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岳王朝,六王府內。
無形的陰霾籠罩著王府內的每一個人!
六皇子赫連城纏綿病榻已經兩個月,幾乎已近油盡燈枯!
太醫杜白斷言,赫連城的大限之日,恐怕就在這幾天了!
六王府管家賈豐收,強忍著悲痛,慢慢地張羅起赫連城的身后事來……
這天,煊煊和姚雷進宮看望皇帝和淑妃,卻倏地發現皇帝的頭上多了好幾絲白發!
煊煊不禁一陣心酸,眼淚倏地滑落:“父皇,您要保重龍體??!整個東岳都指望著您呢!”
皇帝眼中的哀傷無言以表!
他看了看煊煊,又看向煊煊身邊的姚雷,一臉茫然地說道:“玉兒這孩子,為什么就不能像你一樣,留在東岳呢?”
姚雷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自己的皇帝老泰山!
頓了一下,姚雷緩緩說道:“父皇,玉兒在來東岳之前,就已經有了刻骨銘心的愛情!她的牽掛皆在心愛之人的身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咱們都沒想到,六哥對玉兒居然癡情到如此地步!”
皇帝長嘆了一口氣,一臉悲涼地說道:“或許,從玉兒來到東岳時起,便注定了這一切就是個死局!可是,城兒何等英豪,他是朕最引以為傲的皇子,他怎么就命該如此了??!”
說罷,皇帝不禁又潸然淚下!
姚雷和煊煊也不禁都黯然神傷!
突然,天空響起了一聲炸雷!
三人都吃了一驚!
雷雨天氣已經過去,怎么忽然又有如此響亮的雷聲?
皇帝不禁走到屋外觀望,煊煊和姚雷也跟在皇帝身后。
忽然,又是兩三聲炸雷響起,還伴隨著陣陣耀眼的閃電!
三人看著閃電出現的方向,不禁都一臉詫異!
煊煊小心翼翼地說道:“父皇,您看這閃電的方向,是不是城外礦場?”
皇帝愣了一下,忽然大聲叫道:“曹德全,趕緊準備車馬,去城外礦場!”
片刻后,一隊御林軍飛騎,護送著一輛馬車,朝城外礦場飛奔而去!
馬車內,皇帝和姚雷、煊煊三人正襟危坐,滿臉緊張!
不知道礦場內,出現了何種景況!
來到礦場內,煊煊和姚雷扶著皇帝,直奔張仙玉鑄造的時空之門處!
遠遠地,三人便看見時空之門之下躺著一個白色的身影!
三人走上前,只見那人靜靜地躺在地上,頭臉被白紗蓋住,身穿著一身鑲滿珍珠、造型奇異的白色紗裙!
煊煊和皇帝不禁滿臉詫異!
姚雷看著那身白色紗裙,卻是熱淚盈眶!
他自然認得出,那是家鄉的幸福浪漫之衣——婚紗!
姚雷走上前,伸出顫抖的雙手,緩緩揭開了躺在地上之人頭臉上的白紗!
剎那間,姚雷愣住了!
煊煊和皇帝也瞪大了眼睛!
只見躺在地上的人,正是兩個月前,從時空之門中消失的張仙玉!
煊煊回過神來,連忙上前,抱住地上的張仙玉,激動地呼喊道:“玉兒,玉兒……”
然而,張仙玉雙眼緊閉,處在昏迷之中,萬事不知……
“快,咱們快帶玉兒回宮!”皇帝一臉焦灼地說道!
姚雷抱起地上的張仙玉,快步向礦場外的馬車走去!
急馳的馬車上,煊煊和姚雷抱著昏迷不醒的張仙玉,不禁激動萬分!
皇帝看著張仙玉,心情也是異常激昂!
煊煊看著張仙玉身上鑲滿珍珠的奇異紗裙,一臉詫異地向姚雷問道:“姚雷,玉兒身上的這身紗裙,很是奇特,有什么說法嗎?”
姚雷一臉激動地說道:“這是我們家鄉的婚紗!”
“婚紗?”
煊煊有些不解地說道:“是喜服嗎?不應該是紅色的嗎?”
“在我們家鄉,有兩種婚服!一種是中式的大紅禮服,一種是西式的白色婚紗!”姚雷如是說道。
煊煊不禁滿臉驚訝:“玉兒穿著婚紗,不是應該在結婚嗎?為什么會再次來到了東岳呢?”
姚雷也是一臉不解!
一切只有等張仙玉醒了,才能知分曉!
回到寶華宮,皇帝立刻命曹德全將太醫杜白傳了過來。
于蘭兒在張仙玉走后,并沒有離開寶華宮。
她向內府辭退了所有侍女和內侍,獨自一人守在了寶華宮!
淑妃記著張仙玉的囑托,曾做主讓于蘭兒出宮去鄭家。
可于蘭兒心系張仙玉,她想在寶華宮守上一年,若一年后,張仙玉沒有再回來,她便去鄭家。
現在,剛過了兩個月,張仙玉便又回來了!
看著張仙玉重回東岳,于蘭兒不禁欣喜萬分!
杜白看見張仙玉,不禁一臉詫異!
