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碩大鮮紅的鳳翎,鋪滿后背。似鳳尾,灼灼耀目,似花開,燦燦而開。流金四起,裹挾鮮紅,絲絲璀璨,熠熠生輝,叫人驚嘆!
看到此處,相柳不禁伸手撫觸,指尖碰觸,便被高溫灼傷。伴隨我的悶哼蹙眉,相柳隔空便將體內的靈力緩緩輸入。
感受到脊背的清涼舒爽,我舒服地呢喃出聲,親昵地蹭了蹭相柳。相柳手中一滯,片刻,便又恢復。我貪戀那份清涼,伸手環住了他的脊背,相柳輕咳幾聲,蹙眉扭頭,閉目輸送——
此刻我的就像置身火爐炙烤之中,昏迷中碰到一處清涼之地,便伸手環裹,簇擁那份清涼,將他禁錮在懷。
昏睡中,魂神游離,一襲白衣,來到一處地方。一棵大樹,參天而生,斜倚而長,分叉而成,臨水而照。全身黝黑,一旁流光似葉,片片流金,光輝燦爛。一旁流紅似花,朵朵嬌艷,美不勝收。靜謐芳華,璀璨濃烈,所謂:紅花綠葉點繁華,人生如夢又何妨。
“想不到,天地間,竟還有這般崢嶸壯麗之景,今日算是開眼了!”我喃喃自語,站在樹下,抬眼觀望。
猛然,聽聞水滴的聲音。四下觀望,來到一處鏡水。鏡水無涯,瑩瑩碧翠,碧波萬頃。無風起漣漪,圈圈漣漪,斑斑晃耀,層層擴大,消失在明亮的天際。我四下打量,除了眼前的鏡水、大樹,周圍一片光亮,看不清遠處的景致。
“這是哪兒?”心下疑惑,四處查看,方寸之間,被困原地。百無聊賴,伸手掬水,水質清澈清涼,心生歡喜。頓覺背后刺痛,似火灼燒。見四下無人,便退去衣衫,緩步走入池水中,池水清涼,似柔夷輕拂試探,又似柔云,安撫輕拍。長吁一氣,閉目體會,清涼四溢而生,將脊背后的灼熱緩緩澆滅。
我輕快地在水中滑翔,抬手間,顆顆水珠零星而落,似水晶串串而流。清風搖曳,裹挾花葉,紅光匯聚,流金四起,化作靈光,涓涓入背。
感覺靈氣入體,抬頭前傾之際,雙目變幻,一會幻金,一會幻紅,金紅交織。靈氣強大,宛若炙光澆身,鏡水似有感應,緩緩而動,汩汩而流,連同靈氣一起涌入后背——
不知多久,待我睜眼之時,呢喃一聲。
“醒了?”相柳的聲音傳來。
“嗯!”我含糊地應承。
聞言,相柳松了一口氣,柔聲問道:“還疼嗎?”
“好多了!”我低聲說,有氣無力。識海中,那夜的畫面紛紛涌現,猝不及防間,閉目調息。
“他們,是誰?”許久,懶懶地問了一句。
“想殺我的人!”他說著,輕輕蹭著我的額頭,將我摟在懷中。悠悠嘆息道:“終是連累你了!”我貪戀他身上的涼爽,在他懷中蹭了蹭,便再次伸手環住了他的脊背。
“無礙!”我閉目,昏沉沉地說。只是,牽扯后背的疼痛,讓我不由地悶哼出聲。
見狀,相柳將手放在我的后背,隔空輸送靈氣,清爽的靈力灌入,撫平了灼燒和滾燙。感之,我越發摟緊了他。
“相柳,我的后背怎么了?”我輕聲詢問。
“似乎是一種咒印!”聞言,他蹙眉低語道。
“咒印?”我蹙眉,心想:什么樣的咒印這般厲害,似烈火灼燒,疼痛難忍。
“我昏迷多久了?”疼痛中,我低聲詢問。
“七日!”他輕聲回答。
“嗯!”我點點頭,低聲說道:“方才,做了一個夢——”
“什么夢?”他低聲詢問。
“樹——”想到夢里的樹,頭腦越發昏沉,眼皮沉重,似在打架。
“樹?”相柳笑了,低語道:“什么樹?”
