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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桃垣記:一起修仙一起造作

第九章間歇

日頭只出了一會兒,臨近傍晚,天空重新云霧繚繞。

沈聆霂從虎口崖出來,正在去往龍首峰靈堂的路上。吳瀟在她身邊,還在琢磨剛出來的結論。

早上,火蛇妖醒來看到了沈聆霂做的記錄,后續棠德問話,他又坦陳了一些,為數不多的言語還是證明了吳瀟和杜若的猜測:自己及同伴都是蜃獸的手下,曾經蟄伏在萬窟山千瘴林,地下九丈深之處。

從前人們并沒想過去地下找。丘奧徹立刻將該消息傳給九庭,一個時辰之前,九庭已傳回消息:的確有一處地下的蛇窟,不過那里并沒有任何蛇妖,只有褪去的蛇皮,人用過的物品,以及毒火攻擊的痕跡。

如此便基本確定了火蛇妖的身份,幾個門派也迅速行動起來,派人去往北地。

與此同時,去往魔族的臨朔父子也傳回了消息:火蛇妖身上藥物的開方者已經找到了,是一個古家人。此人稱,十多年前她曾跟隨一位如今已故的先祖學了些岐黃之術,某日在路邊見到了一個奄奄一息、中毒已深之人,就正好用所學開了個方子。那方子并不成熟,但誤打誤撞救活了中毒之人,而后中毒之人便買走了方子,往后兩人再也沒見過。

臨朔在傳音符中說,那古家的修士學習醫術只是一時,今日回憶了那方子,與火蛇妖身上解藥配方很是相近,如此應當確定此人就是開方人。此人也很意外,沒想到自己當初救的是一個孽障,以至于后來造成如此多的殺戮,頓時懊悔不已。而古家的當家人也才剛得知此事。古家在魔族甚至修士界也算名門望族,如今準備懲戒此族人,以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臨朔保下了該古家人,要帶回望天教。因為關于解藥一事火蛇妖尚未有明確的交代,只說那藥是“自己做的”,因而還要再細細問問;倘若此人所言是真,她竟能在十多年前就先行制作出壓制火毒的藥,必然是個有醫學天賦的人,也好順勢收入望天教中。

這就是眾人目前所知的信息了。

不過吳瀟、沈聆霂和其他審訊的人一樣,心中并不因為有進展而輕松幾分。沈聆霂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起火蛇妖那番關于沈郁的死的話來,更覺壓抑。

不久,灰撲撲的靈堂已經出現在視線中。

……………………

“沈叔叔呢?”

靈堂中已不見沈郁的棺槨。飄飛的挽聯下,只剩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你們!”沈聆霂不禁又驚又怒。

鐘復恒的徒弟宋源尋攔住她前進的步伐,低聲道:“聆霂,是山下長老的吩咐。”

沈聆霂不解,宋源尋便作解釋。原來這兩日,鐘、黃、陳、杜、臨幾人拿不定主意時,便會請示老前輩嚴靂和山下紫竹林長老們的意思。嚴靂正忙著追蹤逃走的妖人,因此拿主意更多的是紫竹林的長老們。他們聽聞山上的情況,發話說:“天氣熱,事又多,不可拘泥于繁文縟節,快些安葬了沈郁,專心對付妖人。”先是沈郁的師傅乹云長老告訴陳遠聞,望天教曾有個老規矩,掌門可全身下葬,置凝冰珠于口中,使得尸身永久保存,聊表紀念;而鐘復恒抽身去紫竹林給長老們送完丹藥后,又按照蒼古長老的吩咐,準備派人將尸身火化。

“山上沒有一個墳頭是埋了尸身的,掌門人同樣是修士,也無需特殊對待。”鐘復恒道。

陳遠聞并不同意:“我們也不是墨守成規,是師弟待望天教怎樣,大家有目共睹,最直接的一件事,若不是師弟,望天教也無法成為天下第一大派,只是要留他全身紀念一下,也不可以嗎?”

鐘復恒只好道:“我知道,但這是蒼古長老的意思。他畢竟是師弟之前的一任掌門,咱們也不能不理會他的話。”

臨朔本要反駁,這下也無話可說。黃芷越又道:“長老的指令倒是其次,我是覺得一特殊就怕有人多言多心,更唯恐被有賊心之人作踐,不如化了灰來得干凈。而且沈郁向來平易近人,也不會在意這些禮節。”

陳遠聞覺得荒唐,杜若忍不住道:“這是哪里的話?什么叫‘唯恐被有賊心之人作踐?’誰?”

幾人正爭論時,聽聞外面門人來報,說嚴靂剛回來了。下一刻就見嚴靂風塵仆仆地進來,神色蒼白地斥責道:“都什么時候了?虎口崖那兒是吳瀟幾個小輩在審問,追逐妖人也是我和懷謙在操心,進展都不好,我一回來找不著你們調派人手,卻見你們在這里爭論怎么下葬?竟還拖拖拉拉沒個定論?”

