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橫店某咖啡廳。
我和飛雪剛剛坐下。便見兩人推門而入。
一人快步流星顯得很是通達干練。
另一人腳步穩健有力，步履之間彰顯出成熟男人的沉穩與大氣。
正是飛雪師姐與周遠山。
客套寒暄之后，我對她二人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飛雪師姐是個網劇編劇，入圈兒五年。
周遠山43歲，也做過編劇，目前是影視制作人。他混圈兒的時間不短，作品也不少，多數為低成本的小網劇，熱度不高。他的作品立意優秀、劇情緊湊、期待感拉滿、節奏更是掌握的如火純青。但演員陣容不行、演技也著實拉跨，布景、道具、服裝就更別提了，特效的話，能有三毛就不錯了。
總之，他的作品明目張膽的透露一個字兒：窮。
當他聽說，我是想成立自己的影視工作室，自己任編劇、自己當主演時，著實驚訝了一番。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周遠山笑道，“不過也對，年輕人就該有夢想，有闖勁兒，總是畏首畏尾的，什么也干不成。”
“至于你想當女一....雖然你沒化妝，但是你的五官，你的氣質，在這個圈子里已經是比較頂尖的了。再加上妝造燈光、美顏濾鏡等輔助手段，應該能拍出驚艷震撼的效果。”
被制片人這般夸獎，即便是皮厚如我，也禁不住小臉一紅。
飛雪倒是一臉的開心，還偷偷沖我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你那個《仙魔珠》的劇本，我也看了，很另類，有優勢，雖然還有瑕疵，但是七八分兒應該還是有的。我可以找資深編劇，幫你再完善一下。”
“以往的女頻劇本都是瑪麗蘇傻白甜，總之就是天下男人都愛我！而你這個劇本女主的人設，真的算獨樹一幟的。做事絕不拖泥帶水，一念定愛恨，一招安天下，最后愛人與天下皆在手中，真的是超爽文。從人設上來說，外表邪魅狂野，內心乖巧可愛的女魔尊，也著實讓人有些期待。”周遠山微微笑道，“今日一見你，我倒有些明白了，你按自己的氣質寫的吧。”
“我這不是為了作弊嗎？”我笑道。
“作弊？”周遠山的眉宇間寫滿了疑惑。
“比如我愣頭愣腦，就把主角寫的勇往直前。”
“再比如我臉皮厚，就把主角兒寫的不要臉。”
“然后我往攝影機前一站，那我根本就不用演，我就是啊！就算演技再拉胯也沒事！本色出演絕對hold得住啊！”
“哈哈哈！”我丟人的演講終于換來他們三人爽朗的爆笑聲。
接著，談到拍攝資金的問題了。
周遠山比較實誠，也不裝。他直接告訴我們，他的之前的那些網劇大多都是幾十萬成本的，有限的那么一兩個，過了百萬。
他說大眾對這個圈子是有誤解的。大眾以為沒幾個億，拍不了電影電視劇，其實不然。很多小網劇，成本低到你無法想象。幾臺攝像機，幾個工作人員，幾個不知名的演員就可以促成了一臺戲。只不過，小成本的劇，收益也很低罷了。
“這個電影你準備投多少錢？”周遠山終于問到了核心問題。
見我有些躊躇，周遠山便寬慰道，“沒事，便宜有便宜的拍法兒。布景，道具沒必要太講究，道化服也沒必要精益求精。演員陣容這塊兒呢，就看你的心氣兒了，這片酬可是天壤之別。不過女主演這個片酬倒是可以省了。”
周遠山也不失時機的幽默了一下。
“周老師，最經濟的拍法兒大概需要多少錢？”
周遠山沉吟了一下，“玄幻不同于現代劇，最便宜也得一二百萬。如果你提高拍攝質量的話，那就沒有上限了，五六百萬想花出去也很容易。不過我個人建議，還是保守一些，先學習學習。”
“這個劇我打算……投1200。”
“什么？！你說什么！”周遠山顯然被嚇了一跳，“你居然要投1200？？！你居然有1200？”
見我和飛雪依舊平靜的神情，周遠山才定定神，勉強相信我不是在開玩笑。
但他隨即眉頭緊蹙，憂心道，“不是，孩子，你從家里拿了這么多錢出來，你的父母知道嗎？他們同意嗎？”
在周遠山的心中，沒有見到肥羊后的竊喜，只有對他人大手大腳的擔憂。他大概是怕我被父母打屎吧...
我耐心解釋了一番，說這錢并不來自于我的父母，而是我這八年來所有網文的總收入，才堪堪打消了周遠山的顧慮。但他還建議，拍個五六百萬的足矣，畢竟是第一次試水。
“但是，”我無奈低頭淺笑，“男一我想請柳逸辰出演。”
“柳逸辰！！！柳逸辰？！！”
周遠山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嘴也張得大大的！
“你是說那個全網熱度爆表、如日中天的一線男星柳逸辰！”他猛的站起身，驚詫的雙眼凝視著我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在周遠山那凝重的氣場下，我也有點兒小緊張，但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周遠山又恢復了沉穩的氣度，安靜的坐了下來。
“那你這點錢可能不夠...”周遠山有些無奈的看著我。
“所以才找周老師幫忙。您能去找他談談片酬嗎？讓他不行給便宜點...嘻嘻”
我忽閃著大眼睛，兩只小前爪兒也被我拿在了臉頰兩側，顯得憨態可掬。
這就是傳說中的，錢兒不夠，賣萌來湊。
瞬間，周遠山的額頭上布滿了黑線，那眉頭擰得都快成花卷兒了。
“我試試吧，可不一定能談成。”
“謝謝周叔。”我甜甜的笑著。
一聽說周遠山愿意去找柳逸辰接洽，這稱呼立馬從老師變成了叔叔。哎，沒辦法，我這人就這么色令智昏。
看著我笑得毫無底線，旁邊的飛雪也忍俊不禁。
周遠山左看看我，右看看飛雪，這才一拍大腿，恍然道：“樂歌，你別在是柳逸辰的腦殘粉吧...”
好吧，才華橫溢卻懷才不遇的影視制作人，遇上了人傻錢多但信心百倍的腦殘粉，這將會擦出怎樣驚世駭俗的火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