均勻的呼吸傳來,我伏在相柳懷中,再度沉沉睡去。相柳見狀,并未叫我,加大了手中靈氣的輸送。
不知不覺間,再度來到了那棵大樹面前。此時的我,端坐在樹上。
花葉搖曳,流光四起,散發清香,讓人沉醉。我欣喜地一手撫花,一手撫葉。頓覺兩股靈力涌入身體,流金似陽,嬌紅似柔,一陽一柔,匯聚識海,在身體跌宕起伏,凈化身心,暢游四肢百骸。最終,匯聚于身后的咒印。
金紅交織,穿梭縱游,將咒印的滾燙灼燒之感慢慢凈化——
感之,我深吸一氣,閉目調息。識海中,自動抬手展臂,變化手勢,涓涓靈力,零星匯聚指尖,隨著靈力調動變化,兩手一揮,輕易催動花葉的靈力。一邊流金如光,一邊驚紅如血。隨著手勢的變化,枝葉越發茂盛,簇簇而生。繁花似錦,團團而開。當我再次睜眼之時,一瞳流金,一瞳火紅,灼灼放光。少頃,便恢復如常。
我輕快地起身,渾身輕松。不由地摸了摸手腕,頓覺身輕如燕,清氣滿身。縱身一躍,躍入鏡水,宛若深海,深不可測——
我緩緩地浮在水中,抬眼間,粼粼之光參差而落,隨水而動,潮來潮去,變化多端。所謂:觀水通禪意,聞香去染心。我閉目體會,心境悠然,萬籟俱靜。
當我再次睜眼時,感覺煥然一新,眼神清亮,疼痛也消失不見。
“醒了?”相柳關切地問。
“嗯!”我歡喜地點頭。
見狀,他撇過頭去,不再看我。大手一揮,幻化一套白衣,穿在了身上。我欣喜地打量,燦然一笑,笑著摟緊了他。
“謝謝!”我抱著相柳,歡快地說,心中甚是清明。
“小妖!”他遲疑了一下,輕咳幾聲。
我起身,看他蹙眉閉目,嘴角帶血。慌忙問道:“你受傷了?”
“無礙!”他淡淡地說。隨即,捂住了胸口。
我忙抓住他的手腕,搭脈。頃刻間,便有一股紅色靈力順著脈絡,直至受傷部位,靈力化作流光,宛若萬千紅線修補傷處。相柳詫異地望向我,感知體內的變化,一臉震驚。
我閉目搭脈,蹙眉間,感知靈力的修補與填充——
察覺相柳心不靜,我低語道:“相柳,閉目靜心!”
聞言,相柳照做。
許久,我們同時睜眼:相柳眸中紅光一閃,瞬間恢復如常。
我暢然一氣,囑咐道:“安心靜養!需——需禁欲!”說完,臉紅了。
“好!”相柳垂眸點頭。
隨后,我們回到了清水鎮上。來之前,相柳隨手幻化一個帷帽讓我戴上。來到客來飯館,點了一些菜。未等菜上齊,便聽聞周圍議論紛紛。
“那晚的紅光看到了嗎?”男子甲低語,抬起酒杯。
“看到了!還有地震呢!”男子乙朗聲,對碰酒杯。
“我好像聽到了嘶吼!怪嚇人的!”男子丙害怕地放下筷子。
“我就說清水鎮藏龍臥虎吧!”男子丁夾了一口菜,歡快地說。
“你說這事都過去了十多天了,怎么還傳得沸沸揚揚的?”女子甲不解地說道。
“嗨!清水鎮才多大,出了這么大一檔子事,可不得好好說道說道嗎?”女子乙吃了一口菜說道。
“也不知道是誰家!”女子丙咬了一口餅子,嘟噥道。
“反正不是回春堂!”女子丁放下筷子,低語道:“我還刻意去問了,那晚上,他們睡得可香了,沒聽見什么動靜!”
聞言,我與相柳對視了一眼,心知肚明。那夜的事情,回春堂就在隔壁,不可能不知道。知者不言,想來,是為了保護相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