很喜歡,先吃飯吧”
李承澤看著桌前的菜,好似每一道菜都在向他招手,引誘他品嘗,他捧起碗,大口大口地吃著,臉上洋溢著滿足。
飯后,他滿意地摸了摸肚子,臉上露出滿足的微笑隨手拿起桌上的葡萄吃了起來。
嶼桉喝了口水,緩緩問道:“公子忙嗎?”
李承澤吃著葡萄的手一頓,問道:“我現在是普通人,也沒什么事,怎么了?”
“今晚燈會,我待會要去看看,公子要一起嗎?”嶼桉回復道。
李承澤笑著道:“嗯,街景氣息的確挺好,我這個人就喜歡與民同樂,就是不喜歡人,你想我去嗎?”
李承澤說完便抬頭觀察著面前女子,想從她的臉上看到些什么。
只見女子將桌上的碗筷拿到廚房刷洗起來,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過了良久收拾好后,轉身走向房間,邊走邊說著:
“隨便,公子想去就去,反正我得去玩玩,剛好穿我的新衣裙。”
隨著房門的關閉,李承澤繼續拿起葡萄吃,坐在椅子上看著月亮。
沒過一會,就見房門打開,李承澤轉頭一看,只見女子身著淡紫色長裙,步態優雅,如行云流水一般,不疾不徐朝他走來。
她的腳步輕柔而靈活,一頭青絲隨風搖曳,每一步都散發著自信和優雅。
嶼桉走過李承澤身旁,停了停腳步,看著月亮道:“公子當真不去?”
李承澤看著安靜的木屋,想著【我已經重新做人了,我才不要像以前那樣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既然你盛情邀請,那我便同你一起去瞧瞧”說罷,李承澤高傲的吹了吹眉間的劉海。
燈會上,花燈火樹,行人如織。心靈手巧的匠人們將花燈做成了各種式樣,有花朵式樣的、小動物式樣的,也有那種大型的,用來歌舞表演的龍燈、鳳燈。
有三五成群的姑娘們在燈下猜燈謎,也有垂髫小童提著小燈籠在街上跑來跑去的。
李承澤看著面前熱鬧地場景感嘆道:“其實這樣也挺不錯的。”
他們來到燈攤前,這里的花燈樣式很多,有荷葉燈,蓮花燈,還有花籃、鶴鷺之形,惟妙惟肖。
嶼桉很快便挑好了,她拿了一盞簡單樸素的蓮花燈,李承澤也很快,他挑了一盞精致漂亮的孔雀燈。
兩人來到河北,嶼桉唇角微笑,拿著那盞蓮花燈,仔細看了看。
荷葉中間拿燈芯作蕊,外面糊了層薄紙,竹篾為骨,底下還有一片圓圓的荷葉托著。
“來許愿吧。”
說著,嶼桉遞上一只毛筆。
李承澤接過河燈和毛筆,望著頭頂的璀璨星河,在河燈上落下兩行小字——
【希望我身邊人和我長命百歲,平安無虞,幸福美滿。】
李承澤寫完后瞄了一眼旁邊同樣在寫字的嶼桉,只見她在畫等下潦草的寫著——
【祝老娘天天發大財,最好能躺著就有錢送到我面前!
嶼桉感覺著旁邊人的視線,用手遮了遮寫著的愿望,將花燈輕輕放在河面中。
李承澤見狀也收回視線,學著嶼桉,將花燈放在河面中。
嶼桉看著飄遠的花燈,轉身兩人繼續逛了一會燈會。
燈會結束后,坐在馬車里的嶼桉道:“云逸公子,我想回家看看家人,你先回去吧。”
李承澤停止了手上把玩的花燈道:“挺好的呀,那你去吧。”
隨即嶼桉跳下馬車蹦蹦跳跳的朝家跑去,馬車里的李承澤看著這一幕,心里感覺酸溜溜的,眼神漸漸落寞下來。
馬車內謝必安不知何時已坐在對面,看著面前落寞的李承澤道:“殿下可是有煩心事?”
李承澤看了看謝必安道:“必安,你說她是個怎么樣的人?”
“屬下認為這女子很厲害,但對殿下沒有什么敵意。”
隨即謝必安來到馬車外,將車夫打暈后親自為李承澤駕著車。
李承澤躺在馬車里,邊吃著葡萄邊看著今日花燈上賣的書籍,時而開心,時而難過,到后面漸漸地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