靈堂中幾人頓時慚愧:“是我們的不是,然而……也得拿個主意才成。”

“哪有這么復雜。”嚴靂道,“初代掌門竇孤亭前輩也是一把灰隨著水流去了,都是修仙者,哪兒那么多特殊意義,沈郁也沒那個必要。”

鐘復恒道:“蒼古師祖也是說火化,與您想一塊兒去了。”

嚴靂一聽,只“哼”一聲:“他自有他的私心,我對他依然不齒。”說完便催鐘復恒再幫他安排人手,要分去幾個方向追蹤妖物。

如此,沈郁的尸身便已化灰。至于為何不來告訴沈聆霂,宋源尋道:“本來想叫你,但是你終日在虎口崖當中,我們不便進去。嚴老前輩已經發話,長老們也發話,就不好再等了。”

沈聆霂并沒有被說服,忿忿道:“這事不管怎么樣,不能等我回來再做決定嗎!我知道你們還當我是個孩子,但我畢竟是沈郁的女兒,難道連這些事也做不得主?你和鐘叔叔不是也會來看我們審訊嗎?難道告訴我一聲也沒空?”

鐘復恒只好不悅地表示,門派里事情太多,他和源尋一時顧不上。

吳瀟還待反駁,被杜若阻止了,只好作罷。黃芷越又先后安慰了沈聆霂幾句,將一搓骨灰安置在一個瓷瓶中,交給了她。

沈聆霂緊緊握著瓶子,跟著他們處理完安葬、拜祭等一系列事宜,而后一言不發地回了自己住處。

……………………

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外面蟬聲陣陣,明月當空。月光透過窗戶照在自己的床上,白得寂靜。

一旁桌上是半瞇趴著的陳軒晗和陳軒璃。陳軒晗見沈聆霂醒來,忙關切道:“霂姐姐,你好些了嗎?”

沈聆霂說不上來,只是覺得身心都萬分疲憊:“我竟然睡過去了?”

“睡一覺也好。娘和瀟瀟姐看你心神不定,就讓我們過來陪陪你。”陳軒晗給她倒了一碗茶。茶香清新,讓她清醒了一些。

很快,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又重新出現在腦海中。沈郁已然下葬,她也只好收了氣性。此時她揉揉太陽穴,隨手點燃燈燭,取下書架上一本關于障眼法的典籍,好轉移一下注意力。

“你去尋找這天下最厲害的武法……”

火蛇妖的聲音忽然回響在耳畔。沈聆霂“啪”地將書合上,思緒又亂起來。

“霂姐姐,你在想什么?能跟我說說嗎?”

沈聆霂望著陳軒晗,很想開口說話。終于,她道:“晗兒,你雖然不修煉,但是讀書多,你目前知道多少種武法了?”

“這……怎么數的過來啊!”陳軒晗苦笑。

“你可以挑些你認為厲害的……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法術告訴我嗎?”

陳軒晗一愣:“置人于死地的?”而后生出擔憂來。

沈聆霂忙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多了解些厲害的法術,不管是什么類別。”她又瞄到障眼法三個字,忽然道:“就好比這障眼法,不點破的話,就不知道真相。”

她說著,仿佛找到了一條思路。沈聆霂立刻翻開典籍的目錄,對照著條目開始做筆記。

“我把我知道的武法給你整理一份吧。”陳軒晗也攤開紙,回憶默寫起來,不一會兒就寫滿了好幾張。

沈聆霂感激又驚訝地看著陳軒晗:“謝謝你!你這記憶力真是望天教獨一份的了。”卻也道:“先停停,今日太晚了,你倆不能熬夜,快回去休息,有空再寫吧。”

“還不到酉時呢,蒼云峰上也沒別人,我要和你待一會兒。”陳軒璃趴在桌上,轉了個身,眼睛半開半合,看著是朦朧睡態。陳軒晗見實際上是戌時,不由啞然失笑,給她披上一條毯子。沈聆霂見狀,則直接將陳軒璃抱到自己床上。轉頭見桌上攤著一本關于結界術的典籍,還有陳軒璃謄抄的好幾頁紙,苦笑道:“她是不是又惹什么禍了,被姨母罰抄?這書不知罰抄了幾遍,也不知道她究竟學會這些結界術沒有。”

陳軒晗也苦笑:“是又被罰了。就是昨天去虎口崖看你之后,姐姐在虎口崖亂跑,娘追了好久才追上,她又嚷嚷著‘霍濂之在虎口崖鬼鬼祟祟’之類的話。晚上跟爹娘和我說還不夠,今日白天又去山下同別的門人說,還跑去山腳找霍濂之,這才被罰了。”

“她怎么又跟霍濂之扯上關系了?”沈聆霂不由停頓,“在虎口崖鬼鬼祟祟?那真有這回事嗎?”

