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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我自地獄而來

第9章青鸞見世

玄鐵重刃貫地三寸,江榭踏刃而立,手臂輕搭在膝蓋上,衣袍飄飛間,眼尾淬著三分譏誚:“敢作敢當,誰扔的劍?”

“我先送他。”說著江榭手上的麻繩猝收,腕上青筋如虬突石,目色沉若封刃寒潭,表現出一副想要勒死人的樣子。

刀脊映著江翊的臉,猙獰且扭曲,驚得士兵紛紛繳械。

只聽人群中有人低吟:“我……”

江榭饒有興趣地說著:“誰?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聲音怎么這么小。”

“我!”

只聽背對著江榭的一士兵開口,聲音震耳發聵,驚得地上鼾聲不斷的錢驍一陣寒顫。

江翊看過去,語氣冷冷的:“沒事兒,醒了再拍一下。”

江榭提著大刀,刀刃與地下青巖觸碰出令人戰栗的猙獰聲,他繞半周,立于那士兵身前。

“就是你。”他從胸口的病服口袋里拿出來一個小藥瓶,晃了晃。

細小的藥丸同瓶體碰撞出與溶洞同頻的脆響,像是死神駕到的交響樂。

“那就你先來吧。”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一翹,瓶蓋落地滾出方圓的地界,隨后倒出來一粒,遞給那個士兵:“吃吧,吃完了好上路。”

“死就死!”士兵眸色猩紅,語氣寒戰卻不失力量:“誰怕誰啊!”

士兵準備用手接過江榭手里的黑色米粒般的藥丸,抬手的瞬間才發現,自己的手被捆著根本就動不了。

江榭看出來了他的窘樣,隨后把藥丸捏在指尖,看向那士兵,眉頭一挑:“我喂你。”

士兵撇開頭,嘴里滿是嘟囔。

江榭見他這般傲氣,倒是生了些挑逗,語氣也不似開始那般冷厲:“說什么呢,大點兒聲,我聽不見。”

士兵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最后還是用他那蚊子音說:“你把我松開,我自己吃……”

這士兵也是知道自己說的話不合時宜,所以說話聲音都小了許多。

其余的眾士兵看過去,都驚掉了下巴,誰家好人被俘虜了之后讓敵軍把自己松開,然后自殺的?

說出去,是個人都知道他是在拖延時間,準備反殺。

可江榭聽了這話,倏地笑了起來。

“行啊,還有什么別的要求沒?”

江榭說著就要給那個士兵單獨解綁:“你不再要倆下酒菜,黃泉路上也不做餓死鬼。”

士兵撫摸著自己被粗麻繩勒的泛紫的手腕,聲音愈發小了:“也不是不行……”

給江榭整笑了,趁士兵還沒反應過來,江榭揪著他的臂甲將他提到跟前,順勢就把藥丸塞進了他的嘴里。

士兵被江榭的力度嗆得不停咳嗽起來,像是要把適才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

“吐出來就再吃回去。”

像是想到了什么,士兵突然就把咳嗽憋了回去,他滿臉通紅,卻還是換成了不停清桑來緩解異樣。

其余士兵見狀都低下了頭,誰也不想當接下來的第一個。

誰知道江榭也沒有立馬就凌遲他們,反倒是不知道從哪搬來一個凳子,坐在了這群士兵面前。

“怎么樣,有沒有感覺到腹部疼痛,胃里翻涌,感覺自己立馬就要死了一樣……”

那士兵也緩的差不多了,睜著充血的眼睛看向江榭:“有……”

江榭皺眉,撇了下嘴:“瞎說。”

“這是童子尿連帶人參熬制九九八十一……天才成型的,可是大補。”

一聽到童子尿,眾士兵胃里都似海水漲潮般翻涌,似乎從嗅覺中都能聞到來自童子尿的獨特味道。

吃下藥丸的士兵再次噦了起來,沒等江榭說話,他察覺到江榭朝他這邊看來,于是就自覺地把自己的嘴巴用手捂了起來。

江榭看著甚是欣慰,將腳敲在矗立在地上的大刀上面,躺的很是滋潤。

“我就嚇唬嚇唬你們,瞅你們那樣。”

“這藥丸就是補品,關鍵時候還能救你們一命。”

