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就又想到了他,信息是她先發的,總管不住自己……
那天到底玩了什么,她記不太清了,就好像流水賬,全部復刻一版給他,可偏偏兩人好像玩的還很開心……
手機相冊里不知覺地多出幾張合照來,誰知道怎么照的,誰知道怎么同意照的,反正就是有了。
她感覺醉意上心頭,低頭一看,想起來自己手握著的酒還有小半杯,索性一仰頭,剩下小半杯也進了肚。
只一瞬間,她便感覺五臟六腑像是被灼燒般火辣,將杯子放下,臉頰迅速竄上來兩片紅暈,頓感暈頭轉向的,又淺淺打了個嗝。
她是有些醉了……
她眼神迷離的看向對面。
他是有些擔心的,面露難色,又看到她想再倒些酒來,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酒瓶子。
“你喝多了。”
“沒喝多!我還沒喝夠呢!”她用著很不耐煩地語氣開口,兩只手因為剛才沒搶到打開的酒,現在抱著一個空瓶子在晃悠,眼睛睜不開,半瞇著,就姑且能看到他在暖黃燈光下的臉。
她的臉漲得很紅,現在這個樣子,他突然萌生一個念頭,他好想捏捏她的臉。
她又沖他笑了。
“兩口就倒,不會喝酒就別喝!”
“就喝!你管那么多干嘛!”她斜瞪他一眼,隨即抱著空瓶子在那佯裝喝酒。
他被她逗笑了……
“好了,該走了……”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他起身去拉她,可她反倒小孩子脾氣,拿著瓶子東躲西藏,他廢了好大力去貓抓老鼠,這也得虧是包廂,不然也解釋不清。
終于把東倒西歪的她扶出來,他抬頭看天。
夜幕如墨染,月明星稀。
她嚷嚷著要去海邊看日落,他拉著她去河邊看燈。
總感覺有風,可身上黏黏膩膩的,未感到半點清爽。他偏頭看她,她還是那副呆愣愣的模樣,似是察覺到他溫熱的視線,她還扭過頭沖他傻笑。
“真傻。”他只看了一眼,便不動聲色的移開了,語氣雖是有些嫌棄,但他嘴角還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傻。”她別過臉不去看他,可又忍不住偷瞄他,視線對上的那一刻,她連偷看的那雙眼都是亮晶晶的他,她的笑容更甚,看了叫人也止不住笑,滿心的歡喜。
“你笑什么?”他眼里的笑意要溢出來了,大手附上她的臉,有些燙,他輕輕地揉了一下。
她說癢,笑著別開臉,可視線從不離開他分毫。
他不知怎的突然想到摩天輪那次,他突然很認真的盯著她的眼,清晰可見他的影相,他突然捧起她的臉,迫使她看向自己。
她也盯著他,她的眼神并不渾濁。
他聽到“砰砰砰”的心跳,他已經分辨不出是誰的心在跳了。
他想去吻。
唇瓣還沒接近,她一偏頭,他的一吻落定在唇角。
他很不可置信地睜眼看她,她瞪著那雙清澈的眼四處張望,兩側腮幫子鼓鼓囊囊的。
他雖還是有些疑惑,但一想到她喝了酒,便覺得全是那酒精作祟。
“我想睡覺了!”她突然開始扒拉他的手臂,他力氣很大,她感覺渾身軟綿綿的,提不上來勁兒。
他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他不知道她家在哪。
她鬧得很兇,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他每一次去問不是糊弄就是不回答。
時間更晚了些。
他沒辦法,扶著她打了輛出租車,回他家。
奇怪,一到車上她就安靜了,只剩下親昵地摟著他笑。
司機師傅笑意盈盈地從鏡片里看著他倆,感慨道:“現在的小年輕真好,郎才女貌的,真般配呀!”
