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如煙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房間里有一個姑娘,一襲青衣,眸色冰冷,背上背著一把天青色的劍,氣勢驚人,遠非常人。
王澄開口道:“齊姑娘,你可知樓下那位李公子贖你的錢是哪里來的?”
齊如煙有些愣住了,然后小心翼翼的問到:“可是姑娘的?”
王澄點了點頭,將剛才的事和齊如煙說了。
齊如煙忽然跪倒在地,對著王澄道:“姑娘,我相信他是偷了您的錢?!彼鹕韽墓褡永锾统鲆恍┿y錢和首飾,想要拿給王澄:“這是我十幾年來攢下來的家當,也能值個二十兩,我先給您,剩下的以后我一定給您還上?!?/p>
王澄有些不解:“他今日偷錢贖你,你也愿意跟著他?”
齊如煙忽然有些低落,她嘆息道:“姑娘,我不是不愿意嫁給富商,只是兩相比較,我選了李清罷了。我活到二十歲,早已知道像我們這樣無依無靠的姑娘的命運,姐妹里與年輕書生私奔,然后落得凄慘下場的也有,那富商年紀雖大,到底也能過個富足的生活。李清不一定靠譜,但他現下好歹有一顆真心,我想賭一把,好歹是良籍,日后興許能自己做主?!?/p>
王澄了然,她沒有收齊如煙的東西,轉身離去。遠遠的,傳來她的聲音:“那錢先放在你這里吧?!?/p>
她沒有看到,齊如煙對著王澄離開的方向遙遙磕了兩個頭。
王澄也很想知道,齊如煙日后會有怎樣的結局。
只是現下,她無力顧及這些。因為她身上,確實沒錢了。
這個小鎮雖離王家所在的群山不過百里,但已經是王家人不會踏足的地域。王澄這才知道,五十兩銀子可以買一個人,她之前掛錢袋的時候草率了些。
她是出來歷練的,自然不會帶很多銀錢。
曾經還有王家家主在外以打零工為生,無論是藥鋪學徒、農夫,還是工匠、商人,都是體驗眾生百態的方式。只有親身體驗,磨礪己身,或許最終才能入道。
好在夜已深,雨已經停了。王澄打算去郊外,找棵大樹湊合一宿。
疾行四五里路,她找到一棵老榆樹,樹杈粗壯,中間剛好有個窩坑。王澄也不挑剔,從扳指里取出一塊厚毯子墊在窩坑里。
王澄修習道術,夜間也剛好可以練習呼吸吐納之術,打坐亦可代替休息,她從小就很勤勉。
一夜神思清明。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羞澀地探出云層,天邊漸漸染上了一抹溫柔的藍紫色,萬物似乎都在這柔和的光線中緩緩蘇醒。
然而,這份寧靜很快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喧囂打破——遠處,一位身著騎裝的少年,騎著一匹神氣活現的玉花驄,晨風中多了一抹亮色,穿梭在林間小道上,馬蹄聲與清脆的鈴鐺聲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吵嚷。
少年的衣衫上繡著繁復的圖案,金色與紫色的絲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少年長相極為出色,面孔似雕琢的白玉。輪廓分明,線條流暢,鼻梁挺直。尤其是那雙眼睛,十分引人注目,看似溫和,實則深邃不已。
他身上洋溢著少年特有的朝氣和不羈。
相比之下,王澄的寧靜小天地顯得格外突兀。
她所選擇的老榆樹,歷經風霜,樹干粗壯,枝葉繁茂。王澄放松了片刻,躺在樹杈間的窩坑里,那塊從扳指中取出的厚毯子為她提供了難得的溫暖與舒適,盡管夜色已深,但雨后的空氣異常清新,帶著泥土和樹葉的芬芳,讓人心曠神怡。
隨著少年一行人的接近,王澄醒過來,她本欲享受這份難得的寧靜與自由,不料卻被這突如其來的喧鬧打破。她睜開眼,目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望向下方那位華服少年。