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平遺憾之外的代價,你也會受到反噬甚至死亡!!”
在一場墨水環繞之下,一名男子手臂滴落鮮血,卻緊握手中筆,在雷聲轟鳴和極端天氣的影響下,雨聲伴隨死亡,水面上漲,人們拼命逃往高處的安全地帶。
可極端的天氣下,都只是暫時安全。
安康的身影穿過雨水,他想要制止眼前站在懸崖之上,精疲力竭的男子“墨安”。
雨水模糊了視野,使他看不清自己寫了什么,只由腦子里帶動手寫下“平安”二字。
“我也想回家與姐姐吃飯,和阿瑤一同寫字墨畫……”
“可是……似乎沒有辦法了。”
他凄涼一笑,左手支撐右手繼續,四周水滴形成墨,融入筆尖。
安康面對內心強烈的回應,眸中滿是排斥和傷懷,道:“墨安,我會答應你保護她。”
安康一手握住墨安打顫的手,瞬間四周雨水被按下了暫停鍵,墨安的鮮血在他們的面前形成了一張血紙。
墨安垂眸露出欣然一笑地和安康一起寫寫出了帶有金色研墨的“安泰”二字。
啪噠——!
筆的落地,墨安無力的倒在了一手懷抱住他的安康,安康看著自身逐漸消失,也依照了懷中的他,逐漸步入死亡。
“一代又一代,死于盡頭,躺于棺槨之中。唯有你死于……”
“阻止...了嗎?”墨安最后一句話卻是他早已沒力氣睜開眼看光輝沖破烏云,灑下光束,世界恢復如初感到最后的擔憂。
安康抬眸,眼中含淚的注視雨水逆回天空,土地全然裂開,地表吸取水分生出一道道嫩草。
直到一片雪落于筆身之上,安康閉上眼戚然一笑道:“阻止了,也下了你愛的——初雪。”
父親...
父親?
躺在雪地中的墨書瑤,口中呢喃著什么,當她抬起麻痹的右手,睜開眼時,一滴淚的落下,讓她看清了手腕上被自己新割出的傷口成了一道很深的疤痕。
“我看見了父親...我不該看見的。”
墨書瑤捂著疼痛的胸口,當她坐起身一蹶不振的望向前方,卻發現風雪中,身著墨衣寬袍,腰間掛筆附鈴的身影。
“為什么要救我?剛才的畫面也是你讓我看見?”
墨書瑤認出他的背影,站起身質問,男子一聽,緩緩回過頭,長發掠過他高挺的鼻尖,那雙青棕色的眼眸中盡現歲月滄桑。
他緩緩走來,眉眼溫柔:“小瑤?我以后可以這么叫你嗎?”
“我為筆魂,名安康。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讓我隨你去扶平遺憾,記錄復原,不讓那些日日傷懷之人,終到晚年。”
安康伸出手,內心忐忑的注視低沉不語的墨書瑤,墨書瑤回憶起父親所說的話:
‘墨中畫是真,真如影,彩后影,二者雖有不同意境,但卻依舊能讓人沉浸,畫出一刻的世界,寫下永不褪的字跡。’
“我看不見顏色,他教會我寫書法,畫墨畫,直到我等他回來,卻在那極端的天氣下我又再次失去了親人。”
墨書瑤無神的目光直視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那次極端天氣讓我再也看不到色彩。而一年前卻是再也看不到救下我的養父。”
她落下顆顆淚珠,想要忍住可卻渾身乏力,只有那心臟因痛而抽搐著。
安康目中帶著淡淡的落寞:“我們還有希望的。”
“……這次是父親的遺憾,那你教我一切,我不顧一切也會完成他的心愿,救回我,是你們。”
墨書瑤伸出手握住安康的手腕,堅定不移。
安康眉目舒展開來,松了口氣地消失在了面前,只留下了手心那只被歲月磨損的毛筆。
她一手將毛筆簪入凌亂的盤發中,托著貧血的身子步步踏雪離去。
……
第二天清晨,處于南華市廟宇之下一家名為“箋紙”的店面外,墨書瑤身上背著布包,拿出鑰匙將門反鎖。
安康出現在她的身旁,抬頭懷念地感嘆:“真的要流浪嗎?這家店似乎也開了十年有了。”
墨書瑤心意已決的走到店門外的銀杏樹下方,蹲下身簡陋的徒手挖了個坑將鑰匙放進埋好。
“世界很大,一處顧不到四方,既然重新活過來了,我想再看看世界。”
安康瞇起眼,突然屏息凝神的掏出一本冊子上寫著:“銀行本”,故作高深道:“那你就要這本神圣的本子了!”
“我接下來要傳承給你這個!”
墨書瑤一頭霧水起身,直到看到他裝腔作勢,語塞的抿嘴:“這是父親的銀行本吧?怎么會在你這?”
“嗯……他給我的,他似乎也料到你會關門,把所有錢都放在里頭,密碼也是你的生日。”
安康笑容褪去,凝重的將冊子遞給楞神的墨書瑤手中。
墨書瑤微微頷首,未發一言,將冊子放入包中。她轉身望向后方,陽光灑落。她戴上墨鏡,沉凝地說道: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