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睜開眼,看見那人貌似在翻我的包,翻出了幾張紅色的鈔票然后揣在自己兜里,嘴里還嘟囔著:“怎么全是文件?……錢呢,就這么幾張?”
文件……?文件!
我迷蒙的神智像被細針刺了一下,猛的清醒了許多。
文件,那是份很重要的文件!
我想起來,我此趟并不是回家,而是要把這份文件送給很重要的人。
但是......這是什么文件來著?我....又要送給誰?
或許是我的頭被那人打出了短暫性失憶,我一時怎么也想不起來,直覺這是件很重要的事。
那個男人好像在看那份文件.....不行,不能被他看到!!!
等等,為什么不能被他看到?
我無瑕去思考緣由,一股強烈的信念感迫使我搖搖晃晃地爬起來。
那人還在專心致志地翻包,我抹了一下快要流進眼里的血,悄悄彎腰,撿起了一個酒瓶,準確來說是半個酒瓶,剛剛被打碎了,只剩一個參差不齊的鋒利斷截面。
我握住瓶口,努力穩住腳步,走到那人身后,趁其不備,往他后頸扎去。
他痛得怒吼了一聲,旋即轉身想要控制住我拿酒瓶的手。
我自然不會讓他得逞,我往后退了一步,又撿起一個完整的酒瓶迅速地拋向他的腦袋。
酒瓶“呼”地碎成好幾片,掉在地上。
那人身形開始搖晃,有些站不穩,嘴里還在不停辱罵著我。
我沒有給他反擊的機會,又朝他砸下一個酒瓶。
他終于要倒下了,我猛的沖上去,用我手上那個碎瓶子刺向他的后背,脖子。
血沾滿了我的手,我心里莫名暢快。
他辱罵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我雙手擒住他,最終掀開了他的帽子。
周圍太過昏暗,我用手機燈照向他的臉。
帽子下那張臉……我太熟悉了。我手機嚇得掉在地上,踉蹌著后退幾步。
那是……我爸的臉。
他漸漸沒了氣息,最后詭異地化作一群烏鴉飛散。
地上只剩血跡,不知是他的,還是我的。
我或許是在做夢吧?夢醒就好,等夢醒。
怎樣才能醒過來?
跑出這條巷子嗎?
我恍然大悟般,對,這是個噩夢,跑出巷子就能醒過來對吧?
我狼狽地撿起包和手機,往巷口跑去,往流光街跑去。
閨蜜應該就在那兒等著我。
可等我終于跑出巷子,卻發現街上空無一人。
我打開手機一看,凌晨三點。
這個時間沒行人,好像也沒什么可奇怪的。
只是這條街太過安靜,好像沒有活人的氣息。
我小心翼翼地走在街上,前后都是一望無際的黑,寂靜得嚇人。
此時街上起了濃密的霧,我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路邊的建筑也只隱隱露出一個輪廓。
我硬著頭皮慢慢走著,街邊突然出現了一所孤兒院。
它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我想走上前去看,沒想到從一大群烏鴉從窗口蜂擁而出,撲朔著翅膀,直直向我沖來。
我莫名怔在原地,無法動彈,此刻秋風吹得落葉蕭瑟,天邊只剩一輪血色圓月。
血月從天際跌落,漫出無邊無際的紅色液體,在陸地上蕩漾,飛濺到烏鴉身上。
烏鴉像被燙到了一般,尖銳鳴叫。
四周景色漸漸扭曲,擰成一個漩渦,像要把我卷進去。
忽然,我聽到幾聲呼喚。
“醒醒,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