江翊聞言撇撇嘴,他說謊的功夫估計是跟江榭學的,張口就來,這明明是讓他們喪失記憶的藥,怎么就成了混合著童子尿和人參的補品。

看著緩的差不多的士兵,江榭對他說:“你走吧,能走出去算你的本事,走不出去也是你的命。”

說完那士兵就朝溶洞口跑過去,絲毫沒有任何的留戀。

其余士兵看去,那士兵真被江榭放走了,于是在心里便存了絲縷的僥幸。

正巧聽江榭說:“都看到了吧,我說話算話,你們誰能讓我開心,我就放誰走,一個一個來,不要急……”

“不要擠……”

眾士兵一個接一個地給江榭表演才藝,不妨有拿繡花針繡荷包的、隔空取物的、跳爵士舞的、踢毽子的……等等,一眾天香閣做派。

“好,好,我喜歡這個,藥吃了就走吧。”

“……”

“這個我也喜歡……”

“……”

江翊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這就是想活著的動力嗎?

他看了看地上的謝景宣,少年整個身體都快被寒氣給浸透了,于是打攪正在興頭上的江榭:“小叔叔,再等一會兒,地上這個就要死了。”

江榭聽聞長出一口熱氣,隨后給剩余的幾個一人喂一個就放他們走了。

說完,看了看自己手腕的位置:“歐呦,時間到了,我該回去了,排骨還沒吃完呢。”

在江榭的手腕上,啥都沒有,除了汗毛……

話音剛落,最后跑出去的士兵就又拐了回來,江榭看過去,先是一怔,隨后嘴角一揚:“3……2……1”

人影如同被斬斷牽絲的傀儡般接連坍塌,最先跪倒的壯漢脊椎爆出錯位的脆響,后方三具軀體便如骨牌般連鎖傾覆,在墜落瞬間自發形成詭異的疊羅漢結構。

青灰色麻繩如同受到召喚似巨蟒般破土而出,當絞纏的悶響穿透鐵甲時,那些麻絲已經緊緊地纏在他們身上了,繩子的另一端順勢就出現在江榭的手上。

“他們我就帶回去了,你自己小心點兒。”

“知道了。”

幽暗的青銅燈照射的溶洞中,江榭五指扣住斜插在巖縫中的刀柄。

刃口與巖壁吸附的很緊,江榭用了一次又一次的力氣,都沒能將它拔出來。

江榭站直身體,雙手掐在腰間,帶點兒緩氣:“躺太久了……”

江榭歇了一會兒隨后再次附上刀柄,此時刀刃與巖石摩擦迸濺星火,照亮他繃緊的下頜線,混著金屬刮骨的銳響,閃著銀光的大刀刺破黑暗。

刀鋒掠過溶洞,割裂的同地面摩擦的拖拽聲中,江榭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頂著大刀走出溶洞。突

洞外晨霧里,第十層人梯的士兵在上空搖搖欲墜,這十個人疊起來的羅漢比他一米八八的身高還要高,怪不得最后幾個出來又回去了,原來是疊不上去。

他不動聲色地微微念著什么,頂層的三個士兵就下來了,疊在了適才的那一摞上面。

血色如墨的林中,刀光幻影倏然收束,消失在江榭的脊背。

遠處天穹蒸騰著猩紅霧靄,而他決然轉身,白藍相間的病服如撕裂的白天,身后裹挾著兩堆團影,朝著血色黎明相反的方向走去。

江翊的嘆息裹著霜色,白霧在溶洞中快速消散。

“你再不出來,這人你可救不了了……”

話音未落,地上的那根黑檀木簪子驟發鳳吟,簪身千年封印的云雷紋如活物游走,七彩流光自紋路處迸射,恍若極光撕裂永夜。

簪首青鸞銜著的血玉突然炸裂,冰裂聲中竟剝離出青鸞法相,神鳥每振翅便抖落七彩,尾羽掃過之處,皆落下點點星辰,連石壁陰刻的符文都燃起了蒼藍業火。

“別臭美了,快點兒救人。”

七彩青鸞忽降于謝景宣心口處,金喙輕啟,撩開他脖頸處的衣襟,側首凝睇他頸間藍紋的流轉之勢。

等了有好一會兒,江翊垂眸皺眉:“你在等什么?”

