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在一片陸地上著陸的時候,你最好先猜猜有沒有地雷。
毫無疑問,貝拉沒有這么猜過,她甚至都沒有仔細觀察這個酒莊里,會不會隱藏著什么足以炸死自己的秘密東西。所以,現在她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樣被關在這個地方,如果想要出去,那么還要自己來想辦法。
該如何從避開所有的地雷,跑到外面,跑向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貝拉輕輕攥著手中的紙,努力把計劃在腦子里面過了一遍又一遍。她的心緊張極了,她在想著逃跑計劃。
首先,有兩個計劃,主計劃和副計劃,最重要的計劃就是逃離這里,由于這間密室就在轉角的地方所以距離后面的車庫很近,小窗戶看上去足夠鉆出去,但是自己現在完全沒有堅硬的東西敲開,所以這樣的想法就被放棄了,現在要做的是打開房門,打開那個機關,然后從走廊繞道,跑到后面的車庫里,車鑰匙在書房的桌子上,那里有一個小的旋轉支架,專門用來存放萊昂納多的愛車,所以必須要去他的書房,好在書房是必經之路,所以不會對于自己的路程有任何損失,拿上鑰匙,從車庫的窗戶翻進去,然后很快就要離開了。
如果這條線路上還有空余的時間,那么就要拿到自己的手機,那個手機可能不在書房,可能在萊昂納多的臥房,因為為了隨時回復利維亞,所以那個手機就很有可能在他的臥室或者他隨身攜帶,手機可以幫助自己快速和利維亞聯系,她會幫上忙。如果不行的話,那么就留一張紙條給利維亞,放在哪里比較合適呢?哪里離利維亞會看的地方夠近但是又不會被萊昂納多發現呢?
鞋柜,雨傘架,還是······
時間不等人了。
“我來晚了嗎?”一個男人從桌子旁邊經過,看著落座在桌子旁邊的利維亞,這就是利維亞在等的人,一個記者,當然他的身份并不重要,他的名字叫做本·羅西,一個初入社會沒幾年的年輕人,他沒有天真,但同時也沒有那種老練,本·羅西是一名激進的同時也十分風趣的青年,關于那些比自己只為更高的人,他抱著鄙夷的態度,關于那些在更低地方的人,他則通常報以好感而且十分仁慈,告訴他們之后應該怎么做,要提防哪些人。
很神奇的是,利維亞竟然總是默默聽著他所說的話,或許是因為風趣,但是利維亞也只是默默聽著看著,然后默默微笑,然后慢慢與他在其一起的時間變多。利維亞也不知道這是怎么了,不得不說,本·羅西是一個帶著特殊魅力的人。
他像是某種潛在的特質,但是會是不是跳出來然后征服那些人的心。是一個適合傳教的人,他做了記者,近乎和傳教差不多的性質。
他甚至成立了一個特別的周末小組,用來轉述自己的理念以及推廣。
他似乎堅信利維亞也會變成他們中的一員,所以總是費盡口舌專門與利維亞討論那些抱負和夢想。而且,似乎同時還夾雜著一絲個人情感。
利維亞會喜歡自己的,他堅信憑借自己的能力和特殊的與生俱來的魅力,一定能夠征服這個美麗的小姐。利維亞和他在城里待了半天,他們逛街,看著路上發生的各種事,然后開始急性的發言,搶答,辯論,最后兩個人各退一步,然后和解,然后繼續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直到遇到另一件能引發爭議的事情。
他們似乎非常享受,并且幾乎從認識開始就開始了這樣的相處方式。
并且這樣的事情會持續下去,而利維亞對他說的也與來越多了。
不過關于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卻絕口不提,這表明利維亞并沒有完全信任眼前的這個人。
而本,他只不過是想要安安靜靜待在利維亞的身邊而已。
利維亞斯互把本想的太復雜了。
萊昂納多坐在貝拉的沙發上,然后輕輕對她說:“今天會來客人,他們要裝修我的房子。”
貝拉仔細聽著,然后確認這是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好機會。
“我可能三個小時之內都不會回來,在天黑之前······回到這里這個密室。”萊昂納多輕輕捉住貝拉的手,然后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脖頸處,那個昨天的貝拉狠狠咬到的地方。因為只是皮外傷,所以似乎也沒有那么嚴重。
為什么要告訴我這個消息?貝拉仔細盯著他,但是沒有問出口。因為已經不需要問了,萊昂納多想要和自己做一筆交易,給自己一個下午的時間,大概是在落日之前結束,如果自己逃出去了,那么就意味著自己拜托了萊昂納多的控制,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把自己抓回來,但是她相信自己只要逃出去,開著萊昂納多的車,把他的車當成廢鐵給賣了就可以讓自己過幾天日子。
“或許你喜歡品酒?”利維亞挑起了話題。
“是的,但是原諒我,我所品過的,我是說喝的酒不過是在超市里或者酒館里平常的酒罷了。”本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抬頭看了一眼利維亞,“或許你愿意帶我去酒莊里看看?······”
“不,你別想!”利維亞似乎是開玩笑,但又好像不是開玩笑。
本看不清楚利維亞在想什么。
那么條件呢,有什么東西是要輸給萊昂納多的嗎?或許是一句道歉?
