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澤霖忽然過來喊她,見她手機手機打不通,敲門敲門也不應,隔著一扇門在門外大喊。
“不是說好今天去見向導的嗎?趕緊起床,再晚過去好的向導都要被人挑沒了。”
辛月一張瓷白的小臉早已紅透,不敢再看男人眼底那抹被擾了好事的燥郁,趕緊將人從身上推開,跑廁所里躲了起來。
姜湛翻了個身往床上躺著,扯過薄被蓋住身下的蠢蠢欲動。
平復身體的躁動時,他又想起了昨晚聽到她那個要去爬山的計劃。
小小的身體也不知道裝了多大的野心,總想著征服高山曠野。
也不想想現在的天氣太冷太寒,海拔那么高的山上更是嚴重,山勢險峻,路況復雜,氣候多變,加之隨時可能爆發的雪崩,別說身體正常的男人都不一定能夠成功登頂,更何況她這具小身板。
他擔心她的身體,尋思著能否找些什么理由阻撓她的旅行計劃。
最好能不讓她覺得自己剛和她在一起就對她的生活指手畫腳。
可是該尋怎樣的理由?
他忽然伸手朝之前被他掀翻在地的筆記下手。
辛月從廁所里出來,已經把自己收拾地干干凈凈,一點痕跡都瞧不出來的,見姜湛靠坐在床頭,手上若無其事地翻著筆記,深眉微擰,眉宇間難解的情緒越發濃重。
辛月不知道他這是在生哪門子的氣,總不至于還是欲求不滿,膝坐在床榻邊上,十指尖尖,緩緩爬到他瘦勁有力的大手中,乖巧安分的等著自己把情緒緩和過去。
男人的大手覆在她手背上,十指相扣,微微用力壓實,心跳的感覺在辛月手心更清楚了幾分。
青梅竹馬什么的,最討厭了。
——2024年8月1日記
得知姜湛昨晚沒皮沒臉地留在酒店沒走后,紀澤霖倒是主動邀請他一塊下樓吃早飯。
他坐主位,對面并肩坐著剛官宣的一對佳人戀侶,且不說這天差地別的兩個人注定走不遠,單看這男才女貌的顏值,便十分讓人賞心悅目了。
姜湛和辛月手一直握著就沒松開過,辛月之前也沒感覺他談起戀愛會是這樣一股黏糊勁,掌心都快要渥出汗來了,她一直眼神示意對方松一松,偏生男人沒個眼力見,但其實她不知道的是這只是絕多大數雄性生物在面對巨大威脅,死守住自己領土主權和獨享來自配偶的青睞而做出的雄競爭斗。
同為男性,紀澤霖有什么看不懂的,他好笑不已,且不說他自小到大就只當辛月是自家親妹妹,更別提姜湛這個人在辛月那一眾優質的追求者中根本排不上號。
他不清楚姜湛的具體來歷,可就這一份工作而言,就足以讓人剔除在外。
“聽月牙兒說,你是現役軍人?那工作應該很忙吧?平日里應該擠不出時間談戀愛吧?”他慢條斯理地用刀叉切來牛排,動作賞心悅目,偏生哪壺不開提哪壺。
辛月瞪他一眼警告。
姜湛道:“入伍已經有好些年了,現在資歷升了后,我的時間還算充裕。”
還算充裕?那就是還有不充裕的地方?
紀澤霖自說自話:“談戀愛總請假不好吧?”
“請假費勁,就我知道的,領證倒是可以外出。”
他這話一出口,辛月都禁不住要皺眉頭。
“為什么你們三局兩句就要扯到這份上?”
漂洋過海只為逃離辛老師的催婚,沒曾想這竹馬倒是把辛老師平日里洗腦人的話術學了個十成十。
他們才剛剛決定在一起。
為什么一定要讓美好的愛情跟柴米油鹽醬醋茶那樣瑣碎無聊的麻煩事牽扯到一塊呢?
姜湛聽她語氣中的赧然與不滿,不由得側頭盯著她看了看。
她生氣起來,連手都不肯讓他握了,眼睛瞪得跟被惹惱的小獸似的,咻咻咻地放著火。
“你還別不當一回事,說真的,領證后假期多,還可以一起住家屬院。”紀澤霖煞有介事地跟辛月這樣說:“所以要想多見面就得先領證,一本結婚證將人套牢,再忽悠幾句三年就報倆了。”
“我也認識幾個當兵的哥們,有住他們無一不是這樣才找到媳婦的,我甚至都懷疑你們這些當兵的是不是都統一上課培訓的,全是這樣忽悠姑娘家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姜湛再聽不懂他針對的是誰就說不過去了。
他確實是以結婚為目的在跟辛月交往。
因為喜歡,所以珍視她,愛重她,想要永遠和她一起,最好是能白首。
可談婚論嫁這種事對他們現在而言還太早。
而且就算他們真有這樣的打算,也該是他和辛月兩人關起門來獨自討論,而不是從一個外人口中聽到這樣的字眼。
他薄唇微翕,正要開口。
辛月不耐煩聽紀澤霖這廝胡說八道,直接打斷,又抓著男朋友的手朝姜湛直勾勾地望著。
“姜湛,先說好我是不婚主義,也不喜歡小孩,我們談戀愛就好了,你以后千萬別跟我求婚。”
紀澤霖嗤了笑出了聲,指著她捧腹大笑道:“辛月,你要點臉吧,才幾個小時就讓人家不要跟你求婚。”
辛月惱羞成怒地瞪他一眼,氣勢洶洶:“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