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瑾到青霞山四年后,他的劍法雖依舊不如我,但已然是天下同輩中的翹楚。看著他日益精進的劍法,師傅的眼中滿是欣慰,我也真心為他高興。
四年的時間里,溫瑾的身體也遠勝往昔了。從他身上,再也看不到當初那個嬌弱的“小姑娘”的影子了,如今的他,已然比我和師傅高一個頭了。也愈加的俊逸非凡,宛若翩翩的貴公子。而眉宇間又英氣逼人,一言一行盡顯古風雅韻,瀟灑英姿,再不似當初的怯懦。而溫瑾唯一的缺點便是,他不能說話。
溫瑾學什么都很快,短短四年,他便通讀了四書五經,我時常打趣他,若去參加科舉,保不準能中個狀元回來,那我和師傅得老開心了。他每次都是淡淡的微笑,然后像我以前摸他頭那樣,輕輕的摸我的頭。這時我便會假裝生氣的打他的手,然后噘著嘴賭氣的看著他。他便紅著臉,撓撓頭,看著我,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手也不會放下了。我總是會忍不住的笑出來,我一笑,他也就笑了。
我及笄的那天,師傅送了我一件緋紅的金紋繡邊流仙裙。那是我見過最好看的流仙裙,金線在裙身的背后繡出一片祥云,與裙邊的金紋交相輝映,裙擺處則是一片金線雪浪紋,華美端莊。我換上后,發現在流仙裙的左袖口也繡有和師傅袖口一樣的梅花,一大一小。我提起裙擺,一頭撲進師傅的懷里,哭了起來,師傅憐愛的抱著我,拍著我的背。
“小璃乖,你這么美,再哭就不好看了,師傅就不要你嘍。”
師傅越是這樣說,我便哭的越兇了。師傅只好不停地拍著我的背,為我擦去眼淚。
當我在師傅懷中哽咽時,溫瑾抱著一個錦盒進來了。
我依舊埋在師傅的懷里哽咽,沒有看他。師傅便對我說:“阿璃,小瑾來啦。”溫瑾便上前來攙扶著我起來,因為在師傅懷中哽咽太久,我站起來的一瞬身形險些不穩,若不是溫瑾和師傅扶著,恐怕我會直接摔在地上。
當溫瑾扶我起來后,我看著他呆呆看著我的樣子,突然覺得好笑,便問道:“怎么,天天看都沒有看夠?”
溫瑾驀地臉紅了,低下頭,沒有再看我,而是將手中的錦盒遞給我,示意我打開。
我接過錦盒,打開后,里面是一根飄彩的玉簪,玉簪的下面是一封信。我將玉簪遞給師傅,師傅便幫我將玉簪插在頭上。我打開信封,里面是一首詞,不過我并未讀出。我看著溫瑾,他依舊沒有看我,而是低著頭向師傅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我和師傅聊了很久,聊我小時候追著師傅要她抱,纏著她不讓她下山,偷偷將她的玉陽劍藏在山門旁的梅花樹下……當然,也聊到了溫瑾。
夜里,我去了溫瑾的房間。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看著他,將手里拿著的他寫的那首詞,拍在他的書桌前。
“昨夜夜半,枕上分明夢見,語多時。依舊桃花面,頻低柳葉眉。半羞還半喜,欲去又依依。覺來知是夢,不勝悲。”
“這便是你學了四年的經學,對悉心照料了你四年的師姐寫出的詞嗎?”我冷著臉問溫瑾。
他坐在書桌前,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師姐,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