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兒。”沈渡腆著一張俊臉笑得像朵花似的,趕忙從馬車上跳下來迎了過去。正準備開口和親親妹妹交流感情,卻又被“沒頭腦”二人組打斷。
沈樂陽對著身邊奴婢,假裝大度模樣,“大姐姐可真是好大的架子,縱使現在不是那鄉野村女貴為太尉小姐了,可不能忘本呀。想作踐我,那我便也認了。可是叫這般多人還有兄長同我們一同在日頭下等了半個時辰,可真是……”
沈歸拉住了準備罵人的沈渡,看著女孩一臉嬌蠻樣,還有身邊人的面面相覷覺得好笑極了。“這小妞,還是得嚇嚇。”
沈歸驀然正了神色,朝西曲問道:“你個欺主的奴才!我分明比你說的時間早了一刻鐘來,為何二妹妹說是我這個小姐故意拿喬,晚來了半個時辰。”
西曲是太后派來的人,比南鐺更有分量。看著姑娘遞來的眼神,西曲會心跪下,大喊冤枉。“姑娘,昨日可就是二小姐身邊那丫鬟同奴說的時辰,奴看她身上掛的香囊針腳細密,花樣也好。還專門問她尋了個繡著桃枝的香囊。您瞧,這里頭還有她的名字呢。”
西曲昨日在膳房正巧碰見了那丫鬟,便假裝羨慕擁賀她得了個香囊,沒成想今日可就用上了。
沈樂陽看了一眼丫鬟心虛的神色,頓時有些氣急敗壞。她看了眼沈歸,本想糊弄過去,但觸及一旁沈渡吃人的目光有些蔫吧。“都是妹妹身邊這刁奴亂嚼舌根子,誤會了姐姐。”說完,“嗚嗚嗚”哭了出來。
沈歸笑了一聲,也不太想追究,沈渡卻是不允。他拉著姑娘的胳膊,要直接解決目前這無妄之事。
“松勉你去找一趟父親,就說我罰的。二小姐今日赴宴回府后禁閉一月,那刁奴逐出府去,不可錄用。”
說完不顧身邊人叫喚,將沈歸往車廂里一裝,自己也騎馬跟著。沈樂陽第一次被人這般下了臉面,卻又看二人都走了,只好憋著氣上了馬車。
“珠珠兒,你是我這太子伴讀的胞妹,是已故北裕郡主的女兒,是一品太尉府的嫡女。你可以嬌蠻任性,當個花瓶,什么都行。但是你不能受委屈。”
沈渡對著馬車窗口,一臉認真的看著姑娘,眼中真摯快將姑娘灼傷,這份情屬于沈歸,卻不該屬于她云杳。她的是微微點了點頭,笑得勉強。
沈渡看出來姑娘的敷衍也不說什么,只是將姑娘耳邊碎發挽起。
這長寧郡主是當年九王爺的遺孤,當年九王爺為了給齊帝擋劍而死,齊帝便給小姑娘接進宮給太后教養也當是給她心中一絲慰藉。這么些年,長寧懂事再加上父輩情誼,長寧在宮中到比幾個皇子公主還要得寵些許。
如今奉了太后意思,也是給幾位皇子相看王妃,便設宴在了京城外不遠處的黃金臺。
宴席中,才子佳人無一例外身上都有些菊花樣式的裝扮應景,高臺主位一個碩大的金絲皇菊雕牌鏤空。男女不分席,只是按身份左右列座。宴會之間交談聲不絕于耳,而沈歸這個從小被放棄的村姑如今卻成了一眾貴女之首的人兒,自然也成了話題中心。
正三品御史大夫嫡女卓然最擅挑撥人心,利用人心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她看向位置在她前頭的兵部尚書之女和戶部侍郎之女,裝模作樣開了口。
“呀,聽說那沈家大小姐也真是好本事。回京路上遭了山匪,卻被我們景王殿下救下,派人親自送回家。”她這聲音不算小,周圍的貴女基本都聽清楚了,聽著耳邊傳來的磨牙和辱罵聲,卓然勾了勾嘴角。
她正準備開口繼續添油加醋,被門外門侍的聲音打斷:“沈太尉府嫡長子沈渡攜嫡女沈歸和次女沈樂陽進殿!”
眾人不約而同抬頭,想看看那山溝溝里養出來的人長什么樣。
“嘭”酒樽落地濺起水花。
禮部尚書長子:“不說沈樂陽才是京中第一佳人嗎?她這個姐姐往這一站,她可就得哪涼快待哪了。”
建安侯幼子:“是啊,有了珠玉在前,誰還管魚目啊。得,下了宴,小爺就催老頭去求親去。”
男席的熱鬧與女席的冷凝毫不相關,沈歸置若罔聞般往自己位置走去坐下,沈樂陽直接扎到相熟的幾個貴女中訴苦。沈渡看著孤孤單單的小姑娘本想坐過去,卻又被友人絆住手腳。
主人家還未到齊,婢女們就先上了些菊花釀的酒水或是吃食。
沈歸看著酒杯中倒映的菊花漸漸出了神,手指無意識的在杯口一圈圈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