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天邊最后一絲光亮也被山林間的茂密枝葉溫柔地吞噬。在這深邃的林間,一位功夫高強的女孩輕盈地穿梭著,仿佛與這自然融為一體,無聲無息。
雨還在下,王澄身著蓑衣,頭上戴著斗笠,漏出一張面無表情的小臉。她的眼神銳利,時刻警惕著四周,即便是在這看似平靜的森林中,她也能感知到每一處細微的動靜。
只見她足下輕點,每一次落地都幾乎不發出聲響。她的身形靈活多變,時而躍上枝頭,借助茂密的樹冠快速前行;時而又如獵豹般穿梭于灌木叢間,躲避著可能存在的障礙。
她自小按照祖宗留下的道術修煉,雖不知道體內是否修成了特殊的力量,但她的體力非常好,可以利用有限的身體和四肢,使用最巧妙的力道,翻山越嶺。
這依然在王家的勢力范圍內,小時候出來歷練過。因此,林間沒什么危險,王澄對這里也非常熟悉。
天色越來越暗淡,林間的能見度逐漸降低,但這并未能減緩王澄的速度。相反,她似乎更加如魚得水,利用夜色作為掩護,悄無聲息地前進。她的感官在此時達到了極致的敏銳,借助雨水,她的感官似乎延展到了更遠的地方,能夠捕捉到遠處微弱的聲響,甚至是空氣中細微的氣流變化。
終于,在經過一番跋涉后,女孩來到了山腳下的鎮子邊緣。鎮子上已經亮起了點點燈火,炊煙裊裊升起,朦朧于細雨之中。王澄停下腳步,雖然趕了很久的路,但眼中卻充滿了光彩,這是她第一次出山,她有一點興奮。
當踏入這個燈火輝煌、人聲鼎沸的人間市集時,她居然感到有一些震撼。對她而言,這是一種全新的生活方式。盡管下著小雨,但人們熱情絲毫不減。五彩斑斕的燈籠高高掛起,將夜色裝點得如夢似幻,每一盞燈下都是一個花花綠綠的小攤。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食物的香氣,從熱氣騰騰的包子到香脆可口的糖葫蘆,熱浪裹挾,叫賣聲不絕于耳。這樣的煙火氣息勾起了她的味蕾。
她自小飲食清淡,欲望甚低。此刻也忍不住掏出錢袋,買了幾串炙羊肉。人們穿梭在攤位之間,或駐足挑選心儀的商品,或三五成群談笑風生。表演和雜耍的攤位上,隨著觀眾的歡呼聲此起彼伏,人們用簡單的障眼法和道具造成一波又一波的視覺沖擊。他們或翻飛跳躍,或口吐火舌,動作同樣充滿了力量與美感。
王澄心中忽然有些好奇,想要親自上場一試身手,看一看自小學習的武術與這些有何不同,她也想知道,她今后的道,應當從哪里著手去尋。
不過,她沒有上前,因為有更有趣的事情發生了。站在人群之中,她感覺到有人在摸她的錢袋。
剛才從空間戒指里掏出錢袋后,她不好讓錢袋憑空消失,于是一直掛在蓑衣上。那人手法不算巧妙,他撞了王澄一下,然后慌張的摸走了錢袋。
王澄沒有當場拆穿,她對此同樣很好奇。這個小偷,手法拙劣,為何偷竊呢?
幽深而靜謐的巷弄里,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東張西望。他今天是第一次當小偷,但收獲“頗豐”。
這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他長的稍顯呆板。眼神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既有得手后的慶幸,又夾雜著緊張與不安。他的手里緊緊攥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錢包,那是他今晚的最寶貴的“戰利品”。
他也不想偷人錢財,何況看樣子,這錢包的主人還是個小孩子。可是今晚湊不齊五十兩銀子,明天齊姑娘就要被賣到青州當富商的小妾,那就再也見不到齊姑娘了。
年輕男人打開錢袋,取出里面的銀錠子,又趕緊將袋子扔在角落里。然后又摸了摸口袋的碎銀子,面露難堪,他攢了好幾年,昨天在家跟鄰里鄉親借遍了,才湊了七八兩。
也不怪他盯上王澄,王澄掛在身上的一個錢袋子里就有五六十兩。
男人雖然害怕,但是想到今天就能給齊姑娘贖身。他又有些激動,心跳如鼓。他咽了咽唾沫,手心中滿是汗水,但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一陣東拐西拐,他來到了西市的青樓前。
王澄早已跟上了他,她自然在書里看過,知道這地方是做什么的。
男人站在青樓門前,深吸一口氣,無視那些過來攬客的姑娘,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后,毅然起身進了青樓。
王澄本也想進去,但身上的蓑衣太過顯眼,她便悄悄躍上了屋頂。這青樓結構類似筒子樓,從頂上往下看,一覽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