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飛鴿飛入御書房內,公公抓起鴿子,取下鴿子腿上的書信,快步來到正在看折子的慶帝。
“陛下,這是蕓殤院傳的消息。”公公將書信放在慶帝旁邊,朝后退了退。
慶帝瞟了眼桌上的書信,并沒有著急拆開,朝公公沉聲道:“拆開念念。”
公公快步拿起書信,拆開查看上面的內容,臉色有些難看地看了看慶帝,顫抖著聲線道:
“陛下,信里寫了許家嫡女和范大人,陳萍萍一起回到蕓殤院和太子正面撞上,馬車上下來了一個和二殿下臉一模一樣的人,說是苦荷的弟子,此人名叫云逸,暗衛問要不要處理掉他。
公公說出‘處理掉他’那個幾個字的時候,刻意的小了聲音。
慶帝白了臉,瞬間恢復往常神色:“先靜觀其變,我倒要看看他們要弄什么?”
另一邊,嶼桉看著遠去的太子,朝范閑吐槽道:“這太子感覺呆頭呆腦的。”
“他身為太子,自然要循規蹈矩,不然容易落下口舌。”范閑看了看陳萍萍繼續道:“那現在我們要做什么?”
“一路趕來,大家也累了,我們先回去休息一下吧,這里的仆人我這邊明天給你換一下。”陳萍萍拍了拍范閑,神色平靜繼續道:“我還得進宮一趟。”
“那你們也好好休息一下吧。”范閑朝正中的兩人囑咐著,隨后推著陳萍萍緩緩朝門口離去。
嶼桉轉身便看見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熟睡著的李承澤,她輕柔地將睡著的人大橫抱起。
懷中人皺了皺眉,喃喃著,不知道在說什么,他的的手自然地環住嶼街的脖頸,溫熱呼吸噴在女子脖頸,女子無奈笑了笑,緩緩朝側院走去。
從進到院子開始,她就感覺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自己,里面的人手好像也多了些。
“你好,你知道臥房在哪里嗎?”嶼桉朝正在擺弄花草的丫鬟輕聲問道。
“小姐,臥房從這邊往左拐就是了”丫鬟行了一禮,伸手指向東邊指去。
嶼桉朝丫鬟笑了笑道:“謝謝啦!我感覺這府邸已經很好了,沒什么事你們便休沐半日吧。”
她這笑讓丫鬟看傻了眼,小姐笑起來居然這般好看。
“小姐不用客氣,奴婢叫蘭珊,我直接帶您去吧。”說著蘭珊邊在前邊對嶼桉做了個請的手勢。
有了蘭珊的指引,嶼桉很快來到臥房,推門進入,只見屋內紗幔低垂,營造出朦朧的氣氛,四周石壁全用錦緞遮住,極盡奢華,精雕細琢的鑲玉牙床,錦被繡衾,簾鉤上還掛著小小的香囊,散著淡淡的幽香。
嶼桉輕身將懷中熟睡的李承澤放在床上,替他蓋好被子,她側身坐在床沿。
蘭珊端了杯茶水遞給嶼桉道:“小姐喝些茶。”
“謝謝。”嶼桉接過茶水一口喝完,繼續道:“這沒事了,你可以先走了。”
“好的,小姐有事也可直接喚奴婢。”蘭珊行了一禮便緩緩離去。
看著熟睡的李承澤,她摸了摸他的頭,喃喃道:
“李承澤,你知道嗎?其實我也不知道你好在哪里了,可又覺得你處處都好。”
嶼桉想了想,越想越頭疼,索性就不想了,她起身來到木桌旁坐在椅子上,隨后趴在桌子上睡著。
過了一會后,李承澤緩緩起身,其實在剛才她打橫抱起他的時候就醒了,抬頭看了看還在桌上熟睡的嶼桉。
李承澤的內心莫名有些感動,他忽然就覺覺得她的這份愛太沉重了,自己配不上這份愛。
桌子上的嶼桉皺眉喃喃著,好似做了什么噩夢,李承澤見狀輕身來到嶼桉身邊,側身想聽清楚她說什么。
只見睡夢中的嶼桉喃喃道:“奶奶,不要...別走...”
桌上女子忽的驚醒顫抖喊道:“奶奶。”眼角的淚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下,像雨點一樣啪嗒啪嗒地掉著。
嶼桉連忙擦了擦淚,朝旁邊看去,就撞上李承澤的視線,她連忙緩了緩臉色,瞇了瞇眼睛,笑道:
“你醒啦!我剛才做噩夢了,控制不住,抱歉哈。”
李承澤看著和剛才判若兩人的嶼桉問道:“做什么噩夢了?可以和我說說嗎?”
嶼桉想了想,調侃道:“那你既然想聽,那我就告訴你。”
說著嶼桉抱著李承澤的手臂,來到床邊,靠著他肩膀說道:
“我是來自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也就是范閑口中所說的世界,我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我父親是個賭徒,母親是買衣裳的,我出生時,便被鄉下奶奶帶著,奶奶是一個賣鞋墊的,從我記事起就幫著奶奶穿針,她做著鞋墊,我幫她在旁邊舉著燈,日子也挺不錯的。
有一天,我上學回家,看到的是奶奶冰涼的身體,她的就這么走了,再也沒回來看過我,每次夢見她,她都是滿身的血,我想抱她,卻怎么也碰不到。”
“小時候的事情我只記得這些,很多都不記得了。”嶼桉垂下眼睛,神色愈發幽沉:“我想試著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情,總是頭痛欲裂,后面便也就不管他了。”
李承澤摸了摸嶼桉的頭,安慰道:“想不起來也沒關系,別勉強自己。”
“云逸。”嶼桉抬頭喊了一聲。
李承澤溫柔問道:“怎么了?”
“沒事,就想喊喊你。”嶼桉起身捂了捂肚子道:“我們去外面吃點東西吧,我餓了。”
“好,我們去哪里?”李承澤起身雙手拉起嶼桉的手,笑了笑。
嶼桉聞言神色不變,慵懶的睨著他,拉著李承澤的手就往門口走著。
“你待會就知道了。”
街道中,嶼桉和李承澤手拉著手,他們他們像平常夫妻一般走著,隨著著身邊熙熙攘攘的人群,兩人來到一個酒樓前。
“汐姐,還有位置嗎?”嶼桉笑著走入酒樓,朝打酒的紅衣女子肩膀拍了一下。
汐姐將手中的酒熟練拿給嶼桉道:“當然有啦!你來隨時有位置的。”看著嶼桉身邊的李承澤,汐姐疑惑道:“這是?”
李承澤見狀抬起牽著的手道:“我叫云逸。”
“我靠,你哪找來這么漂亮的男人啊!不愧是你,以后你們結婚,我包你們的全場喜酒。”汐姐笑了笑道。
“那便謝謝汐姐啦!”嶼桉牽著李承澤的手來到東邊廂房里。
小二隨后連忙端來一盤下酒菜,不一會,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的下酒菜。
“坐下吃吧!”嶼桉似笑非笑的睨向李承澤。
嶼桉拿起墊子鋪在椅子上繼續道:“多墊幾層不硌屁股。”
李承澤看后滿意地笑了笑,兩人隨即落坐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