為張仙玉診過脈,杜白面色有些凝重!
“杜愛卿,玉兒如何了?”皇帝一臉焦急地問道。
杜白拱手躬身,說道:“回皇上,玉公主身體很是虛弱,應該是長期憂思,再加上缺少供養所致!微臣說得直白一點,玉公主的病癥,和六王爺一樣,都是相思之癥!”
煊煊、姚雷和皇帝聞言,全都滿臉疑惑!
煊煊不禁詫異地說道:“玉兒既然已經回到了家鄉,不是應該和她的未婚夫城寶團聚了嗎?為何還會患了相思之癥?”
姚雷不禁心中暗?,家鄉一定發生什么事了!
或者說,張仙玉的未婚夫城寶,一定是發生什么事了!
否則,張仙玉不會消瘦成這副模樣,還患上了相思之癥!
皇帝心中難掩興奮之色!
謝天謝地!
不管如何,張仙玉回來了!
既然張仙玉回來了,那么,赫連城的相思之癥,就有了一絲希望!
或許,赫連城命不該絕!
或許,上天會給他一次重生的機會……
皇帝立刻命令曹德全,將張仙玉再次降臨東岳的消息傳到了六王府!
賈豐收本來已經讓人在準備赫連城的身后事了,忽然聽到張仙玉再次降臨東岳的消息,不禁激動地一把抱住了身旁的沈牧,熱淚盈眶!
同樣激動的,還有一直守在赫連城身邊的赫連洵!
三人眼中帶淚,來到赫連城床邊,急切地呼喊著赫連城,想把張仙玉回來的消息告訴他!
可是,赫連城因長期用不進湯藥和膳食,身體極度虛弱,已經陷入重度昏迷,根本聽不見三人的呼喊!
賈豐收找來了一輛雙輪坐椅!
三人索性將赫連城抱上雙輪坐椅,用布帶將赫連城固定住,一路推著赫連城向宮中跑去!
來到寶華宮,赫連洵看見昏迷不醒的張仙玉,不禁一臉詫異,卻也難掩心中的激動!
他將赫連城推到了張仙玉的床前,大聲呼喊著赫連城:“六哥,你醒醒!六哥,玉兒回來了,你快睜開眼睛看看,玉兒回來了!”
然而,赫連城雙眼緊閉,毫無反應!
杜白見狀,拿出銀針,緩緩扎入了赫連城左手大拇指指甲之中!
劇烈的疼痛,讓赫連城慢慢睜開了眼睛!
赫連洵連忙扶起赫連城的頭,一臉興奮地說道:“六哥,你快看看,玉兒回來了,玉兒回來了!”
赫連城緩緩向前看去,映入眼簾的,是身著一身白色紗裙、正安靜躺在床上的張仙玉!
赫連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怔怔地看著一動不動的張仙玉!
漸漸地,赫連城的眼中似乎有了點異樣的漣漪!
煊煊走過來,矮身蹲立在赫連城的雙輪坐椅前,一臉欣慰地說道:“六哥,你看見了嗎?玉兒她真的回來了!”
赫連城突然張了張嘴,卻虛弱得什么聲音也發不出來!
站在赫連城身后的賈豐收立刻上前,附耳在赫連城口邊!
赫連城努力地輕聲說道:“回府!”
賈豐收一臉詫異:“王爺,您要回府?”
赫連城看著賈豐收,頷了頷眼簾!
賈豐收只得和沈牧一起,推著赫連城走出了寶華宮,往六王府走去。
赫連洵仍跟在赫連城身邊,如同一個貼身侍衛!
回到六王府,赫連城便一直坐在雙輪坐椅上,愣愣地發呆!
赫連洵坐在赫連城身邊,輕聲說道:“六哥,如今,玉兒回來了,不管玉兒為何會回來,你都堅強一點,好嗎?”
赫連城慢慢轉過頭,看著赫連洵,張了張嘴
赫連洵連忙附耳上前,赫連城用力地說道:“我…渴!”
兩個月了,第一次聽見赫連城說他渴了!
赫連洵不由得欣喜地叫道:“賈管家,六哥說他渴了!快,快拿熱湯!”
賈豐收一聽說赫連城渴了,要喝的,連忙欣喜異常地一步跑了三步遠,趕緊去拿熱湯了!
片刻后,賈豐收端著一小碗熱參湯快步走了過來!
赫連洵連忙接過參湯,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的地喂給了赫連城!
赫連城喝完參湯,眼中似乎有了些許神彩!
賈豐收詫異的是,這是兩個月以來,赫連城喝下東西居然第一次沒吐出來!
一個時辰后,赫連城發出了微弱的聲音,赫連洵沒有附耳便聽見了!
赫連城說的是:“我…餓了!”
賈豐收也聽見了!
他連忙將準備好的藥膳雞湯端了過來!
第二天,杜白聽赫連洵說,赫連城已經開始用湯膳了,不禁很是疑惑!
來到六王府,杜白立刻為赫連城診了診脈,眼中不禁一片詫異!
這才過了短短的一天時間,杜白竟然在赫連城即將油盡燈枯的脈象中,摸到了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