嶼桉走在繁華落盡的街道中,腦中原身的記憶不斷涌現(xiàn)。
在記憶里,她在家里也算是備受寵愛的許府嫡女,她喜愛練武,爹爹就給她找自己能找到的打手教她,她不喜歡學(xué)禮儀規(guī)矩爹爹就把府中的教學(xué)嬤嬤推走。
阿娘也經(jīng)常抱著她,給她講故事,她喜歡趴在阿娘懷里聽故事。
她最喜歡的便是弟弟,他喜歡詩書古玩,一看到有什么有趣的好玩的都拿來帶給她,由于弟弟不愛習(xí)武,總被欺負,她就貼身保護,把欺負他的人都揍了一頓,他那崇拜的眼神可愛極了。
嶼桉邊回想邊笑著,看著手里今日拿的銀票,心想:
【有四百兩,爹爹俸祿較少,現(xiàn)在弟弟也在上學(xué),我拿三百兩給家里,應(yīng)該夠撐個一個月】
想著想著便來到熟悉又陌生的許府,嶼桉理了理全身的衣物,歡喜地翻墻而過,來到弟弟許承楠的房間。
推開門,便看到許承楠趴坐在桌旁,嶼桉走到身旁,以為他看書睡著了,輕輕搖晃著,想將他喚醒。
只看見許承楠忽的倒地,嶼桉感覺著僵硬的手感令她一頓,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
蹲下翻過許承楠的身體,看著許承楠,他的臉龐早已變得僵硬而灰白,沒有了生命的顏色,看著胸前早已染紅了的藍色衣物。
嶼桉突感四肢無力,一手扶著桌沿,她的眼睛略路動了一下,喉嚨發(fā)出一個咳嗷似的聲音,好像想說話,卻又什么都說不出來。
她轉(zhuǎn)身飛奔向前院,前院遍地尸首,堆積的殘體猙獰而可怖,濃重的氣息讓人幾乎窒息,死亡的氣息籠罩著整個許府,看著躺在院中的阿爹阿娘,走到他們身前,看著他們早已灰白的臉龐。
她嘴角微微抽搐,扯出一抹苦澀的笑,雙眼泛紅沁滿了淚水,緩緩轉(zhuǎn)過身,心痛到無法呼吸,整個人跌坐了下去。
嶼桉失魂地走出許府,走走著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著笑著聲音就變得有些哽咽,肩膀也跟著聳動起來,所有的委屈再也壓制不住,隨著淚水一點一點發(fā)泄出來,眼淚不停地流淌,仿佛永遠也流不干。
嶼桉發(fā)了瘋似的一路狂奔,身體的疼痛比不上心理疼痛的十分之一,積攢已久的不堪,這一刻盡數(shù)爆發(fā),淚水如珍珠一般成串滑落。
不停嘶吼反復(fù)質(zhì)問“為什么?為什么?”每一根神經(jīng)都被痛苦所占據(jù),那種感覺讓她生不如S,一聲聲絕望的哀嚎聲。
夜半,嶼桉推開木屋院門,失魂落魄地走著。
在西屋休息的李承澤聽到院中動靜,揉了揉眼睛,開門看了看來人道:“嶼桉,怎么這么晚回來?”
李承澤看著面如死尸的嶼桉,有些驚訝,只見她徑直走進房間,迅速將門關(guān)上,李承澤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yù)感。
坐在屋頂?shù)闹x必安聞著空氣中隱隱散發(fā)的血氣。
飛身走到李承澤身旁道:“殿下,我剛才從她身上聞到了一絲血氣,她是不是受傷了?”
李承澤聽著謝必安的話,跑嶼桉向房門,連忙推開房門。
只見桌面上的書籍散落一地,嶼桉眼神空洞地望著地面一片狼藉,她的心情像是從云端跌落到了谷底,那種失落和沮喪讓她無法承受,她緩緩蹲下身去,環(huán)抱著雙膝,淚水一滴滴落在膝蓋。
李承澤走到嶼桉面前,看著地上散落的書籍,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嶼桉看清來人后,壓了壓嗓音道:
“我沒事,不勞云逸公子費心了,天色不早了,公子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說罷便將他推出門外,迅速反鎖著房門。
李承澤看了看院中的謝必安道:“去查查她今天去的地方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是!”謝必安收到任務(wù)后轉(zhuǎn)身出門。
李承澤深深嘆了口氣,拖著困倦的身體,回到房間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