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彌剛冥想完,開門就見時既白站在院外,他似乎已經等了一會,正低著頭,踢一顆石子。
圣彌微微皺眉,還是把他放了進來。
時既白看到圣彌,也是一愣,而后又恢復正常,笑著道:“師妹早安。”
圣彌看了他一眼“師兄早,有什么事嗎?”
時既白一直覺得這個小師妹不太喜歡說話,不太愛笑,也不介意圣彌的態度。
“馬上就到新年了,我們也該把吟竹峰布置起來,大師兄明日才能趕回來,青青......唉,現在吟竹峰就我們兩個弟子,所以這個任務就只能我們倆去完成了。”
看著眼前笑得真誠的人,圣彌點點頭:“走吧。”
剛準備在石凳坐下的時既白一愣,宗門的女弟子平日下山都會特意去打扮一翻,每次跟洛青青下山,最起碼要等上一個時辰,他今日特意早來,就是做好了等的準備。
誰承想,竟不用等,這個小師妹還真是與其他女修不同。
時既白笑了笑,跟上了圣彌的腳步。
長春城里已經四處張燈結彩,街道上也有許多賣燈籠年畫的攤位。
采買圣彌不太熟,就跟在時既白身后,由他帶著。
時既白見到一個攤位前圍了許多人,便也湊了上去,拿起了一副對聯。
那攤主立馬笑著說:“喲,這位公子真是好眼光,這對聯今日已經賣出十幾副,由城主提字,帖門上必定如對聯寫的那樣,招財進寶,平安順遂。”
時既白一聽,看著手里的對聯更加滿意,隨即問:“多少銀兩?”
那攤主也是個精的,見眼前人穿著不凡,氣度偏偏,眼珠子一轉張口就說:“城主提字的對聯可不多,這副就收你五兩銀子。”
這價太離譜了些,在攤位前的其他人一聽,都朝這邊看過來。
本以為時既白為吟竹峰采買那么多年,會是個老練的,沒想到也是個敗家的,二話不說就要付銀子。
“雖說是對聯,也不過紅紙黑墨,你竟敢收五兩銀子,也不怕閃了你的舌頭。”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女修,腰間掛著道合宗的令牌,五官小巧玲瓏,臉上沒有笑意,卻很是明媚張揚。
聽罷,圣彌放下了準備拿過對聯的手。
那攤主一看說話的是個小丫頭,立馬又硬氣起來:“你這個小丫頭懂什么,這可是城主親手所寫,能一樣嗎?”
那女修也不示弱:“我一路走來,瞧了許多攤位,個個都說是城主所寫,城主很閑嗎,你們搞個拓板,印上幾副,就掛上城主名號,好不要臉。”
圍在攤位前的人也開始指指點點,那攤主無言以對,氣得臉紅脖子粗,開始趕人:“遇到你算我倒霉,你們的對聯我不賣了,走走走!”
“切!不賣就不賣,我們還不稀罕買!”
那女修說完,直接挽著圣彌跟時既白的胳膊就走。
時既白還在震驚這女修的直率,就被挽住了胳膊,趕緊抽出手臂,抱拳道:“多謝女俠,仗義執言。”
女修突然抱著肚子笑了起來:“哈哈哈,你還真是呆板,與我師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圣彌也將手抽了出來,這女修看不出是何修為,看上去年紀不大,膽子倒大,隨意就往街上拉人,想來也是宗門嬌縱著長大的。
時既白被說呆板,有些無奈,站著一言不發。
“我叫麟絨,是道合宗弟子,你們呢?”沈萌說完看向兩人。
“時既白,這位是我師妹,圣彌。”
時既白剛說完,就見沈麟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圣彌,眼里都快要冒出火星:“圣彌妹妹這模樣,竟比我師姐還要美上幾分!”
圣彌正不知道如何答話,就聽到不遠處傳來隱隱帶著怒意的聲音。
“絨兒。”
轉頭看去,一位身著玄色衣袍,長相俊美的男子朝這邊走來。
不知是不是圣彌的錯覺,這男子看到她時,深邃的眼眸中竟有一絲意外。
仔細在記憶中翻找,確實沒有見過此人。
麟絨趕緊躲在時既白身后,探出一個頭:“哥,我錯了,下次再也不亂跑了!”
男子撇了沈萌一眼,朝圣彌跟時既白道:“舍妹唐突了,我叫麟釋,舍妹麟......”
麟釋話還未說完,就被麟絨打斷:“哥,他們已經知道我叫什么了,這位叫時既白,那個漂亮妹妹是他師妹叫圣彌。”
麟釋話被打斷也不惱,反倒饒有興致的看著圣彌。
圣彌微微蹙眉,時既白見狀,跨步過來,半個身子擋在圣彌面前:“既然已經無事了,我與師妹去買完東西也要回宗門,就不打擾兩位了。”
本以為分別之意已經表達得足夠明顯,沒想到麟釋卻問:“兩位可是問天宗弟子?”
時既白點頭:“不錯。”
麟絨一聽立馬笑著說:“我與哥哥此行就是去問天宗,不如我們一道吧!”
那麟釋給圣彌的感覺算不上好,也不知這兩人有何目的,看向兩人,略帶歉意道:“我與師兄下山采買,還要花些時間,恐不便一道。”
麟釋仿佛聽不懂話中的意思,嘴角揚起一抹笑:“正巧我與妹妹也想在城中逛逛,且不小心與宗門長老走散,對去問天宗的路也不太熟悉,正好一道。”
時既白看了一眼身后高聳入云的山峰,正想指路,就見麟絨已經挽住時既白的胳膊:“哈哈哈,是呀是呀!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我們走吧!”
時既白立馬抽出手,耳尖泛紅:“男女授受不親,挽胳膊就不必了。”
“哦......好吧,嘻嘻。”
這對兄妹真是兩個奇葩。
最終兩人還是變成了四人,這麟絨的性格與風之鈴差不多,準確來說是話一樣多。
風之鈴性格比這位怯懦些。
麟釋倒是老神在在,雙手搭在后腦勺,一直走在圣彌身旁,臉上始終帶著笑。
圣彌時刻觀察著兩人,也沒看出來兩人有什么問題。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索性也不管了。
采買并沒有花太多時間,反倒是麟絨像是從未出過門,東走走西看看。
回到宗門已是傍晚,麟絨跟麟釋還是沒有要分道揚鑣的意思。
時既白看著一直跟著圣彌的麟釋忍無可忍:“你還要跟著我師妹到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