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送殘陽。
“飽食”一頓的六個人都滿足的喟嘆著,就連起初排斥的我和楊韋一最終也將那塊蚯蚓肉吃下肚去。因為,每個人都餓極了。衛生與安全在此時瀕死的饑餓面前,早已不值一提。
風似乎都暖了許多,低低吹著,像一首搖籃曲。我躺倒在一棵未掉葉的松樹冠下,瞇起眼睛享受著這難得的黃昏時光。云卷云舒,萬籟無聲。
夜便在這寧靜中悄悄地來了。一夜無夢。
我是被陳姝彤叫醒的。
天邊一線魚肚白昏沉沉地抖落下一片微光。太陽還睡著。昨夜的風停了,徒留凍住的葉噤若寒蟬
死寂。
我轉了轉眼睛,艱難的撐起身子。輪到我值班了。向陳姝彤點點頭示意她去休息后,我小心翼翼地跨過橫躺在地上的春姨和張齊文武走到外面去守火。
困意不斷襲來,模糊了我的視線。眼前一團跳動的橘紅色的光宛如鬼怪,猙獰可怖。風漸起,寒冷卷土重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又向那鬼怪口中添了些食物。
搖搖晃晃,模模糊糊。
不知過了多久,半睡半醒之間,我聽見了張齊文武的叫喊聲。昏沉的頭在這時才恢復了些意識,我微微抬眼,天徹底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