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她們三人都沒有睡著。
“怎么辦啊？”
孫玉小聲問林如是，“你真要干足療啊……”
林如是搖了搖頭！
她想起第一天培訓時，公司老板說的話：大學生沒什么了不起，如果你沒有絕對的實力，就不要眼高手低，先踏踏實實把錢賺到……
哎……
她的嘆息聲很沉重！
接受這份工作嗎？包吃住，每個月能存下好多錢……
三五年下來，自己也能有十多萬的存款了……
這個計劃也挺好的！
在這里工作的人，存錢了照樣能去玩電腦，買漂亮衣服，好好打扮自己，照樣能接觸到帥哥，還能孝順父母……
比之前拿著工資算著房租水電要強很多很多！
“反正我不做！”
孫玉見她沒有回答，立馬表達了自己的決定：“明天我就回去！”
林如是閉上眼睛默默打著自己的算盤：
離過年還有一個半月，如果在這里工作，起碼能拿點過節費回去！
可如果現在就走，回去后要重新投簡歷面試等通知……過年之前不一定能拿到錢！
……
好難……
這種工作，該怎么做呢？
抹不開面子不說，對外肯定是要保密的，不然，哪怕跟孫玉關系再好，也不能保證她不會說出去?。?/p>
林如是糾結了一晚上。
她一會兒覺得這工作，自己能做，畢竟目前要先生活。
一會兒，她又覺得，自己做這種工作，即使別人不說什么，她自己的內心也過不去這道坎。
而且，過年回家后，親戚之間肯定要詢問她的就業情況，總不能告訴別人自己一個大學生，半年了還沒找到工作吧...
凌晨四五點的時候，她禁不住困意，睡著了。
來的時候，老板娘說下午一點才開始上班，讓她們中午起來去吃飯，第一天先熟悉環境，然后跟一個年齡大點的姐重新學一遍按摩的手法，第二天就可以正式掛號上班了。
可林如是剛進入夢想沒一會兒，便聽到了走來走去的嘈雜聲，還有女孩子的嘻嘻哈哈的聲音。
她們都起來了，有正在洗漱的，還有討論著要去逛街的...
林如是悄悄掃了一眼，發現這里的女孩都是個頂個的漂亮，有對姐妹花，妹妹才剛剛十五歲。
此時，林如是心里泛起了嘀咕：年齡這么小，上面的人不查嗎？
孫玉還沒醒來，估計是昨天連續坐了幾個小時的車，太累的緣故，她睡的還挺沉。
估計等她醒來會立馬收拾東西離開。
“蓉蓉姐...”
林如是朝右邊的床上，小聲喊了一聲，可沒人回應。
估計是早早的起床了。
這會兒，林如是的肚子咕嚕嚕的響個不停。
“哎...”
她戳了一下睡在左側的孫玉，“起來吧！”
“好?！?/p>
孫玉揉了揉眼睛，謹慎的往來回走動的人群里瞧了幾眼，連忙穿好了衣服。
“我們先去吃飯，待會兒，我就跟老板娘說要走?！?/p>
孫玉邊洗漱邊問林如是，“你到底走不走？你可別真想干這個呀....”
“我也走...”
哪怕沒錢回家過年，她也想要離開了。
因為她已經聽到了別人的議論，說：是大學生呢.....
兩人小心的踩著用鋼板改造的樓梯到了天臺下的一個小屋內。
屋內的桌子上擺著一口大鍋，里面僅剩下了一點燉菜湯，旁邊的電飯煲里，也沒有飯了，連干米粒都沒有了。
“新來的吧？”
說話的是給這里技師做飯的阿姨，正在洗灶臺。
“以后得早來，不然飯就沒有了。自己下樓去買吧。”
兩人只好餓著肚子返回了二樓。
這時，蓉蓉從一個包間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三塊圓形的胸牌。
“選一個吧？”
“這是什么？”
“點鐘號??！記好自己的號碼，到時候前排的羅姐會按號排班，叫到哪個號，哪個號就去端盆端熱水給客人服務....”
“我不要！”
孫玉扭頭走向宿舍。
蓉蓉把一個標著52號的牌子給了林如是，“給你這個吧，幸運52.”
林如是同樣沒有接過來，而是告訴蓉蓉，“我們應該先在一起談談...”
蓉蓉應該料到了她會這么問，直接同意了，“好，想問什么直接問吧?！?/p>
林如是回到宿舍里，叫上孫玉，三人來到一間空的包房里。
孫玉剛進門便說，“我待會就要走，還要跟老板娘說嗎？”
“走？“
蓉蓉看著孫玉堅決的表情，又看向林如是，“你呢？你也要走？”
林如是點頭，“恩，我也要離開。我們都不想在這兒做...”
“我知道你們不想做這個，起初，我也不想做，接受不了整天摸男人的腳，我也知道，外人對這行都會有意見?？赡菚r，我一分錢也沒有了，在另一個足療店里呆了半年，老板發工資很及時，我的底薪加提成，每個月達到了五千塊錢，多的時候已經到了八九千。”
“小半年下來，我有了點積蓄。相比那些跟我一樣時間出來的同學，他們每月的工資不是給了房租就是給了飯店，還攢不到一分錢給家里?！?/p>
“本來我回公司以后，也打算離職換別的工作?？涩F下需要就業的人那么多，工資都不高，一年到頭也攢不了錢，喜歡的東西沒法買...”
“咱這邊，老板和老板娘都很好，只要你好好干，他們會有定期的旅游，過年過節還有獎勵。說白了，這樣掙錢攢錢不是挺輕松的嗎？又不需要動腦子...也沒有什么競爭壓力。而且你長的還好，到時候點鐘肯定會特別多...”
“先忍一兩年，以后離開的時候，手里有錢，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求男人，不求父母，多好...以后結了婚生了小孩，手里有錢也有底氣...”
蓉蓉的說辭，差點讓林如是和孫玉心動。
兩人對視一眼后，孫玉還是決定要走，“來的時候，你沒告訴我們是做這個，我們還真以為是什么公司名下的實習店呢...誰想到是派人來干足療...”
“呵呵...”
蓉蓉用諷刺的語氣告訴孫玉，“你還真以為這是什么人力資源培訓啊...你...真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