七彩青鸞帶著孩童般的稚嫩:“要不,你來救他?”

江翊冷笑一聲兒,說道:“呦吼,才多久沒見,你這脾氣見長啊。”

“不敢不敢,烴雀呢敢。”

七彩青鸞細細盯著那紋路,待那詭異紋路游至命脈,倏然垂首,利喙如封喉之刃,直刺靈蛭的命脈。

青鸞靈涎可殺百蠱,須臾間,腐毒盡消。

謝景宣眉睫上霜花驟裂,啟目所見,彩翼流轉若霞光映雪,光暈深處現一紅衫客端坐木輪椅上,眉目如畫,似丹青妙筆描就的仙人,衣袂無風自動處猶帶松煙墨香。

那分明是一個長發及腰的絕美謫仙。

謝景宣伸手,眉目微睜,嘴里含糊不清,卻字字入心:“娘子……

像是聽到了什么不該聽的,烴雀猝然自少年肩頭驚起,踉蹌跌入滿地泥灰間,待凌空盤旋數周后,忽斂翅落于江翊面前,細細端詳著:“他不說我還沒發現呢。”

“閉嘴!”江翊冷聲呵斥。

青鸞凝睇江翊,尾羽流光掠過其眉梢:“這小模樣倒是還挺俊俏。”

語罷金喙輕叩玉冠,琉璃目流轉間隱現促狹笑意,還沒等它得瑟一會兒,就發起一陣哀唳來。

“啊啊啊啊……”

突然雙翅頹然垂落,竟如斷線紙鳶般墜地,翎羽寸寸褪去華彩,轉瞬化作草舍間尋常所見的走地老母雞。

暗青色喙尖刺破黎明前的潮氣,烴雀頸羽在第三次眨眼時突然逆立,它還是不敢相信,隨后即唱起了歌。

“不敢睜開眼……希望是我的幻覺……”

江翊:“……”

這不跟那謝景宣一模一樣,遇事不著急,先唱一首歌。

當血色晨曦不斷在他睜眼閉眼中出現時,烴雀終于屈服于自己變成了老母雞。

它振翮欲起,可短翮難彰,昔日七彩華羽盡褪其色,竟如灶下灰燼般黯淡。

“啊啊啊啊啊啊……”烴雀悲啼驟起,連蹦帶跳,翼展不復見流光溢彩,空余撲簌之聲,似枯葉墜地:“我的七彩振翅特效……”

“你把我變成了雞!”它喉間連續咕噥,似訴不甘。

“那小子可是要吃雞的!你還敢把我變成雞!”

聞言,謝景宣驚厥而坐,嘴里振振有辭:“雞!哪里有雞!”

嚇得烴雀連忙撲棱她那沒用的翅膀,最后還是要用腳跑到江翊身側。

它也是賤非要探出個腦袋來看情況,結果被沒吃到魚餓著肚子的謝景宣抓了個正著。

“真有雞!”他連忙站起身來,目灼似燃,揉了揉自己呱呱亂叫的肚子:“正好我餓了。”

“江翊救我!”

謝景宣愣神,晃了晃腦袋,隨后不可置信地看向江翊:“那雞會說話!”

“嗯。”

“誰是雞!”烴雀連蹦帶跳地反對謝景宣稱呼它為雞:“睜大你那靈動且沒用的大眼睛看一看,我是純種的七彩青鸞,你才是雞!”

“七彩青鸞?”謝景宣裝作思考的樣子,想了半天說道:“沒聽說過青鸞形似母雞啊……”

說完他蹲下身體來,仔細端詳著地上這只雞。

心里想著:還會說話的雞吃了可不可惜……是紅燒還是清蒸呢?

見他喉結滾動,烴雀再次暴跳起來:“我不是雞!我不好吃!江翊你快把我變回來啊……我的七彩鳳尾……”

謝景宣轉而看向江翊,大大的眼睛里充滿了期待:“你的異能是變身?”

江翊看著他那期待的小眼神兒,心里盤算一遍緩聲說道:“算……是吧。”

“那你能把石頭變成雞嘛?”