“我很抱歉昨天咬了你。”貝拉看著他的傷口說,“你想要讓我吻你一下表示歉意嗎?”
萊昂納多睜大了眼睛,然后仔細打量了一下貝拉,然后我看到他的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他說道:“為什么不呢?”
貝拉輕輕湊過去,然后在他的傷口上落下一個柔和的吻,然后貝拉抬起了頭,萊昂納多的手撫摸著貝拉的臉頰,她的頭發,空氣是那么寧靜,那么溫柔,就好像這一切都不曾發生一樣,貝拉端詳著萊昂納多,端詳著他的眼睛,看看他有沒有異議,然后眼神滑落在他的嘴唇上,緩緩靠近,就好像是在循循善誘一樣,最后這個吻,這個淺淺的吻點在了萊昂納多的嘴唇上,以最輕微的呼吸聲掠過萊昂納多的唇角。
“怎么樣?你感受到我的誠意了嗎?”貝拉望著萊昂納多,眼神中有著那里本該有的溫柔,就好像是昨天咬人的不是她,就好像囚禁了貝拉的也不是萊昂納多一樣。
萊昂納多的眼神從眷戀慢慢平靜然后突然之間就燃起了火苗,萊昂納多一把摟過貝拉的腰,掐著她的腿,然后讓那些斷掉的連接重新連了起來。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是一個洶涌的過程,就好像是漲潮與退潮,然后一次一次沖擊著潔白沙灘,將海浪浸濕每一粒沙子,讓海波在沙灘上留下沖刷的痕跡。
“我要走了!”萊昂納多突然推開了貝拉,然后直起了身,站在了床頭,他熟練地用自己的手和胳膊打開了機關門,然后最后看了貝拉一眼:“這是你距離自由最近的一次。”
萊昂納多把門關上,然后轉過身來,在黑暗中他的灰色眼睛格外顯眼。
自由距離你的距離沒有變,你離它最近,是因為往后你離自由越來越遠。
萊昂納多輕輕撥弄了一下嘴唇,然后舔了舔手指,他隨后離開了秘密畫室,然后是書房,最后離開了門廳。
“好吧,我是騙你的,我可以帶你去酒莊的存儲室看看,那里有一些好東西可以招待招待你。”利維亞看著本,然后誠心邀請他。
“太好了,如果可以,我一定要給你寫一篇報道,我可以幫你推銷,利維亞!”本似乎格外高興,不知道是因為酒,還是因為可以和利維亞更進一步。
一輛車駛進了車庫,那是一輛大車從里面下來了幾個穿著印有特殊logo制服的人,看上去萊昂納多確實沒有騙自己。
貝拉看著這一幕,然后笑了,我就知道他不會騙自己。
她沖向門,對準那該死的機關,然后一陣操作,又敲又撞。
“但是僅限酒莊的儲藏室,主宅不對你開放!”利維亞笑了一下。
太陽在一點一點從天空的一角落下,那些弧度,正是時間,那稀少的三個小時,貝拉奔向自由的三個小時。
快快快!再快一點!
貝拉的手在抖,她的肩膀因為撞擊門所以發疼發酸,房間里沒有鐘表,所以貝拉不得不自己數著數,然后休息的時候湊到小窗口里,仔細看著云層和陽光的變化。然后再次回來,繼續嘗試著機關,狠狠撞著門。
快松開,不要這樣像猛獸一樣緊緊咬住門的機關。貝拉在心里哀求到。
門的細微縫隙中傳來咔噠咔噠的聲響,還有那些希望的聲音,還有酸疼的觸感,她的肩膀和手臂,像是萊昂納多那樣撞著門,像是他一樣努力劃拉機關。
“以后的某一天可以帶我見識你的家人嗎?”本問道。
“或許吧。”利維亞朝著本渣眨眨眼睛。
只聽到一聲脆響,門打開了。
貝拉來不及興奮然后迅速沖出了這扇曾經在自己心里塵封已久的大門,等待她的是秘密畫室里的微光,但是在貝拉看來,這就像是新生的早晨,美麗的愿景,像是救贖和自由的模樣。
在接下來的人生中,我還看見過一次這樣的光,但是事實上,我覺得從來沒有什么像這次一樣那么耀眼而美麗。
貝拉拔腿就跑······
但幾乎是同一時間她就跌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