“當然沒有了!要真有,姐姐才不會被罰。人家還未正式入門,本就住在山腳下,不被允許隨意上山。再加上最近情況特殊,守衛那么嚴,總不至于連個修為不高的新門人都發現不了。當然最關鍵的,還是那個時辰點,他正同他的室友練功呢!所以姐姐又是一次無風起浪,倒是山下的門人比我們還有經驗,連話都不跟她搭。”

沈聆霂便放了心:“那就好。”

陳軒晗見沈聆霂的態度不同于往常,也不由好奇起來:“霂姐姐,你一向比我還不信姐姐的話,怎么這次不太一樣?”

“有嗎?”沈聆霂心緒飄忽不定,隨口答道:“可能留兒念這人的名字太多次了吧,回回都沒有好話,回回都是胡說。”

“那其實第一次倒沒有胡說。你還記得嗎?大家說這一批將要新入門的修士中有長相非常俊美的一男一女,男的正是霍濂之。姐姐跑下去看,頭一回臉紅著回來了,說要送人禮物表白,還真的去了。”陳軒晗不由失笑,“結果第二回就開始說人壞話,說那霍濂之跑上龍首峰要偷襲沈叔叔,要不是沈叔叔說是那霍濂之好奇上山被他發現,一時驚嚇拔了木劍而已,我還真有可能信。這之后姐姐就開始找人家麻煩,山上也傳得不好聽,說姐姐是追求而不得,哎……”

他說著神情也復雜起來,沈聆霂聽得“偷襲”一詞,思緒更亂了。冷不丁聽到陳軒璃含混一聲:“放屁!”

兩人見陳軒璃說完這句,又翻了個身睡去,也是默然,兀自翻起書來看。

不知過了多久,陳軒璃突然驚醒,茫然地四下張望一圈,而后沖出房門,望著空蕩蕩的庭院。

“怎么了?”

沈聆霂和陳軒晗跟出來。陳軒璃一臉莫名其妙,冒出一句:“‘火蛇妖是重靈,有人要?’你們聽到了嗎?”

“什么?”另二人不明白。

陳軒璃呆呆地盯著空地,最后拍拍腦袋,轉身回了房里。

沈聆霂和陳軒晗二人追問著進來,后者關切道:“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哪有說話的聲音?”

“我也覺得是做夢,但是——”陳軒璃還是百思不得其解,“好奇怪的夢啊,我聽到一個聲音在喊,‘火蛇妖是重靈,有人要’?還感覺是從門外傳來的,是個女聲呢,又覺得不像是夢。”

三人互相看看,覺得不可能,仍說是夢。然而過了一會兒,沈聆霂卻放下書本,思索幾刻,拿出傳音符來傳信。

……………………

第二日一大早,還在路上,沈聆霂已經收到吳瀟的傳音符。

“那個魔族人已經帶回來了。昨天凌云宗的棠德前輩連夜審的,她說的倒也沒錯。藥方賣給了火蛇妖,后續壓制毒性的藥都是火蛇妖自己配的,跟古家人沒什么關系。應該過個幾天,門派就放這人回去了。”

“北海那邊目前沒有消息,沒有明顯的蜃獸的蹤跡,他們還在觀望。”

“還有,他們又給火蛇妖下了渙神的藥,妖人又夢囈了幾句,你速來。”

沈聆霂來到虎口崖,看到筆錄上只有兩句話:

“外面好像在打仗。”

“將軍自己跑了。”

火蛇妖還在昏睡中,嘴邊還有血跡。棠德說,她也嘗試用復清術,奈何這次火蛇妖鐵了心不多說話,差點把舌頭咬斷,因此只有兩句夢囈了。

吳瀟同廖莎宛等人奇道:“‘打仗’?這也太多了,都是修士與妖族之間,妖族與妖族、魔族與魔族之間也不少呢。”

“聽上去,他們曾經待在一個地方,沒有出來似的。”

“這個將軍,是他們自己的頭兒?拋下他們走了?還是別人的頭兒啊?”

聽著這些猜測,吳瀟只覺任重道遠,覺得這場審訊會是持久戰。外頭的追蹤情況也并沒有好到哪里去,她不久前就聽說舒懷謙也回來了,因為妖物跑得飛快,線索已斷,他不愿意再做無用功。這讓嚴靂生了很大的氣,當即將其訓斥一頓,最后換了其他人手。

不過,嚴靂到這一次沒有馬上離開,因火毒發作,暫時服藥歇息。

另外,也有別的事耽擱。

這日傍晚時分,審訊幾個暫離后,陳遠聞囑咐了外頭的守衛幾句,袁澈隨后進入了結界中。不一會兒,嚴靂也進去了。出來時,三人皆是驚愕之色,之后又去藏書閣跑了一趟。

喜鵲報燈花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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