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時間漫長到足以覆蓋很多,可發(fā)生過的事情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那個晚上,國家科研所發(fā)布了一則令人惋惜的消息,國內(nèi)化學領(lǐng)域的領(lǐng)軍人物自縊而亡,舉國悲痛。
姜湛淡聲:“江珩景教授的事又不是什么見不得光的秘密。”
陸正文狹隘了,見他情緒依舊不對,眉瞼壓得極低,臉色也陰沉沉的,摸了摸腦殼道:“也是,當初他被發(fā)現(xiàn)自殺,報紙那么大的篇幅,電視上都在報道他,可惜這么一個天才好端端地就得了抑郁尋了短見,要不然國內(nèi)的化學研究也不會停滯不前。”
“可是在張暢的調(diào)查中,辛青羽能爬到那么舉足輕重的一個位置,確實是靠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而且她不少研究成果都能找到江教授當年留下的痕跡,在眾多質(zhì)疑聲中,辛青羽卻堅稱說是她當年師從和江教授時,兩人一道研究發(fā)現(xiàn)的,但人死不能復生,她怎么說都可以,也是因為這一點她在同行中頗有微詞。”
“可惜了江教授,他當初要真的因為被竊取了研究成果才自尋短見,要是知道小偷如今還好端端地活著,如日中升,升官又發(fā)財,還不得更抑郁。”
要換他這種暴脾氣,但凡知道有誰搶了本該屬于他的軍功,還不得將人往死里揍,主打一個不讓我得,你也別想好。
姜湛:“不是因為抑郁,他是因為研究成果被他人率先占為己有,導致國家當初重點發(fā)展的秘密項目進程被迫中斷,造成重大損失,被國外卡了多年的脖子,認為是自己保管不當?shù)脑虿艑ざ桃姟!?/p>
陸正文啞然:“所以這辛青羽真干了那事?這遭天譴的。”
他義憤填膺,憤憤不平道:“那她女兒知道嗎?她女兒是不是江教授的孩子?畢竟年齡也擺在那里,你既認得她,都說女兒像父親,那她跟江教授是不是長得……”
辛月的模樣……
姜湛只清楚她長得好看,無論是笑起來的樣子,還是嗔怒時看著他時的樣子,團雪球時慢悠悠的樣子,驚訝時忍不住低呼出聲時的樣子,遇險時驚慌失措跌落在他懷中淚盈于睫泫然欲泣的樣子,那樣破碎,那樣美好地讓人想要擁入懷里珍視。
看著嬌嬌弱弱的,膽子卻異常的大,都沒得到他一句承諾呢就敢跟他回家。
這要換作別的男人……
姜湛不敢繼續(xù)往下想,因為他很生氣。
見他默然無聲,陸正文也啞然了半晌,撓了撓后腦勺道:“你既認識這個叫辛月的姑娘,那你們究竟什么關(guān)系?”
陸正文一向敏感,或許是多年偵察兵生涯鍛煉出一副敏銳如狼的眼神,單從姜湛的表情就知道他們關(guān)系不一般,結(jié)合他最近開的那朵桃花,心底似乎有了某種判斷。
“那女生,不會就是你現(xiàn)在喜歡的那個人?”
姜湛不否認:“嗯。”
陸正文知道他的性格說一不二,一旦認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說是偏執(zhí)都不為過。
心中隱約有不安:“這不太行吧。”
手機里忽然傳來叮的一聲,是微信提醒。
辛月發(fā)來一則微信。
[到了嗎?]
[睡了沒?]
姜湛目光從文件中移開,擺弄著手機,回復信息時唇角輕提:“很喜歡。”
陸正文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己這哥們這回真栽了,都說初戀是男人的白月光,他頭一回心動就碰上這么一個棘手的對象,這要是日后撞了南墻,可別學著前人。
“可是,張暢懷疑這女生來此的目的是否與他們一致,便有意在她私人物品上放了監(jiān)聽器。”
“雖然那監(jiān)聽器不知道是故障了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到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結(jié)果,但說不定……”
陸正文越說越激動,心底隱隱有種感覺,那女的似乎要干些什么。
姜湛回了信息后將手機翻了一個面,瞥他一眼:“你懷疑她故意接近我,要從我身上得到什么?”
陸正文:“誰知道呢?但不得不防,尤其你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畢竟世界那么多,茫茫人海中她遇到誰不好,偏巧遇上了你。”
姜湛唇角輕啟,了然地點了點頭:“是啊,誰又知道呢,只有真正接觸過,才能清楚她究竟想做什么,抓住她的狐貍尾巴。”
陸正文:“……”
這大聰明!
喉嚨微噎,又說不出來了,擺擺手從他辦公室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