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揮呰,時光流水,白雪消融,春意燦燦。
提前一個月,楚后已經準備好了及笄禮儀式前的準備。請了勇毅侯府的老太君作為正賓,樓老太君年輕時是赫赫有名的女將軍,當時楚帝起軍少不了老太君的協助。如今,樓氏三子一女都是幸福美滿,或為國效力,或造福地方。周彌山的娘親,也就是琚安周氏的族長夫人作為有司。陸晚寧、袁思淼和駱笙爭了許久才定下贊者的位置,二人一看見駱笙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就忍不住呲牙,讓云寰之看得一陣好笑。
就這樣又收獲了樓氏的助力,再加上老太君是個健康長壽,子孫滿堂的雙福老人。楚后心中難得對楚帝的決定感到滿意。
建安三十七年二月初五,羲和長公主年滿十六,及笄宴禮,四海為賓。齊國大皇子,北狩新任國君和新起的梧國攝政王以及附屬藩國都攜重禮前來慶賀,賀這熠熠生輝的楚國明珠。
云寰之實在沒有心思去在意別的事情,她只知道她快瞌睡死了。楚后看她一副神游在外卻又不得不柔順端坐的姿態,毫不掩飾的捂嘴偷笑。她那手點了點云寰之的額頭,“你啊!想當初還是個成天只會阿娘阿娘圍著我轉的小奶團,如今也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說著說著,聲音哽咽了起來。
云寰之順著力度靠在楚后的心口,乖巧極了。老太君和周夫人見時間差不多了,就進來安慰了楚后一番,叫駱笙進來與云寰之說幾句姑娘家的體己話。
吉時已到,宴賓已至。楚帝和楚后早早就到了宴廳外等待,像個平常父母家招呼著賓客,周夫人托著托盤守在另一側,客人立于場外等候。云杳被侍奉著沐浴凈身焚香,換好素衣素履,在用一根絲帶將長發綁好,安心在屋內守候。
老太君走到眾人之前,楚帝楚后齊齊上前迎接,相互行揖禮后入場,正賓首先落座。客人就座于觀禮位,待到所有賓客落座楚帝楚后方才落座于主位。楚國臣民看著自家君主行禮,候客的模樣已經是接受良好,奈何看見其余國家一副沒見識的模樣還是忍不住想笑。只要是關于長公主的事情,楚帝和楚后不管自己受不受委屈,反正不能委屈了長公主。
楚帝在示意下先起身,“今日,乃朕之長女成人笄禮,感謝諸位蒞臨來賀!下面,小女云寰之的及笄禮正式開始,請羲和長公主入場拜見各位賓客!”
駱笙換掉了平日最愛的張揚紅衣,避免喧賓奪主,穿上一身嫩綠襦裙,先走了出來,于西階等候。云杳走了出來,于場地正中央,面向南,向觀禮賓客作揖行禮。然后向西跪坐在準備好的墊子上,由駱笙為其梳頭,在把梳子放在墊子南面。
“之之,傳說有人為你梳頭梳一百次,就能長命百歲啦。我也看著你從一個小團子到如今,我希望你能永遠沐浴在這片陽光下,好好的活。”
云寰之看著逐漸紅了眼眶的師姐,朝她安慰一笑。
隨后,云寰之轉向東正坐,周夫人奉上繡著荼蘼的云錦羅帕和金絲攢白玉的發笄,老太君走到云寰之面前,看著這位出色的執政者,心懷敬畏。“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維祺,介爾景福。”隨后跪坐下,為云寰之梳頭加笄。感受到胳膊處的力道,老太君心底不由得對云寰之好感又多了幾分。云寰之心中則是在偷偷唾棄楚帝,她想著沒必要驚動一個老人家來為她操勞。老太君回了原位,駱笙又到云寰之身前象征性的端正了發笄。隨后云杳起身返回屋內,賓客向其行禮慶賀。目光流轉之間,云寰之好像看到了行止的身影,又被大腹便便的北狩王擋住了視線。
駱笙從周夫人手上取過衣服,看著有些怔愣的云寰之,暗中那胳膊搗了她一下。云寰之這才恍若大夢初醒般,跟著駱笙去了廂房。
二人身影漸漸消失,一身穿白袍金蟒,帶著一半厲鬼面具的人從人群中晃了出來,緊緊盯著那早已鎖定的獵物
宋逢君察覺到一股灼熱的視線正在注視著他的明珠,目光一凌,掃了過去。
“裝神弄鬼”
“不知所謂”
兩人默契的在心中唾罵對方,目光又轉回了場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