她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肩膀,他扭頭看去,她只是微微笑笑,他鬼使神差地摸了摸她的頭。
郎才女貌的,很般配。
“是啊,我也覺得我們般配……”
*
她累的掀不開眼皮好像睡著了,就乖順地依靠在他肩頭,不吵不鬧。
他扶著她進屋,“啪嗒”一聲,房中亮如白晝。
他把她安置在客廳沙發上,她也不亂動,枕著后面柔軟的靠背。
瘦瘦小小的她就蜷在沙發窩里,刺眼的燈光絲毫未影響她的睡意。
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她煩躁地掀起眼皮看,他東奔西走在翻找著什么。
半晌,他拿著柔軟的毯子過來。
平生第一次帶女人回家,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頭腦一熱便是這副模樣了。
這個家里就他一個人,哪還有什么多余的被褥,耀哥平日里哪會管這些,此時焦頭爛額地東翻西找也是徒勞,最后沒辦法,先拿自己的被子湊合著用。
室內溫度已經降下來,她本身就體寒,眼下恨不得鉆到沙發里去。
臉上的紅暈還未消散,她抱著沙發上的抱枕亂蹭。
他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想拿毯子給她蓋上。
她正巧翻了個身,睜開還算有些迷離的眼,刺眼的強光襲來,她下意識用手去擋,不停地眨眼,直到完全適應光亮。
一開口就讓人覺得還是在醉態,她哼哼唧唧了很長時間,他才從那些咿咿呀呀中拼湊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在我家干嘛?別打擾我睡覺,出去……”
她用手推他,手在他肌肉上推,推不動,她氣惱地又抓了兩把。
他不怒反笑,就是想占便宜吧。
他將毯子蓋好,她又不安分,吵著想喝水。
他起身去給她倒,細心地扶她起來喝,看著她喝,他又注意到了她臉上的紅暈,還是那么燙,他手貼著她的臉頰。
后來,更燙了……
她轉過頭來正對著他,把水杯朝他遞過去。他眼神向下飄,另一只手一把拿過水杯放下,而他的臉湊的更近了,那只手還在她臉上摩挲,她眼神還是那么迷離,他看不出任何情緒。
空氣的熱意似乎開始回升,中央空調還開著,他絲毫感受不到涼爽。
他臉貼得太近了,她想把他推開,可卻怎么也推不開。
她睫毛輕顫,眼里浮現若有若無的水汽。
他似是不想再忍耐,欺身壓下,虎口鉗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自顧自地說道:“我突然好想親你,你說怎么辦?”
他不知道她醉沒醉,反正自己可能是真醉了,他毫不理會她的掙扎,唇瓣貼近輕輕一碰,若蜻蜓點水。
他突然感覺自己好像發燒了,全身燙的厲害。兩人額頭抵著額頭,溫熱的感覺傳回心臟,換來的是更熱烈的跳動,仿佛要爆炸了般,臉上,脖子,耳朵不受控制的紅熱,如鐵鍋里的沸水。
他的吻更激烈了,瘋狂的在她唇上索取,直到她狠狠咬了他一下,他才從夢中醒來,慌亂地放手。
她淚眼婆娑,惹人憐惜。可他現在不敢碰一下,像稀世的珍寶般供著。
“我討厭你……”她打他,眼淚汪汪地瞪著他。
他明知這是氣話,心卻不住的疼。
她急,他也急。他拉著她的手往身上帶,讓她摸著他自己的心臟,感受那不受控制的野獸猛烈地跳動。
“可是我好喜歡你……”他眼神慌張,她除了真摯看不出其他。
于是,她妥協。
她主動靠近親吻他的臉頰,她的手掌還附在他的胸腔,還能感受到那強而有力的跳動。
有一點機會他都不肯放過,他伺機而動,反握住她那只手,抓住另一只,牢牢的錮在她身后,瘋狂的索取著。
她整個人被圍在沙發上,動彈不得。
天蒙蒙亮,她記不得自己是怎么睡著的,或者根本就沒睡,剛醒頭疼欲裂,人還在軟軟的沙發上,身上蓋著的是他遞過來的毯子。
她睡眼惺忪地揉著眼,掀開毯子坐起來。
她頭發還是亂糟糟的,他從廚房出來,端出一杯熱牛奶,把它放在桌子上。
她還沒反應過來,只見他笑盈盈地朝她走過來,揉了揉她有些作痛的腦袋,用著最溫柔不過的腔調開口:“醒了,頭還痛不痛了?”
她全然忘記要怎么回答,直愣愣地看著他。
她搖了搖暈沉沉的腦袋,試探性的開口:“不怎么痛了,你……”
她還想再問什么終究沒說出口。
“那就過來吃飯。”
他越自然,她越心慌,偏偏接吻過后的事情她全然不記。
她還是有些迷茫地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