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圖幫她回憶昨天我交作業給她的場景,并盡可能找合理的可能性。
我只單純以為她可能一時忘記了我的作業放哪兒了。
可能是被她順手收進書包里。
亦或是她做作業時從書包拿書籍和作業本的時候,我的作業本剛好掉出來,她沒看到落在家里了。
事實證明,腦補是病。
是我錯了。
“不可能!
我根本就沒有收到過你的作業!
沐夏,你要是沒有做作業的話,你就直接說,不要找借口,還賴在我頭上!”
甄青惠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說得義正言辭!
她的語氣不見平時同學所見的嬌軟,不知是晨讀同學們的聲音太吵,還是我在最后一排的角落的緣故......
好似我是堂下被審判的犯人,而她是即將匯報我的“罪狀”給老師的捕頭!
我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這樣說!
我更不懂,我和她身為別人眼中女“四大金剛”的成員,她為何會那樣揣測、污蔑我?
她的話,簡直是侮辱我的人品!
在她眼里,我竟是這樣的一個不寫作業還說謊、推卸責任、不堪的人嗎?
我和她雖然沒有太多私交,但因著卜卜的關系,我、卜卜、葭葭、她,四人也算是別人眼中同進同出總在一起的優秀四人組。
而我,
是四人里成績最好的一個。
是別人眼中外貌條件綜合起來最好的一個。
同時,也是別人眼中最高冷不敢接觸的一個:
因為接近165cm的身高和不主動交談總是一本正經很認真做自己的事情的性格;
因為逐漸張開的瓜子臉上的精致的五官被夸靈動的眼睛和骨子里的高冷;
以及因為住校的緣故,逐漸白嫩了一些的皮膚......
而她,
是四人組里最受男同學喜歡的一個。
她會撒嬌、笑容明媚、總是看著很開朗好說話。
我和她,自第一次卜卜把她帶到我跟前時,我便直覺的感覺不是一個磁場的人。
她的眼睛很亮,笑起來也很好看,但總令我感覺看不透。
我第六感很準,相信自己的直覺。
故,我和她,未曾深交。只是朋友的朋友,僅此而已。
可,即使我和她沒有和卜卜、葭葭那樣深厚的友情,但她不至于相處那么久連最基本的我是怎樣的一個人都不清楚......
我不懂,真的不懂!
這時的我,只傻傻的一味解釋,試圖自證,試圖讓她想起當時我交作業給她的那個場景。
“我真的已經在昨天倒數第二節課的課間時間就交給你了,當時你還讓我放在你桌面上的,麻煩你書包找一下可以嗎?”
“沐夏,你怎么這樣啊!
你自己沒按時完成作業就算了,你怎么還污蔑我弄丟了你的作業呢?
虧我還把你當好朋友呢,你竟然冤枉我弄丟了你的作業,我對你真的太失望了。
反正如果下早讀之前你沒有把作業交給我,我就直接把收好的作業交給老師了。
現在就只剩你一個人沒有交作業,到時我會直接和老師說的,你被記過的話,不要賴我,我是不會包庇你的!”
她說著便在她那本主宰同學事過的被同學們戲稱為“生死簿”的小本子上,重重寫下了我的名字!
隨即,扭頭離開!
她白凈的臉紅了滿臉,不知是剛剛大聲說話累的,還是被我氣的!
她那樣子,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在我這里!
這不是我第一次被記名字在小本本上!
之前那個討厭的家伙一起的男版“四大金剛”團體,就因針對我,故意將我和同學正常合理的問題討論,記為閑聊。
但,這還是我第一次因作業問題被記了名字!
還是這樣莫名其妙的被記了名字!
我來不及去細想她為什么要說那樣的話,為什么要污蔑我,為什么要否認事實反咬我一口......
此時,我腦中想的全是擔心她會去告訴老師我沒有寫作業;
會和老師說我冤枉她;
會讓我被記過令老師覺得我是個壞學生;
會讓我拿不到我家人唯一認可的我努力學習了的憑證——期末獎狀......
我開始害怕,害怕會因此沒了繼續上學的機會。
九年義務教育對于我們這種貧窮村落的人來說,是聽都鮮少有人聽過的存在。
他們不知道什么是法律,什么是義務,孩子的命運,全憑家長處置......
于是,我無心爭辯,只是立刻拿出作業本和筆,用最快的速度將作業又重新寫了一遍。
終于趕在下早讀前,將作業重新寫好,再一次交給了她。
而她的眼神,我至今不懂為何會有那種敵意。
我沒再繼續糾結這件事情,開始有條不紊的進行自己學習計劃。
不在乎的人,我從來都不在意。
我想,我大概是別人口中的薄情之人。
于是,我并不知道,在我眼中已經過去了的事情,會是別人口中變了味的津津樂道。
我成了別人口中自己沒按時寫作業還試圖冤枉甄青惠的那個傲慢無禮、自私自利、卑鄙可恥的人......
“夏夏,你和甄青惠是怎么回事啊?”
葭葭在課間對我突如其來詢問,令正在看書的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聞言困惑地抬起頭,大腦尚未反應過來,眼中滿是疑惑。
正欲開頭詢問她說的是什么事,便被葭葭興奮地打斷。
“夏夏,你好可愛啊!你這表情好可愛,懵懵的,眼神清澈像小鹿一樣,還亮晶晶的,就你這樣傻乎乎的眼神清澈單純的人,怎么可能是她們說的那種人嘛!一定是她們在胡說八道!哼!”
葭葭,自顧自的盯著我的眼睛說完,我的困惑更甚。
“葭葭,怎么了嗎?什么我和甄青惠怎么了?我和她有什么事嗎?”
我全然沒把作業一事放在心上,在我看來,我將作業重新寫好交給她后,這件事便已經結束了,我便不會再把這件事放心上。
拋開擔心家人會因此說我在學校沒有乖乖好好學習而斷了我的求學路不談,我真的不覺得這算什么事情,也真的不在意。
不在意這件事,也不在意甄青惠這個人。
不在意的人和事,我自是不放心上的。
嗯,我好像是挺薄情的。
“啊?你不知道嗎?!”葭葭震驚的原本一條可愛小縫的眼睛都睜大了。
她似乎對我的反應很是震驚。
“我應該知道什么嗎?”我依舊很是迷茫的回答。
“哎呀,傻夏夏,現在學校里到處都在傳你和甄青惠的事啊。”葭葭頗為無奈的說。
“我和甄青惠?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