江翊:……話還是說早了……

“這樣我們以后就不愁沒有肉吃了。”

“我能把雞變成石頭。”

聽到江翊這么說,謝景宣的話語戛然而止,眼睛里的光都消散了:“為什么!”

……

“我怎么知道。”

謝景宣垂著腦袋,不停地嘆氣,美味的燒雞、烤雞……全都破滅了。

這異能怎么就不能突變的隨心意一些。

“這雞怎么辦?”

謝景宣盯著烴雀,問著江翊。

“還放你書包里。”

江翊話音未落,烴雀就撲棱她那短而精悍的翅膀:“不要!”

“怎么?”謝景宣見它拒絕,語氣也變得有些不善。

“你包里有刀……”

謝景宣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因為包里面有根雞毛這才……被襲擊的……

他環顧四野,這才發現,沒有一個人影,唯有錢驍伏地如眠,鼾聲震耳欲聾。

“不是,他們人呢?”

“被妖怪抓走了。”

謝景宣皺眉,隨即舒展,顯然來了興致:“那我們什么時候去救他們?”

“不對,為什么我們沒有被抓走?”

面對謝景宣美麗的質問,江翊冷聲說著:“還行,沒傻。”

“我為什么會傻?”

“不知道。”江翊不想跟他啰嗦解釋,干脆就不解釋。

“那我家兵呢去了?”

“回家了。”

“那我是不是也能回家了。”

“……”

“你魚還沒吃。”

“對啊,燉魚先放……”

說著,謝景宣就開始準備爐灶生火熬魚了。

他恍然看到魚肚中幽藍色的閃光,腦袋一沉,開始疼了起來。

“我頭好疼啊。”

謝景宣晃著腦袋,面露苦色。

江翊見他難受,安慰他說:“沒事兒,喝點兒魚湯,一會兒就好了。”

就是有點兒缺血,等血液再次循環起來就好了。

“我好像昏倒了。”謝景宣抱著頭,嘴里說著腦袋里出現的場景。

“你低血糖,昏倒了。”說著江翊就把地上放的書包遞給謝景宣:“你包里不是有糖嗎?”

江翊試過了,謝景宣的書包除了他本人,誰都打不開。

謝景宣忍著難受拆開棒棒糖吃進嘴里,沒一會兒頭倒是真的不疼了。

但是腦袋里多出來了一些記憶……

痛哭流涕的錢驍……

宛如變臉的沈明清……

箴言者的舒窈……

梨花帶雨的江翊……

……

他為什么能看到他昏倒之后的事情。

謝景宣叼著棒棒糖,眼神變得犀利起來,盯著江翊看:“你怎么……”

“沒有喉結啊……”

江翊聞言撇開目光,神色微漾,清了清嗓子:“誰說男生一定要有喉結。”

“哦。”

謝景宣的驚異閃過眸底,將記憶全部封存起來。

“我是不是暈倒了?”

“是。”

“我為什么昏倒?”

“不是說了你低血糖嗎?”

謝景宣得到江翊這個回答,他就沒在追問下去,因為在他的記憶里有著對昏倒這段時間全部的記憶……

包括江榭……

“我們什么時候去找他們?”

謝景宣喝著魚湯,轉言問著。

地上的錢驍呼嚕聲仍然貫徹整個溶洞。

“等他醒了就去。”

江翊抿了一口熱湯,話音剛落,謝景宣就已經捏住了地上躺著的錢驍的鼻子了。

“……”

只聽錢驍的呼嚕打不出去,可緩了兩呼兩吸,呼嚕再次從嘴里冒了出來。

謝景宣用上自己的另一只手捏住錢驍的嘴巴,等了好一會兒,謝景宣捏著的手都快要松開了,錢驍實在是憋得時間太長了,謝景宣都怕自己手上出現過失殺人。

錢驍在謝景宣的膽戰心驚中睜開了眼,謝景宣立馬就松開了手。

錢驍看了眼前的謝景宣一閃而過,連忙起身,震驚地看向自己小少爺。

“你活了?”

面對錢驍這么一句無厘頭的話,謝景宣指了指錢驍盯著的方向,是自己。

“我嗎?”謝景宣眸色一沉,隨后接著裝的天真無邪。

“我不是一直活著,怎么大驚小怪的。”

硯雪烹茶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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