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上馬的時候完全是憑著一股蠻勁,求生的本能支撐著她爬上的馬背,現在要下來反倒下不來了。
大腿內側磨得生疼,她一動便難受得直咧嘴,根本不敢再動彈一步。
之前頭一回騎馬,按耐不住激動在馴馬師牽引繩索的前提下多繞了幾圈,回去后就發現破了皮。
現在這回又不知道得難受多久。
姜湛見她半晌沒有動作,回頭看時卻見她睜著一雙霧蒙蒙的雙眸,無助地握著馬韁泫然欲泣的模樣。
這又怎么了?
最危機生命的時候她沒哭,這回安全了倒哭起來了。
他沒有哄女孩子的經驗,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她。
姜湛無言片刻,不情不愿道:“手給我。”
辛月怔愣片刻,萬萬沒想到他這般上道,聽話地將兩只手伸過去,身子前傾,忙不迭去抱他的脖子。
果然世界上還是好人多。
姜湛身體陡然一僵,全然不知所措地頓在原處。
脖頸上的柔荑溫暖而細膩,胸口柔軟的凸起便抵在他緊繃的下頜上,黏黏糊糊的氣息幾乎快要將他溺斃其中。
姜湛微微退開一步,身前人又緊緊地倚了上來,女孩子溫軟如玉的軀體嵌在自己懷中,像是天生就該如何契合,恰如其分,密不可分。
像是倚靠攀附才能生存的凌霄花,都說其所到之處,攀附之物必死,可世人不知道的是,凌霄花生命力極其旺盛,滿滿的活力都快要溢出來了,擋都要擋不住。
天色太晚,送她下山回住的酒店不太實際。
姜湛帶她回的是部隊基地。
聞訊趕來的兩名派出所民警從她這邊了解到事情始末后,倒是感慨她一個姑娘家家的不知哪來的熊心豹膽。
這種行為根本不值得提倡,為此辛月遭了小半個小時的精神摧殘。
直到她耳提面命地發誓自己絕對不會再有下回才被徹底放過。
民警臨走前她卻不忘多嘴詢問了一句:“真的能夠抓到他們嗎?”
畢竟聽說這地方少數民族多不勝數,盜獵行為屢禁不止,這也是因為他們自古以來便以此為生,難以融合進去當代高速發展的社會進程,有些時候為了民族矛盾的緩和,只要不是太過分,當地政府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張警官:“咋了,還不相信警方怎么回事?”
“不是不是。”
辛月撓撓鼻頭:“那我的手機可以還我了吧?”
張警官好笑似地覷了她一眼:“視頻已經拷貝,自然不會暫扣你的。”
拿回手機后,她才徹底地放下心中那塊大石頭。
當代人缺什么都好就是不能缺手機。
李指導全程旁觀了她的英勇事跡,又知道她暫時回不去山下酒店,出于好心想讓她住在自己家中。
他女兒上大學去了,房間空出來一間,家里又只有他和他老婆倆人,有這么一個跟女兒同齡的姑娘家在,難免能緩緩他們夫妻倆的思念成疾。
只是這主意還沒說出口呢,姜湛卻二話不說地把人提走了。
李指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其實從一開始他就不理解為什么姜湛在看到那個手機后,不打一聲報告便親自跑一趟去尋人。
這完全是違法紀律的行為,他那么刻板保守的一個人會明知故犯委實讓人難以置信。
尾隨著看他究竟要干些什么時,卻見那一貫深沉冷肅的男人把初次見面的女孩子領進自己家門。
看不出來,還真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